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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看着这些纯天然的菜还有搁在旁边的肉和大肠,以及橱柜里林林总总的调料罐,心头就说不出的欢喜。
从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她可以有更多的用武之地了。
农家吃肉难得,所以这一斤多肉要想着多点吃法。
沈寄先把上头的一点肥肉切下来。
约莫有个四两,切片准备熬油。
瘦肉则分别切丝、切片,准备今天打牙祭。
然后又洗净了骨头,用刀背敲破放进窝里用猛火煮。
煮出来的泡沫打掉,直到不出泡沫了就改成文火,
放入干辣椒、花椒、八角、盐,慢慢的煮。
做好这一切,才开始处理肥肠。
做这些的时候她一直是挺乐呵的。
魏大娘在旁边看着她挺有章法,便回屋去开始裁布准备给魏楹做新衣。
第一步当然是给魏楹量尺寸了。
魏楹放下手里的书本,站起按他娘的要求抬手,“娘,寄姐背回来的臭烘烘的是什么?”
“是一副猪大肠。她非要,说是可以做出好吃的来。”
“哦。”魏楹眼睛也亮晶晶的。
既然寄姐说是好吃的,那就一定很好吃。心头忍不住期待起来。
“楹儿,你说她手头有了钱,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已经有八十文,日后还会越攒越多。
“肯定会!可是寄姐这样的人,是轻易拴不住的。能拴住她的,恐怕只有情义。”
“说得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是可以赎身的,何况她还这样的能干。我是看着她心灵手巧,想把拿手的绣活教给她。但是想着她可能是留不长久的就有些不踏实。你这么一说,我心头便清楚了。只要我们好好待她,她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能去哪里?”
“绣活啊,她可不一定感兴趣。娘试试吧。”
魏楹每次看寄姐吃东西都是很满足的模样,看得出她很钟情于吃。
而且,刚挣了钱就撺掇他娘买调味料买肉的。
可是绣活嘛,好像没见她上心。
肥肠最难搞了,好在方法沈寄还是知道的。
她用淘米水和醋还有盐不断的搓洗,同时不断的换水。
等到终于弄好,沈寄觉得自己的腰也快直不起来了。
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围裙泡到桶里等一会儿再洗,她走到地坝里歇气。
魏楹在晒着太阳看书,魏大娘在屋里做衣服。
“魏大娘,寄姐——”篱笆外有人喊。
是二狗子,他又捉了鱼送来。
沈寄便付了钱把鱼收下。
二狗子捉的鱼是比较肥美鲜嫩,村里很多娃娃都跟在他身后。
沈寄干脆跟他商量,让他去组织那些娃娃,自己把钱给到他,他去分给他们就好。
“好啊,这样大家都便利。”二狗子憨厚的笑。
他来的路上也听说了魏家卖鱼丸汤的事,小村里是没有秘密的。
不过,那是人家的祖传手艺,羡慕不来。
他能捉河里的鱼换钱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是无本的买卖。
既然已经把那十种福气结的编法教人了,下一次赶集沈寄便不准备再编去卖。
赶集的时候就专卖鱼丸。
倒是要准备些新品种的攒到庙会去卖。
等歇过气,她依然是到堂屋去编,然后成品放魏楹房里。
堂屋里有时候有人来,但魏楹的屋不会有人去。
即便想一窥究竟,本着对读书人的敬重也不敢。
魏大娘见到了便出来帮着一起编,沈寄教给她自己也轻松些。
晚上沈寄做晚饭的时候,魏大娘就在旁边杀鱼。
沈寄毕竟只是个小孩的身体,不能太受累。
魏大娘现在也舍不得她受累。
至于魏楹,一则是君子远庖厨的戒条;二则有魏大娘在,绝对不会允许他到厨房。
魏大娘不在的当口,他倒是会帮沈寄从水井里打水把水缸装满。
晚上做了青菜炒肉丝,还有从腐木上得来的木耳炒的肉片,两种不同的做法和口味。
肥肉直接熬油,油铲到油罐里,油渣渣也撒上盐上桌。
还有炖得白白的白萝卜炖大骨汤,上头一圈油圈。
至于肥肠则过水煮过后抹上盐用大碗装着放在凉水里,明日再吃。
魏楹夹了一筷子肉片入口,脸上便露出笑意来,立即又是第二筷子。
方才尝了青菜炒肉已经很美味了,这个木耳肉片又是一番风味。
他本来还在期待肥肠的。
不过今天的肉已经比较多了,要留着明天做。
那就明天再吃吧。
魏大娘见状便也尝了一口,然后赞道:“寄姐,你的菜倒是跟大户人家的厨子有得一比。”
沈寄问道:“大娘去大户人家吃过饭?”
