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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得水情绪愈发激动,颇有种搬着一座道德高山,稳稳压在我头顶的感觉!
可这道德高山,也只是郭得水的以为而已。
我忽而升起一种感觉,就是可悲。
郭得水的确是一心为天元道场,他一切的伪装,其实都为了这一个目标。
根源是在于天元道场势弱。
甚至郭得水将场主之位让了出来,也是他重振天元道场的一种形式。
此刻,他在我面前歇斯底里。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了。
眼前剩下这几个天元先生,的确经受了更多的风浪磨砺,的确,他们未来可期。
他们很容易就成为这一代天元道场,乃至几十年后天元道场的中流砥柱。
所以,郭得水拼尽了一切,也想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一时间,我情绪从冰冷,淡漠,又逐渐到了理解,以及最后的平静。
我感觉整个人好像都通透了。
不是那种,刻意的说,我去信任风水面相,信任管氏阴阳术。
而是从一件事的因,果,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的通透。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短暂疯狂,而否定他的一切。
更不会因为他的一时之错,否决了他整个人。
“郭先生,我,对得起我高祖蒋盘。”
“他,对不起天元道场。”
“今日,蒋红河的确不能冒这个险,一旦出现纰漏,我不但对不起蒋家,更会毁了师祖几十年来的半幅心血,他为了留下蒋家这条命脉,付出了太多。”
“而郭先生,你也是对的。”
“我并没有任何地方责怪于你,于他人如何无关,于天元道场,你的确问心无愧。”
“我只能量力而行,待我回返后,也会倾尽自己能做的,帮助天元道场。”
“这比我们在这里拼命,强得多,不是吗?”
我上前一步,拍了拍郭得水肩头。
“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理解,而对于愿意去理解的人,最可怕的东西,便是算计,我理解郭先生曾经的算计,也理解郭先生你在意的一切。”
我的语气不再驳斥,前一瞬,我的确情绪变得和郭得水一样高亢,此刻,却彻彻底底的平静。
最后一句话落罢,郭得水忽然身体垮了一样,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没有站稳。
又有两名天元先生搀扶着郭得水,他们呆呆地看着我,一时间,像是没有理解,没有反应过来。
朱钦堪堪从地上站起身,同样神色怔怔地看着我。
张立琮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喜悦,赞叹。
至于白节气,他眼中透着深思,甚至看我的眼神,还有一丝丝难以理解,这并非是贬义,就像是一时间,我刷新了他的认知一般。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张立琮开了口。
郭得水显得失魂落魄,又艰难抬头,看向张立琮。
“此事,并非小郭你一人之事,也不是天元先生的责任,毕竟,你们是被人拖下水的。大长老,你说是吧?”
白节气点点头,忽地,瞳仁紧缩了一瞬:“铁刹道长,你的意思是……”
“其实,小郭并非非要开棺的,只是白树封的行为,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此事,八宅一脉或许也得做一些努力,譬如让白树封,和你们其余几位长老一起来到这里,弟子应该是上不来了。”张立琮轻拂下巴。
“这……”白节气眼皮狂跳。
“大长老觉得,不同意吗?”张立琮又问:“即便是不管因果的说法,这算是能解决八宅一脉的宿命,只是有可能,白树封来了此地,拿出来了这具尸体,那我们便不能对他下手了,先前许诺你,让你做八宅的观主,引领八宅,这件事情就要作罢。”
白节气冲着张立琮深深鞠了一躬,才道:“铁刹道长言重了,若非真到了最后一步,节气并不敢做那样的事情,你说得没错,其实,这是八宅一脉的宿命,我这就去找观主。”
至此,白节气也换了称呼,不再是白树封,而是观主。
“便不用你去找了,那油灯,来来回回地走动,总是容易熄灭的,我同红河都不需要这外力,你们在此地等待,我同红河出去一趟,或是我们一起出去,你们便不再进来。”张立琮再道。
白节气立即摇了摇头。
郭得水只是红着眼眶,一直看着张立琮。
他并非气愤,而是颤栗,隐隐地激动。
就好像快溺死的人,张立琮给了他最后一根稻草和希望。
“你们,同铁刹道长以及蒋……先生离开,不得再入此地,一直在外等候,我相信,八宅一脉是有能力打开这棺材的!”郭得水呼吸粗重的下了令。
不过,一众天元先生却沉默不言。
“走啊!”郭得水猛地抬头,四扫他们!
“你们难道也想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天元的先生不见山崩,不见血腥,又怎么可以担当大任!?当年的老场主郭天玉,是如何驰骋阴阳界,带领门人猎杀那些歪门邪派!?经历残酷的磨砺,才能有更深的领悟,该见的,你们见过了!”
“应该付出的代价,也有人付出,出来十人,只剩下五人,你们要做的,就是回去!活着回去!”
“不要让我死在这里,都不能瞑目!”
郭得水说出这句话时,猛地抓住了朱钦的衣领子,用力晃动了两下。
朱钦却面如死灰,其余一些天元先生,同样是面如死灰,显得格外煎熬。
“让他们在这里陪你吧。”我说了一句。
郭得水身体一颤,他眼中透着煎熬,还有懊恼。
“蒋先生……你不是……可他们并没有……”除却了那些情绪,郭得水眼中闪过的就是惶恐。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是认为我翻脸了?不让天元先生离开?
摇了摇头,我脸色显得复杂许多。
“虽然我说了你下不去,的确,没有了油灯,你走不了,但是未必真的只有那盏灯能帮你,或许,先前就是你应了必死那一卦?”
“老头子斩断你手臂,大长老拽你回来,救你性命,你的确差点儿死了。”
“届时,我可以先和老头子离开,再让他带着栗木棍回来,接你出去。”
“当然,你也可以先出去,再让他回来接我。”
“高祖对不起天元,我不能让郭家断了血脉。”
话语至此,我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