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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清
天使的旨意并未结束,就在王佑思忖的当口,其又继续宣读道:“今蛮胡南侵,天水要塞遭受重创独力难支!为巩固疆防,抵御蛮胡,特命无定军副帅单永明,亲率五翼将士,前往无定城修复城墙,与天水塞互为犄角。鱼世恩携余部镇守天水塞,钦此。”
单永明一脸愕然的看向鱼世恩。这道圣旨把天水塞的防卫责任交给鱼世恩,对神策军只字不提。反过来叙功之时,则只提神策不提无定,亲疏之别甚是明显。
自从神策军设立之初,便有人怀疑乃是刘威扬准备拿来取代无定军。当时不管是自己还是鱼世恩,都曾认为这种看法鼠目寸光,把刘威扬的格局看得太小。可是如今看来,这怕这种看法才是对的,不是大家把刘威扬看得太小,是自己和大帅对他估计过高。
曾经英明神武的帝王,如今看来多半已然昏聩,外敌未去就急着对自己人动手,究竟又图个什么?大帅又会怎么应对,怎么过这一关?
鱼世恩匍匐于地,久久没有起身。皇上的意思他自然看得出来,可是看出来也没有办法招架,只能咬着后槽牙说:“微臣……遵旨!”
双手抬起,接过圣旨,鱼世恩还没抬头,那天使就凑到鱼世恩耳边,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鱼大帅,皇上有句话,让本官带给大帅。皇上说了,他与你两清了!”
说话间一本簿册落到鱼世恩面前。
鱼世恩霍然抬头,直视那天使。
由于这些年朝堂变化,很多新晋大臣进入朝堂,鱼世恩也多半不识。是以这名文臣虽然眼生的很,但是也没有起疑心。可是此时看来,这名大臣只怕身份很是可疑。
刘威扬经历逼宫事件后,对于朝中文臣并不信任,这等机密事又怎会交给文臣来做?可是此人的身份不可能是冒充,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众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刘威扬秘密栽培了一批文人填充入官场,作为自己的亲信羽翼。世人只知刘威扬穷兵黩武,不惜以民穷财尽为代价养兵。却不曾想到,他对于文臣也并未放松,这才是刘威扬的手段!
鱼世恩身形倒退,借着这个空当,把账簿拢在手中。等到天使进城之后,他才颤抖着展开那簿册,只见当头第一个人名,正是曹预!再往下看,个个都耳熟能详,甚至看着名字,就能想象出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那,正是和曹预一起,假死从天水塞中脱身的无定军将士们!
这份名单来自于鱼世恩上报,可是现在这些名字都是刘威扬亲笔写就,且用的乃是朱笔。也就是说刘威扬以皇帝身份认可了这些人战死殉国,以后谁要是再追查这些人的生死之谜,就等于挑衅皇帝权威。
显然这位帝王心明如鉴,知道鱼世恩所用的手段,但是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顺水推舟,放过了这件事。可是,鱼世恩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定军和燕皇之间,从此就没有半点情分了吗?戍守北疆数百年的无定军,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当日无定城舍命救驾之功,若干年来自己苦心孤诣维持朝堂平衡,确保朝廷不至于剑走偏锋走上激进之路,怎么就落了这么个结果?不该如此!
车队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鱼世恩等人在城外发呆。单永明上前问道:“大帅,我们该怎么做?”
“陛下已经传旨,我辈自当遵旨行事,何必多此一问?快去准备吧。”
天水塞内,刘宸英房中。刘宸英的面孔扭曲,语气颤抖:“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枭卫何德何能,有何资格统帅神策军?父皇这道旨意……乃是乱命。”
“君王出口成宪,何来乱命之说?”刘宸英对面,张素素面带冷笑,语气里更是充满讥讽意味。“再说王大总管现在天水塞,不在宫中,你觉得谁能左右陛下传这道圣旨?夫君乃是太子,说话做事都得谨慎,不能信口雌黄。冤枉我倒是没什么,谁让我倒霉呢。可要是冤枉了其他人,可不是好玩的。万一你这话让王大总管听到,他会怎么做……谁说得好?夫君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佑做事很是稳当,回天水塞之前就已经对好了口供。张素素乃是失落于山谷中,直到清晨被铁无环找到,才救回天水塞。至于王佑则是自己寻找到道路,一路摸索回来,以此洗清张素素身上的嫌疑。可问题是他话是这么说,刘宸英是否信就是另一回事。他本就不是个大气的人,更别说这等事就格外敏感,是以对张素素充满怀疑。但是话说回来,他的怀疑也就是怀疑,做不了其他的。毕竟他既没胆量寻王佑问清楚,也没有胆量真的对张素素发难。毕竟张世杰如今坐镇界牌关,还是名义上的三军统帅,就连太子身边家将护卫也多是张家人。若是和张素素决裂,张家人倒戈,他的日子就越发难熬。
这些日子两夫妻就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张素素以往对太子很是敬畏,不敢与其抗衡。可是如今却一反常态,不但反唇相讥,偶尔还会主动嘲笑他几句。偏生太子不敢对张素素动手,吵架又不是张素素敌手,只能暗气暗憋。
此时听到张素素开口嘲讽,他心里就越发冒火,忍不住道:“你少得意!”
“我得意?我有什么可得意的?无定军如今成了陛下的眼中钉,不知几时就要被拔了。神策军归王佑统领,你手里没有兵权,所谓太子身份不过是个空架子,不知几时就要倒了。我难过还难过不过来,有什么可得意的?”
说话间她站起身形,刘宸英问道:“你往哪里去?”
“心情不好出去转转。若是夫君不放心,就陪我一起走就是了,免得我一不留神跑到雪地去。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如今天水塞情况有变,你若是离开这房间,安全能否保全,可是说不好。”
说话间张素素轻移莲步向外走去,刘宸英望着她的背影,固然不敢发火,也不敢追出去,只能木木地立在那。片刻之后,房间内传出瓷器破碎声和男子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