方丽丽带着江嫦进了工厂,穿着白色围裙戴着帽子的工人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工。
看见江嫦过来,都热情打招呼。
“小江啊,一段时间没见,瞧着越来越水灵了。”
江嫦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
“可不是呗,瞧着还胖了不少,别不是怀了吧。”
江嫦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这可不兴胡乱开玩笑,蒋玲玉给她的套,他们可是次次不落地用着呢。
家属们心情非常好,今天不光孩子过来了,还带薪休息,不愿休息的工资翻倍。
这待遇确实比原先的工厂要好。
等家属们都出去后,方丽丽带江嫦去了厂房后面的露天场地。
江嫦看着摆放壮观的竹簸箕,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尽头,蔚为壮观。
“这些就是今天要晒干的梅子,下午时分水分干了,就要收回来放入坛子腌渍。”
江嫦细嗅一下,能够闻到梅子独有的一股果香,她从眼前的一个簸箕里拿了一颗圆滚滚的梅子,放入口中,八分酸,两分甜,清脆爽口的。
方丽丽看她被酸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笑着说道:
“新原美说他们十月的时候会再过来一次。”
梅子酸多甜少的汁水在江嫦口中爆开,过了酸意后细细品尝。
江嫦品出了梅子的不同。
清脆甘冽,果肉细腻,老头的金手指加成实在厉害。
“那挺好的,我们又要日进斗金了。和工人们说,好好干,年末的时候优秀员工都发一台大彩电。”
一年多前出现的彩电,可是个稀罕东西,即便是没有信号看不了,但大家也晓得彩电要三千多块。
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住三千多块。
这个消息只要传下去,员工们估计表现得飞起。
“行,你别心疼钱就行。”
江嫦心中有本账,这梅子她绝对不会便宜卖给新原美的。
如今还是个集体的年代,对资本家和个体依旧抗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大家一起富有了,既有了社会价值,也少了各种麻烦。
“对了,县城收购站的李大姐来过两次,看了看野苹果的长势,她的意思问我们还收不收其他地方野苹果,如果其他地方的野苹果也能做出同等品质的苹果干,她多下一倍的订单。”
江嫦想都没想就摇头,“不收。”
她早就想好了,有老头的金手指加成,这里的野苹果味道定然也不差。苹果干的质量只会比去年更好。
她和李主任的合同上五百吨的订单是原本的价格,但超出五百吨的价格就需要再谈了。
嗯,她可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方丽丽又带着她去仓库看了这两天陆陆续续来的酒和白糖。
“酒全部是从川贵的酒厂运来的,冰糖也是去你指定的地方亲自采购的,还有你要的装酒的玻璃瓶也是找琉璃厂按你要的形状定做的。”
这样地折腾,方丽丽觉得梅子酒如果不卖高价,天理难容。
东西江嫦都看过,觉得很满意。
钱不钱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成就感。
江嫦有点飘飘然地想着。
等方丽丽把大小事宜和江嫦说完后,已经到了中午。
巧巧和石头一人手里拿着几个青梅,酸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也舍不得丢。
“小江姨,赛马的漂亮姐姐他们划船过来了。”
江嫦随着巧巧指的方向看去,蓝色的塞里湖面色有十多艘胡杨木做的船只。
划船的多少姑娘和小伙儿,他们脸上都带着最纯真的笑容,还有的人听见湖边孩子们的欢呼,放下摇船的船桨挥手打招呼。
一条小船可以坐三个大人两个小孩。
“你们一家子坐一起,额要和董寡妇一起,额俩有话没说完。”
于是大家各自分配好,坐着小船又往河对面的村落而去。
从庄园这边到对门的部落划船要四十多分钟,江嫦第一次在塞里湖坐船,若不是三个小崽太调皮,她是真想把脚放在水里。
其他人显然也是新奇又兴奋,一时间整个塞里湖热闹极了。
小孩子的尖叫,大人的欢笑,还有哈族年轻人们唱着欢快的小调。
“喜欢?”
谢元青看江嫦仰头闭眼,任由热烈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真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啊。”江嫦说。
谢元青也很喜欢祖国的边疆,辽阔美丽,让人的心也不自觉地变得宽阔许多。
“等以后我退休了,给摇船。”谢元青一手护住一个对水好奇的小崽子。
江嫦笑话他,“摇船是个力气活,到时候你已经是个老头儿,摇不动了。”
谢元青顺着江嫦的目光,落在摇船的小伙儿身上。
他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手臂结实有力,因为日头太大,热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过高高的鼻梁。。。
谢元青抿嘴,把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团子放在江嫦怀里。
“妈妈~~~”
江嫦收回视线,低头就看小团子对着自己得的灿烂。
江嫦低头用鼻子碰了碰小家伙的额头,妈妈的回应,惹得人来疯的小家伙咯咯直乐。
船到岸边的时候,发现玛依拉盛装打扮,等在岸边。
等三十几个人陆陆续续下船后,玛依拉走到江嫦面前。
“漂亮的孩子,我们又见面了。”
江嫦笑嘻嘻道:“玛依拉族长,好久不见,村里牲畜是否平安?族人可安好?”
玛依拉听见江嫦的问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几分。
对于一个尊重她们的风俗规矩的客人很是欢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子里走去。
“原来我们住的都是帐篷,如今全部都盖成了砖房。”玛依拉说起这些时候,并没有很高兴。
她们是游牧民族,逐青草而居,可大师说她们族的兴旺在此地,她就不顾大家反对,带领愿意定居的族人在湖畔停留。
至少目前看来,她们的生活是平静富足的。
丰富的草地足够牛羊马群使用,闲暇时候帮助对面工厂采摘果子换取报酬。
“你的外公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玛依拉牵着江嫦手,缓缓地行走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
江嫦想起玛依拉总叫老王头“大师”’,就很好奇老王头的称号,于是就问了睿智的老太太。
“他的道号叫瓢客!”
“啥?”
江嫦惊呼的同时,要不是谢元青丢下一个孩子,眼疾手快拉她一把,江嫦就得一跟头摔在一块没有干巴的牛粪上。
“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所见之人皆为过客,就叫我道号瓢客吧!”
玛依拉语气十分惆怅,苍老的眼眸里还带着一抹少女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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