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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张副井长,崔雅香只是耳闻,并不认识。
“他来干什么?”
“慰问!”谢金玲回答。
崔雅香很高兴,“好事呀!”
“慰问是好事,就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别想走题了。”崔雅香不愿意听这种话,“要过年了,领导给送点儿米面粮油啥的,很正常呀,也不可能是咱们一家。”
谢金玲说:
“妈,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
“滚犊子!”崔雅香白女儿一眼,“老娘咋地了,还要你打预防针!”
谢金玲说:
“妈,我当着众人的面,就说不让张得开来了,可他仍然说明天要过来!这脸皮真厚,扎一锥子都不冒血!”
崔雅香说:
“过来还不好吗,我们要热烈欢迎!”
谢金玲有点儿急了,“妈,你知道张得开是什么人吗?”
“这还用问我,五井副井长吗!”
“你呀,还是小报记者呢。告诉你吧,我们学校有好几个女生跟他有不正当关系,我们班张淑芳娘俩儿跟着他,张淑芳还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很多同学都知道,他就仗着有点儿权,经常去学校找女生,我见到好几次!”谢金玲气愤地说,“张得开就是臭流氓,有老婆孩子,还玩弄小姑娘!”
崔雅香还是放不下慰问品,“他啥样我们不管,我们收下东西就行!”
谢金玲大声说:
“妈!他要来了,你应该把东西扔大街去!”
崔雅香可舍不得,“公家的,不要白不要!”
谢金玲警告: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不要引狼入室!”
“老姑娘,你要相信你妈,老娘是有底线的!”崔雅香说,“要说引狼入室,应该是你!”
谢金玲说:
“别往我身上扯!你问罗哥,他也听到了,我坐地就没让张得开来!”
“老姑娘,我没说张得开,我是说你让小罗他老叔来咱家吃饺子,就是引狼入室!”
“哑叔怎么是狼,不要乱说!”
“哑巴就是狼,大色狼,他摸我的脸了!”
谢金玲一惊,“妈,哑叔真摸你脸了?”
“这种事儿我能瞎说吗!诶呀我的妈呀,那手剌剌巴巴的,都不如鸡爪子,剌我的脸!”
于是,崔雅香就把她试探彭成贵的事说了。
谢金玲听了,既震惊又无奈。
“妈,我都说了哑叔不是通缉犯,你咋就不相信呢,作啥呀,玻璃都给整碎了,大冬天的,不冷!”
崔雅香觉得理亏,但嘴还很硬,“我不是想成万元户吗!”
谢金玲说:
“哑叔是帮你洗眼睛,碰到你的脸很正常,你别不知道领情!人家哑叔可能都不稀得碰你的老脸!”
“滚犊子!胳膊肘往外拐。”崔雅香说,“反正我看哑巴不是啥好饼!”
……
崔雅香离开后,彭成贵不由笑起来。
心想,傻女人,还小报记者呢,这三招雕虫小技还想蒙我,不过,还真可爱。
他回味着那张粉嫩的脸,感觉美极了,没想到,他鸡爪子一样的老手,会有天大的福分。
但他马上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环顾四周,房间已经不成样子,地下炕上全是灰尘和纸屑,除了震碎的两块玻璃,灯泡也碎了,箱盖上的闹表翻了盘子,炉子也移动了两指。
寒风从窗口嗖嗖灌进来,白气呼呼冒出去。
他先找了两块塑料布把窗户钉上,再把屋里屋外清理一遍。
老鼠已经咽气,连同垃圾都被他扔到垃圾堆。
然后,他坐在板凳上,慢慢抽着烟,静候罗序回来。
终于,他听到外面说话,罗序回来了。
他站起来,打开里屋门等着。
“小罗,回来了?”
一进院,罗序就发现窗户不对,以为出什么事了。
于是,他把衣服给了崔雅香,就匆匆走进屋里,看到彭成贵在里屋站着,这才放下心来。
他笑笑,“彭叔,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彭成贵说:
“是出了点事儿,但不是什么大事,坏了两块玻璃。”
“我看到了。”罗序以为小偷开始报复了,“是不是有人砸的!”
彭成贵笑道:
“是麻雷子崩的。”
于是,他就把崔雅香来的事说了。
罗序也不由笑起来,“这样也好,起码谢婶认为你不是通缉犯了!我们只需要防备外人就行了。”
彭成贵说:
“小罗,给你添乱了。”
罗序说:
“彭叔,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吧。”
下午两点多,谢金玲来到罗序家。
罗序正在睡觉,彭成贵在炕上坐着。
“哑叔,你没休息一会儿呀。”
罗序已经说了,谢金玲知道了彭成贵的身份。
于是,彭成贵也就不再对谢金玲隐瞒了。
“我什么也不干,不困。”彭成贵说,“小玲,谢谢你帮我!”
谢金玲说:
“哑叔,我妈没什么心眼儿,你不要恨她。这回,她再不会去举报你了!”
彭成贵还是理解的,心想,一万块钱,谁能不动心呢,如果是别人,他也想举报呢。
“我不怪你妈!”
这时,闹钟响了。
罗序把闹铃定在下午两点半,起来后做点儿饭,吃饭后上班,四点前刚好赶到井口。
谢金玲看罗序醒了,“罗哥,你和哑叔去我家吃饺子。”
接着,谢金玲又补充一句,“我妈让的!”
罗序边下地边说:
“好!盛情难却。”
罗序洗把脸,说道:
“老叔,咱们走!”
彭成贵说:
“小罗,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