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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大少奶奶又闹事了。”一旁的嬷嬷道。
“又是她?”顾灵玉冷哼一声,披上厚实的披风,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她一踏入院子,就被满室狼藉惊呆了。
顾灵玉的院子本就偏僻,因此整个院子除了她们三个人,根本没有旁人。
这会儿倒好,东西砸了一地,丫鬟、婆子们全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顾灵玉皱眉,扫视周围。
“是大少奶奶在砸东西,我们劝阻不住。”嬷嬷道:“小姐,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去看看怎么回事!”顾灵玉坚持往里走。
她一路走来,只听得耳畔响彻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脚下青石板砖铺成的小路被砸得稀巴烂,花瓶瓷器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走近了,才看见站在正厅里的女人,正在砸碎桌椅板凳。
“大嫂,你疯了!”顾灵玉疾步冲过去,将她拽开:“你干嘛呢?”
“我干嘛?我当然是砸东西啊!”祝氏愤怒的尖叫道:“我今天非把这个贱蹄子活撕了不可!”
她原先一直很乖巧懂事,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控过。
顾灵玉愣了一瞬,随即恼羞成怒,甩开她的手,厉声质问:“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娘是贱蹄子?”
“就凭她是个狐狸精!”
祝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爹就是被她勾引了。
你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你们一家都是贱蹄子,我诅咒你们全部下地狱!”
“你。”顾灵玉气得浑身哆嗦,她虽然知晓祝氏恨自己的母亲,但没料到她会如此恨之入骨。
祝氏双目猩红的扑向顾灵玉:“你这个孽种,我打死你!”
“滚开!”顾灵玉反应极其迅速,一掌劈在祝氏腰腹上,将她震飞数米。
祝氏撞倒了一张桌子,又跌坐在地上,痛呼连连。
顾灵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眸光闪烁了片刻,随后转身离开。
她不愿与祝氏纠缠。
“小姐,大夫人又发疯了。”锦屏凑上前低声道:“咱们不如搬走吧?”
顾灵玉瞥她一眼,嘲讽道:“搬走?你是不是傻了?我们现在哪有银钱搬走?”
锦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要去找二少爷借点银两?”
她知道,这样做是在背叛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可是,如果不想办法搬走,迟早会出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顾灵玉嗤笑一声:“顾家的银子,全部被二叔扣押了,我哪里弄得来银子?”
锦屏顿时哑口无言。
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找大少爷借银子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顾灵玉却冷笑一声:“不过,二弟既然这么喜欢管闲事,那就由他来收拾这摊子吧。”
“啊?”锦屏怔愣,疑惑的问:“小姐这话是何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顾灵玉冷淡道:“照我说的去做便行。”
顾家二老爷顾怀瑾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报。
“二老爷,不好了,大夫人又在发疯了,这回连老夫人和大少爷都惊动了。”
“这蠢妇。”顾怀瑾忍不住咒骂一声,丢下笔,抬脚走了出去。
他一进屋子,就瞧见满地狼藉,祝氏瘫软在地上,满嘴鲜血,凄惨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顾怀瑾怒道。
顾夫人神色不善的盯着顾怀瑾:“你问他。”
顾怀瑾望向祝氏。
祝氏咬牙切齿的道:“怀瑾,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昨晚你是不是留宿在碧水阁了?”
顾怀瑾一怔,随即冷漠的看着祝氏,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
“不承认是吗?”祝氏阴测测的笑起来:“好啊,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不用看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顾长卿负手而立,面容清俊。
“长卿。”顾夫人看向他。
顾怀瑾脸色微变:“大哥。”
他竟然来了!
顾长卿扫了一圈,淡声道:“父亲母亲,我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待会儿便能给母亲治伤。”
“长卿。”顾夫人急切的喊他,欲言又止。
“还是先处理祖母的事吧。”顾长卿淡声道:“母亲伤势较重,若再拖延下去,怕会对母亲的伤势产生影响。”
顾夫人听了这番话,顿时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表情。
顾怀瑾却皱紧了眉头。
“长卿说得对,娘的伤势耽误不得。”顾怀瑾附和道:“还请母亲移驾碧水阁,我已经吩咐了人去请郎中了。”
“嗯。”顾夫人点了点头,朝顾长卿感激道:“多谢你关心你母亲。”
顾长卿温声道:“这是儿子应该做的。”
顾灵玉见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些日子以来,母亲和大伯母一直在争吵,闹的鸡犬不宁,可大伯父从来没有帮过任何忙。
而大堂兄来了之后,三言两语,就让祖母相信了大堂兄。
难道。大堂兄比父亲更加受宠?
顾灵玉暗自警惕起来。
碧水阁。
顾长卿静静的等候在屋内,面上平静无波,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顾夫人躺在床榻上,脸色煞白,额角冒着细汗,神智依旧昏迷不醒。
“娘,您放宽心,大夫马上就来了。”顾灵玉柔声安抚,同时递了块帕子给顾夫人擦拭额头的虚汗。
“大哥,你说祖母真的会相信大堂兄吗?”顾灵玉低声问道:“我总觉得大堂兄这次回来,变化太大了。”
“你不是一直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吗?”顾长卿道:“我已经答应了他,让他参加科举,他应该高兴才是。”
“参加科举?”顾灵玉愕然:“他一个庶出子,拿什么参加科举?”
顾长卿看了顾灵玉一眼,意味深长道:“他自有办法。”
他的脑海中浮现昨夜梦境中的场景,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弧度,他的好侄儿,果然不简单啊。
顾灵玉越发糊涂了。
她隐约察觉到顾长卿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她试探着问道:“大堂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灵玉,这件事很复杂,牵扯到许多事情,你不必知道的太多。”
顾灵玉撇了撇嘴,没说话。
很快,大夫便提着药箱赶来,替顾夫人诊脉、施针,一通折腾下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顾灵玉一直守在旁边,见大夫终于停手,急忙迎了上去,询问道:“大夫,我母亲的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