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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学楼的二楼,
时而亮起的灯光能照出密密麻麻的鬼影,
我倒在地上,也能够依稀看到墙壁上不断涌动而来的影子.
该死,明明都把齐琦解决掉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要栽到这群小鬼手上,
真是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这样死去也未免太窝囊。
就像是你抢劫完银行半路上让几个村民给打劫了。
冤魂骨在我前方一米多的距离,手臂伸了几次也很难勾到,
或许将身子挪动过去还有可能。
但拿到冤魂骨后自己还有力气对付他们吗?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问题?
陈志浩最先来到我身后,望着我的背影,
他眼中的欲.望越发膨胀。
就在我尽力用手指勾冤魂骨时,一只苍老,干瘪的手蓦然出现在视线中,
这只手抢先一步捡起了冤魂骨,
滋滋滋......白烟在那只手的手掌与冤魂骨的接触面不断升腾,
仿佛是在用手去抓烧的通红的铁棒。
甚至能看到拿到冤魂骨后的青筋暴起,手臂颤动。
我思维虽紊乱还是辨认出了一些,他不是人!
疯了吗?它一个鬼竟然用手去握邪祟克星的冤魂骨?
为了夺走我我武器?
不至于如此吧.....
冤魂骨在白烟中离地,升腾.....
“你们这些家伙想要对我的恩人做什么!”。
有点耳熟的怒喝声在二楼响彻,层层回荡。
白色骨棒被那人抡出一个接近满月的弧度,
任何被冤魂骨碰到的邪祟都如同是炙热的烙铁落在血肉之躯上,诸多鬼影纷纷哀嚎倒退,
陈志浩在最前面一棒子准准的击中他脑袋,将他抽飞数米远。
我视线逐渐上移,这才看清楚了这人,不由得惊愕。
老爷子?
光头,鹰钩鼻,可不正是找老公鸡时遇到的镇长家老爷子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更让我触目的是他仍然在紧握着冤魂骨,
微缩,驼背身材只到我的肩膀,松弛的皮肤堆搭在一起,身体也在大幅度的起伏。
惨白的棒体无时无刻都在灼烫它那邪祟的身体,白烟滚滚陪伴着他,
一只年迈的手却是如此毅然的紧握.......
我怔了一下,连忙喊道:“老爷子,快松手!”
“那东西你拿不得!”。
那几个小鬼只是被冤魂骨擦到就会嗷嗷逃窜,
可老爷子竟然握在手里,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鬼。
老爷子看向我,几乎要半透明的脸挤出一个无比坚毅的神态,
“放心,老头子一定将你带出去!”。
话刚落,他就冲出去挥舞着冤魂骨几个蠢蠢欲动鬼影击退,
只是挥动几下,
他身子就更加接近了透明,无力半跪地上
嗙铛...嗙铛.....冤魂骨从他手中掉落。
老爷子摊开右手,手上的肌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条手臂已经是半透明,
他咬了咬牙颤抖着继续伸向冤魂骨,
滋滋滋滋....在白烟包裹下他又一次捡起了冤魂骨,
“哪个想用鬼命换鬼命就上来试试,一群趁人之危的小鬼”。
用冤魂骨一一指着,老教学楼的那些小鬼虽然没逃,但也没有再莽撞上前。
老爷子面对这些鬼,退后到我身边,费劲力气将我扶起来:
“放心,老头子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将恩人你救出去”。
很难想象一个迟暮老人搀扶起一个壮实年轻人的样子,
我那一百多斤的体重全压在那萎缩的身体上,
哪怕是老爷子不是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更不说他一直在握着冤魂骨。
老爷子强颜欢笑:“看来这一次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本来想着在外面等着恩人,等着等着就等不急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大吉利”。
“现在我很高兴,庆幸我进来...这身老骨头也能派上用场了”。
他搀扶着我朝楼梯口走过去,冤魂骨在他手中也是一种很好的威慑,
但我可不愿这样的威胁,滋滋的作响声时刻灌入耳中,
老爷子一次比一次微弱的声音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老爷子将骨棒给我.....”。
他没说话,继续搀扶着我走,
走到楼梯口下楼梯时,他才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下....下楼梯了,小心”。
我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厉声以命令的口吻:“把骨棒给我!”
“你会消失.....彻底魂飞魄散!....”。
老爷子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自顾自的的嘀咕:
“昨天要是没遇到恩人你,老头子的孙儿还暴尸野外呢”
“恩人是个好人,怎么能让好人这么短命呢,这该死的老天”
“第一次见到恩人时,老头子就感觉到了,恩人绝不会是一般人,所以恩人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这种小鬼手中”
“要是让恩人在老头子眼前死掉,老头子还有什么颜面投胎转世?”。
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硬物,余光看到了老爷子已经消失的小拇指:
“老爷子丢掉它......”
“别再拿着那该死的东西了.....”。
“已经够了”。
老爷子自我的嬉笑:
“别小瞧老人家呀”
或许是痛楚,他的笑容显得那么勉强。
“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冤魂骨。
转过头去凝视那些观望着我的游魂,
他们就像是荒野上的巨蜥用满是毒素的嘴咬你一口后,就不会再出手,而是等着你毒发垂死它们才去享用大餐。
如果我再次倒下,身后的那些鬼定然会再次蜂拥过来。
所以哪怕是强撑着也必须站着走出老教学楼。
老爷子虚弱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那条右臂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我们完全是互相搀扶着走,
一老一少的身影摸着黑,朝着昏暗迈出未知的步伐。
由于手电摔坏,我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该注意什么。
能做的就只是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几分钟
铛.......我脑袋撞上一个钢铁硬物,哐当当的回音连绵而起。
老爷子扯出笑意:“到一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