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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
周秀陆续把菜端了上来,因为王村长在,她特地炖了一锅鱼汤,那鲜味早就从灶房飘出来了。
时昭帮她端菜,饭桌上,趁机询问王村长:“王村长,我看你在村子里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了,你看可否认识附近的夫子?”
王村长很受用,满脸带笑:“这夫子,我倒是认识几个,但私塾可不是我们能想的啊。”
王村长坐直了身子,和时昭正儿八经的谈:“光是束脩,这就是一大笔钱了,更别提还有帛册,这也是一笔钱呀。”
王村长细数着,又提到:“而且,这夫子也不好请。”“王村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时昭笑着,把鱼汤推到王村长面前:“钱的事儿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夫子,能去学堂,就不是大事儿。”
王村长听闻,看着有肉有菜的桌子,陷入沉思。
如今这寒冬将过,个各家的存粮都不多了,别说是肉,菜能吃得起就不错了。
可周康周秀家的鱼和肉都没有断过,这丫头更是有生意头脑的。
似乎在心里定夺什么,他最终点头:“行,丫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介绍一位夫子认识。”
“不过这夫子已经不去学堂教学,你若是想让那夫子收弟子,那得是私塾了,我可跟你说了,私塾贵得很……”
时昭点点头,记下了王村长的话。在时昭眼里,能用钱解决的,基本都不算事情。
次日一早,苏三早早来到了院内,得知今日时昭不去,有些疑惑:“昭丫头,你这不去,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成啊。”
“爷爷跟三叔一起。”时昭笑着:“三叔,你放心,爷爷可以帮三叔收收钱的,昨日三叔也已经熟悉了,我今日有些事情要做,当真是走不开啊。”
时昭给小七穿了新的棉衣,甚至拿了几两银子。
苏三见她拿了钱,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康叔,你慢点,来坐板车上,我有的使劲儿!”
苏三拍拍自己胳膊,扶着周康坐在板车的空余处。两人出发后,小七怕怕的,看着时昭帮自己系扣子,皱眉道:“昭姐姐,桃花村的男娃娃有些都没上学呢,小七一个女娃娃,去不太好吧?”
时昭拍拍她的棉衣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小七虽说是女娃,却也能顶半边天了,爷爷奶奶就我们两个娃娃,我们比男娃更强!”
小七点点头,心里坚定了不少:“昭姐姐说的对,昭姐姐现在这么厉害,比爱哭的石头弟弟强多了,小七哪怕是个女娃娃也没关系,小七会变成和昭姐姐一样的人!”
她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时昭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一脸笑意。
等收拾好后,时昭拉着小七离开了院内。
根据王村长给的地址,时昭绕到了村后的那条街,大门紧闭的院内种着一棵不知名的树,树干上光秃秃的,没有树叶的阻拦,里头传来了清亮的声音。
“一横一竖,这册中自有它的讲究,都认真一些。”
时昭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她先是敲敲门,推门进了院内。
主屋没有关门,两人一进院,其他的孩子就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快些写,这字写不好,今日可走不了了。”
几个稚嫩的孩子听闻,立马低下头艰难的握住毛笔。
那先生冷哼一声,走到门口,佝偻的身子遮住了时昭和小七进屋的门:“两个丫头过来作甚?可还没散学呢!”
时昭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说出来意:“请问是曹夫子吧?我今日来,是为了求学一事。”听时昭要求学,曹夫子朝着俩孩子身后看了眼,却没看到男娃娃。
他有些责怪:“一年幼的女娃倒是满口的谎话,你说要求学,那弟子呢?”
时昭一把拉过小七,笑道:“在这,这是我的妹妹,周小七,还望曹夫子收下。”
小七怯生生的学着时昭的模样鞠躬,问好:“曹夫子好。”
曹夫子眉头一皱:“女娃娃?丫头,你可是来闹我的吧,难道你看不出吗?”
曹夫子让了个位置,里头的稚子清一色男娃。
他们生怕曹夫子责备,把头埋的低低的,唯独后头一男娃抬着头,看了时昭和小七一眼。
“夫子,我知道您不收女娃。”时昭平静道:“可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用性别来阻隔求知的心,这简直是一隅之说。”曹夫子不乐意了:“你这丫头,是说自古以来的说法是错的?你还是尽快离开吧,说了不收女娃,就是不收!”
“身为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门露头露面,成何体统?”
眼看曹夫子就要给两人吃闭门羹,时昭干脆冷冷一笑:“都说夫子满腹经纶知晓天地伦理,可我看老先生你真够迂腐!”
刚要离开的曹夫子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看了时昭一眼:“你这丫头,说什么?”
时昭丝毫不慌,重复了一句,又道:“我看德高望重的曹夫子,就是一位顽固不化的老头子罢了。”
曹夫子一下子气的不知说些什么,却又对时昭的说法感到惊讶。
他自从不去学堂,开了私塾后,赔笑的妇人带着自己男娃,说尽了好话。没一人敢说他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也不会这样文绉绉的说他的不是。
或许,时昭和这小女娃,当真是个角色。
曹夫子似乎思考良久,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看着小七道:“既然你说到这份上,我就破格收下这女娃,不过女娃不如男娃,若是学的不成,我也会让她走!”
“不可能。”时昭当即否定:“虽说小七是女娃,可能力绝对不输男娃,曹夫子,我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小七绝对不输你这满屋的男弟子!”
此话一出,曹夫子来了兴致:“小娃娃说话,可得知轻重啊。”
“我可不口出狂言。”时昭微微一笑,目光坚定:“不如曹夫子与我做赌,就赌我妹妹周小七,她不输你这私塾的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