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陆野抬手拨开湿漉漉的深黑发丝,手掌搓了搓毫无血色的俊脸,通红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温热,顺着苍白的侧脸落下和身上的河水交汇,滴答滴答砸在空旷的地上。
陆野这辈子经历过很多生与死的绝望,第一次是外公溺水去世,第二次是外婆病逝,第三次是林绵绵被绑架,第四次是现在。
他的心脏像是失去了控制,砰砰砰乱跳,又像是被人死死捏住,窒息得没办法呼吸。
“老大,你没事吧?那个是嫂子吗?”
黄晓东是陆野手底下的人,陆野这次回来是回来结婚的,单位批准了他的结婚申请,给他放了一个多月的婚假。
来之前他还率先申请了家属房,就等着回来和她去领结婚证,带她回林家,再带她一起去单位家属院。
却不想,等待他的竟是这种绝望。
林绵绵一直说他是幸运儿,可他却从不觉得自己幸运,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外公外婆相继离去。
就在他终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一个自己的家时,上天似乎又残忍地想要夺走她。
他不是幸运,而是灾难。
陆野恍惚地盯着急救室,低声呢喃:“你要是觉得我幸运,那就回来……”
“老大,你说什么?”
黄晓东提着陆野的行李,轻轻放在椅子上,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
陆野摇头,没说话,愣愣看着急救室的大门。
黄晓东絮絮叨叨地开口:“老大,有医生在嫂子肯定没事,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生病。”
陆野依旧不开口,麻木地坐在地上,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
直到急救室的大门被医生打开。
“患者家属在吗?”
陆野踉跄上前:“我在。”
医生瞥了他一眼,“你们急救做得及时,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后脑伤口较重,我建议你们转去大一点的医院,毕竟我们医院条件有限……”
这天晚上,陆野和黄晓东又忙了整整一个晚上,把还在昏迷的林绵绵送去市里的医院。
三天后,市医院。
“患者的血液里检测出一种能麻痹神经的药物,这也是导致她这几天昏迷不醒的原因,患者身体以后可能比较虚弱,要好好养着。”
医生查完房,陆野送他离开,身后阳光从玻璃窗投射进病房,躺在床上的林绵绵眼睛紧闭。
逆着光,头发柔软油润得像绸缎,皮肤晶莹雪白好似在微微发亮,她穿着棉质病服躺在在那里,安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陆野转身的那一刻,似乎瞧见了她长而卷的眼睫动了动,下一秒,那扇形的睫毛掀开,露出迷蒙的双眸。
“你醒了?”
陆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一看,见她的眼睛是闭着的,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他有点失望地开口:“原来是幻觉……”
“不是幻觉。”
林绵绵确实醒了,她只是被耀眼的眼光刺得重新闭上眼睛,闻言,又睁开眼睛,含着水雾的双眸渐渐变得明亮。
精致得像漂亮娃娃的小脸也渐渐变得灵活起来,仿佛空荡的躯壳终于再次拥有灵魂。
林绵绵看着傻愣愣的男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小声说:“你怎么变丑了?”
满脸胡渣的陆野还沉浸在她醒来的狂喜之中,听到她这么说,笑容僵住了。
少顷,觉得有点委屈了,他小声问:“真的很丑吗?我……我过几天就又好看了,你先凑活着看。”
林绵绵浅浅一笑:“骗你的。”
她只是想逗逗他,昏迷的这三天,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能听见他和医生说的话,能感受到他偷偷摸她小手的触感。
似乎还听见了他哽咽哭泣的声音?
林绵绵有点不相信陆野会哭,便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在哭着求我醒来……”
陆野身体一僵,眉眼闪过一丝丝羞耻,下一瞬又面无表情地说:“是梦,我去找医生。”
话落,逃命般离开病房。
医生来了,陆野却没有进来,医生对林绵绵进行了一系列检查,还陆陆续续把陆野衣不解带照顾她的事说了。
林绵绵垂眸,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还以为林绵绵哪里不舒服,皱眉问道:“林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除了后脑的伤,还有其他的伤痕吗?我的清白还在吗?”
林绵绵并没有忘记 自己彻底陷入昏迷的时候,李荣已经把她肩膀上的衣服撕开了,后面没发生意外的话,李荣估计已经得逞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很冷,刺到骨子里的寒冷,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了。
如果她真的失去了清白,就算陆野不介意,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她真的会找李荣和林茵拼命,反正她的命也是捡来的,再死一次也不怕。
就在林绵绵冷静思考要把李荣怎么先嘎后杀时,给她检查身体的女医生停下动作。
她认真地说:“刚刚转院过来的时候,就有公安来问我们了,您对象非常坚定地说您还好好的,不过公安要求检查,说是涉及到一些刑法。”
听到这里,林绵绵的心脏紧紧揪住,屏住呼吸,安静地聆听女医生接下来的话。
女医生拉着她的手拍拍,安慰道:“最后我们给您做了检查,您的清白还在,放心吧,那个坏分子没得逞,您还好好的……”
话落,林绵绵的眼泪哗地落了下来,对她来说,清白真的很重要,上辈子她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还好,还好李荣那个癞蛤蟆没得逞,不然……
陆野回来的时候,女医生已经离开了,林绵绵躺在床上盯着床头柜上的暖水壶发呆。
那张漂亮的脸蛋陷在还算蓬松的枕头中,侧脸挤压出一团粉白的肉肉,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饱满的唇珠。
她看的那个暖水壶是大红色的,很新,前后印着两个大囍字,很喜庆。
她记得供销社卖得还挺贵,要几块钱,还要票,镇上经常卖断货,上次陆婶还说想要买一个,却一直没舍得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