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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曹红丽忍不住悄悄地给高雪皎打电话,高雪皎成了叶三省的朋友圈中,第一个知道叶三省最新工作情况的人,——虽然,可能再过几个小时,这一消息同样会传遍江城官场,跟昨天叶三省跟陈炯打架一样劲爆。
在叶三省最怕出名的时候,他再次成为江城官场的舆论中心,就像他当初到江城,从市府再到市*委,以一匹超级黑马的姿态进入江城官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雪皎立刻丢下手中的采访,赶到医院。他明白,这是叶同学人生的重要时刻,也是叶同学人生的重大转折,他必须要陪伴在他身边,共同面对。
他一到病房就笑着说:“叶同学,你可能是我们江城史上最强的市*委大秘,但同时也可能是江城史上最弱的市*委大秘。说最强呢,是指你在市*委大院短暂的时间做了那么多工作,很多都足以载入江城市志,能力和影响都得到了公认;说最弱呢,是指你的安排,历届市*委大秘都从来没有外放副镇长的。你还真是开了一个先河,光这一点,就卓然独立,与众不同。”
“这算是批评还是鼓励呢?”叶三省从自己的情绪中脱出来,苦笑着说,“我现在的心情,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想静静了。连你也不想看见。可是我这腿,医生说要进行什么内固定手术治疗,手术后如果没有感染,骨折复位良好,也要在医院呆二十天,而要恢复正常,起码三个月,彻底回到术前状态,那就更久。”
“没事,你年轻,身体素质好,恢复肯定快,也肯定能够恢复好。”高雪皎安慰说,没忍住问:“那你昨天为啥要跟陈炯打架?”
昨天人多,都不好问,今天看叶三省情绪相对平稳,所以实在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出闹剧来。
“这问题该问他父子。”叶三省叹气,“我其实现在也还是懵的。但是昨晚想了一晚,我认为,让一位大权在握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做出如此的行为,应该是深思熟虑,或者说是别无选择。”
一看曹红丽在旁边关心地看着他,迟疑一下,说:“你去买菜吧。不是说要给我炖蹄子汤吗?加海带哟。医生说我要多吃高钙的食物,什么豆制品,牛奶,海鲜。我现在有高同学看着,你正好得空。”
曹红丽幽怨地看他一眼,她想听他们说话,想更多地了解他,尤其是现在,她愿意陪伴他,可是她也听他的话,只得背上包离开。
“你是说纪委盯上陈文富了?”高雪皎沉吟着说,“大家都说陈文富跟王援朝一样,是江城公安局的不倒翁,跟刘成家一样,是四朝元老,我在外面跑,接触的人多,基本上没有听说他的负面新闻,除了任人唯亲,作风霸道一点,业务能力也强,他是做刑侦上来的,多次荣获部里,厅里的表彰,他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任人唯亲就是最大的贪腐。”叶三省不满地嚷道:“他没有负面新闻可能是他做事干净,或者是操纵别人替他出面做,他可能没有亲自收钱,可是他提拔的那些人收钱,现在纪委慢慢深挖,总会牵到他吧?”
“有道理。”高雪皎点头,不想跟叶三省争论,也觉得叶三省说得有理,“不过他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或者,他觉得这是最安全的作法。”叶三省表情严峻地说:“《教父》中教父的军师去帮教子争取一个电影主角,制片人不同意,军师用的什么办法?他派人砍掉了制片人最喜欢的一匹,价值八十万美元的赛马的马头,放在制片人的床头。因为制片人也是一位强人,宣称跟美国总统关系不错,直接针对制片人的打击不现实,也于事无补,所以只能用这种最直接最恐怖的方式来威胁他。周书记也是一位强人,陈文富要想让周书记改变主意,或者收手,他应该怎么做?他能做什么?他也只能通过对我的打击来向周书记宣示他的威胁和决心。我代表了周书记,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副科级的工作人员,打击我不会带来多大的风险,却能够强调某种意图。我,就是那匹赛马,我的腿,就是那个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