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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奕竹紧攥的双拳,和微红的眼眶,沈瑶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一直以来,夏奕竹嘴里所说的“他”,为其打抱不平的“他”,一直都是高禹山,而不是高禹川。
是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夏奕竹说的就是高禹川,却忽略了别的可能。
一时之间,无数的信息,在沈瑶初脑子里纠缠,变成了乱码一般,她开始质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错。
沈瑶初凝眸看着夏奕竹,似乎是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真相:“既然你对高禹山是……那你为什么到高禹川身边?”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夏奕竹低着头,“我本来也只是个工具。”她想着想着,眼睛更红了:“多说一句,可能还是他眼里的一个替代品。”
沈瑶初来不及去分辨她的话到底是气话还是委屈自嘲,只是急切地说:“你说的‘他’,是谁?是高禹山吗?”
“当然是高禹山先生!”
“……”
天哪,沈瑶初傻眼了。
闹剧暂告一段落,空气中仍然满是飞扬尘埃的味道。
高禹山站在废墟边,目光深邃如潭,凝视着这片承载了无数记忆的土地。
光影交错间,高禹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难掩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高总,您受伤了,擦点药!”
高禹山回过神来,从助理手中接过碘伏棉签,给自己处理伤口。
只是一些细小的擦伤,不碍事。
助理站在高禹山身侧,忍不住说道:“刚刚夏小姐看到那些人冲向您,都吓坏了。”
高禹山手上动作一顿,眸中闪过复杂神色,又很快恢复如常。
“这么危险的情况,她二话不说挡在您面前,真像是不要命了一样。”
助理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敬佩和感慨,高禹山放下手中的棉签,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废墟,心下最柔软的地方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酸酸胀胀的。
从小,高禹川就比他会讨人欢喜,擅长出击,会表达,甚至是抢夺。
而他,被教育成一个听话的机器,只有顺从,才会获得一些奖励。
在这样的规训之下,高禹山靠着这虚无的东西活着,谨言慎行,小心翼翼。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必须迎难而上,为所有人解决问题。
所以这一生,没有人保护过他。
高禹山被阳光照射得眯着眼,喉结上下轻滑。
“因为她傻。”
高禹山声音很低,不知是在回应助理,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
*****
————
慕家。
慕以安的情绪决堤,无法遏制地汹涌而出,只能将房间作为她愤怒情绪的宣泄口。
她双眼赤红,疯狂地打砸着家里的东西。
慕以安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物品的破碎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与不甘。
房间里,原本干净整洁的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花瓶、水杯,瓷盘,砸碎的碎片散落一地。书架上的书籍被胡乱地扯下,散落各处,有的已被撕得支离破碎。就连那些精致的装饰品,也未能幸免,一个个被摔得粉碎,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愤怒之下,慕以安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高远斌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吗?!这次他把我手底下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你答应过我这里可以拆,要拦住他们,你为什么做不到!!”
电话那头的高远斌有些意外:“高禹川不是在医院吗?他怎么能把你的人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