“哦,去帮佣的时候吃过。”
今天吃干饭,菜色也好,魏大娘、魏楹和沈寄都吃得很满足。
沈寄吃饱喝足了便收拾碗筷去洗。
说起来吃饭这事,从前魏楹在屋里吃,她和魏大娘便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吃。
魏楹出来吃饭之后,改在了堂屋吃。
按魏大娘的意思,她和沈寄还是要在厨房吃的。女人不上桌这是规矩。
还是魏楹说分两处吃饭那不是浪费么,家里又没有旁人。这才一起在堂屋吃饭。
魏大娘在厨房看着沈寄处理好以后的肥肠,已经没有异味了,而且白白净净的。
不由也对明日的菜色生出期待。
寄姐做菜好像同村里的人都不同,用上许多的调味料,让人好吃得想把舌头吞下去。
已经多久没见过楹儿这样胃口大开过了。
次日中午,魏楹一听到沈寄唤吃饭的声音,立时便从屋里出来到桌边坐下。
今天的菜色是青笋烧肥肠。
昨天三人把一斤二两瘦肉吃得干干净净。实在是三月不知肉味了。
“大娘、少爷,这肥肠烧出来一大锅。我是想着咱们时常坐王二叔的车他都只收很少的钱,他又住咱们隔壁,还帮咱们捎带东西。这肥肠也没花钱买,做得多我给他们家送一碗去好么?”
魏楹点头,“嗯,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魏大娘小声道:“大肠没花钱,可是耗了油啊。而且寄姐你洗跟做那么辛苦。”
不过既然魏楹开口了,她也不反对,只是念叨一下。
沈寄便铲了一碗放进篮子里,“大娘,少爷,那你们先吃着。”
“她是不是太爱自作主张了?”魏大娘嘀咕,哪有这样当丫头的。
“她不拿自己当外人才是好事呢,这样做活才卖力。”
不过,寄姐是真的不像当丫鬟的就是了。
晚上一起到魏楹屋里做活,魏楹看书,魏大娘做衣服,沈寄编福气结。
一直是这么操作的,为了省灯油。
即便现在有了两个来钱的营生,也是如此。
沈寄知道,魏大娘是要给魏楹攒下束修费还有以后去赴考的花费。那可不是小数目。
魏楹如今是童生,明年春天就要参加院试(州县一级),考过了得到好一些的成绩便是秀才。
这是第一级的考试,听说还有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在考呢。
成了秀才可以免除一人徭役,可以见到县太爷不跪。
而且,三年一次的乡试(省一级)也在明年八月,得考过了院试才有资格去参考。
所以,最理想便是一次性通过院试。
然后秋天去参加乡试,乡试过关就是举人了,头名叫作解元。
这就是三元里的第一元。
然后,举人可以于次年二月进京城到贡院参加会试。
会试过了的叫贡生,头名叫会元,也就是三元里的第二元。
最后一道考试叫殿试,考试方式是皇帝出题,考生答卷,内容主要是策问。
皇帝及大臣根据考生的表现,会划分档次。
共有三甲,一甲只有三个人,叫进士及第,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
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
殿试后还榜上有名的,将会被派任官职。
不过此时分派的官职都不高,得到的很可能只是一个七品县令或者从七品的县丞而已,离做大官还远着呢。
这些都是寄姐平时在魏楹口里问来的。
状元的产量实在是不高,三年全国才一个。
比起现代一场高考,就要出文理六十多个省级状元,是完全不在一个概念上的。
而且,贡生也是有人数限制的,一般只有三百个。
而文人心目中最高的荣耀还不是状元,而是三元及第。
也就是省级、全国还有在皇帝心中都是第一才行。
这样人一百年也不一定出得了一个。
太不容易了,怪不得很多人从少年郎考成了白头翁呢,怪不得范进中举后要疯掉呢。
沈寄偷偷去打量魏楹,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顺利?
如果要一直考下去,那可是所耗不菲。她可不能一直帮忙供着。
沈寄早就打算好了,等到她攒够了钱,她就要赎身。
当然,魏大娘可以不给她赎,那她到时候就得想点法子了。
反正她能攒够二两,那给魏家挣的就不只二十两了。
她可不能一直当他们家的摇钱树。
至少到时候大家的分成得变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