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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扭头望去,只见在我们身后的密林中,远山如黛。离得最近的,有两座高耸的山峰,呈左右对称之势,格外突兀。
和这两座山峰相比,这些密林中高达数米甚至十数米的树木,压根不算什么。
但是在山峰前,一左一右,有两个高大的树冠,明显高出了其余的树木不少。
我找了一块石头踩上去,踮起脚尖儿张望:“这……这好像是榕树。”
刚说完这句话,我大惊失色,想起了王国富跟我们讲的那件事。
当初身为上坪护林员的他和妻子寻找失踪的儿子,寻到一处悬崖,入口处一左一右,有两棵高大的榕树。
难道我们竟然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
老吴激动得爬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烈,石人石马,这是老天爷赏的呀,咱们必须得去看看。”
“你疯了呀,忘了王国富的儿子咋回事了?”
我这声提醒,让老吴站住了脚步:“那……那现在咱们咋办?”
梅若裳说道:“现在可以肯定,我们已经来到了上坪,但是……”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心里明白,什么线索都没有,这附近也没有人家,想找人问一问也办不到。这该怎么办呢?
“照片。”初一说道。
我急忙拿出照片,我看了看照片,又看看面前的群山,看看照片,再看看群山,突然间我大叫一声:“啊!”
“咋了,老烈?”
“这……这照片……和这里一模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老吴似乎还不信,从我手里拿过了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嘿,还真是,你们看看,照片上的地方,可不就是这旮嘛。你们瞅瞅,这山都一样。”
老吴说完后,忽然有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我:“老烈,你老爹不会来这儿倒斗来了吧?”
我可没心墙和他瞎扯,我拿过了照片,再次确认了一下,不会错了,就是这里!
梅若裳当即说道:“那我们抓紧时间,把衣服烤干,就去看看。”
我们重新围坐在篝火边,但我的心情五味杂陈,真不知该如何形容。
记得有首唐诗,其中有这么一句:“近乡情更怯。”我觉得这句简直绝了,就像我面对着这座不知名的峡谷一样。
苏灵杰会在这里吗,他到底是不是我老爹……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火烤加上日晒,我们身上总算干了一些。
梅若裳便让大家上路了,老吴扭头看我,却见我端坐在原地不动。
他过来推了我一把:“走啊,怎么不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和大家一起穿进了密林。
常言道,看山跑死马。望着这两座山峰挺近的,其实我们走过去,足足花了四个多小时。
而且身上还没有彻底干透,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遮天蔽日的林海中,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
但一想到能离真相更进一步,这点儿苦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来到了山峰前,眼前一左一右有两棵巨大的榕树,也果然像王国富说的那样,枝条上垂下来了无数的藤蔓,像是一道门帘阻住了我们的视线,根本无法看清楚峡谷内的情形。
如果我没有去过鹰嘴峰的黑林子,没有见到哈里克墓中的大椿,我一定会惊叹于这两棵榕树之大。它们的树冠几乎覆盖了周围几公里的区域,蔚为壮观。
老吴一心贪求着里面的古墓,可是到了这里,他却有点儿怂了:“老烈,你说……这里面真的有山魈吗?”
我给他打了个预防针:“王国富总不会拿自己的儿子来骗我们。”
老吴果真有点儿怕了:“要不咱们先看看再说,苏大叔未必进这里面了。”
“那笼子里的东西怎么解释?”我也知道这里凶险至极,但无论是姜毅所见过的野人,还是王国富提到过的山魈,都和那张照片中的不明生物一模一样。
我说:“这就像是外国人说的油……油什么来着。”
我一时想不起来,看向了初一。
初一没说话,梅若裳说道:“UMA。”
“对,油挨墓诶。”
老吴说道:“反啦,应该是,诶,有墓哎!”
妈的,这胖子也忒能联想了。
玩笑过后,我也不免有所焦虑。现在进去的话,万一真的遇到了山魈怎么办?我们唯一的火器已经没办法用了,老吴又带着伤,几人筋疲力尽。
可都来到了这里了,不进去看一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我们四人商量了一下,梅若裳最后拿出了个方案:我在前面带路,老吴跟着我,后面有梅若裳和初一跟着。万一有什么事的话,相互策应。
我点了一下头,也只能这么办了。想到在弹子岭山洞,我的血可以克制那种怪物,应该也能克制住山魈吧?
我们每人带好了武器,我手里提着户撒开山刀,一刀斩断了挡在面前的藤蔓,进入了峡谷中。
不知道是不是山谷中的风吹过,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举目望去,眼前的道路宽及数丈,两边的断壁如刀劈斧砍,就算是山羊猴子类的动物也很难爬上去。
走不多远,我忽然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幕令我惊住了:路面上,铺着累累白骨,这些白骨乍一看上去,令我头皮阵阵发紧。
老吴也呆住了:“好家伙,这可比哈里克鸟龙的大食堂还热闹啊。”
“走吧,大家小心一点儿。”我迈步尽量不踩在那些白骨上。
无意中瞥了一眼,这些骸骨之中有很多动物的,其中不乏猛兽,诸如老虎、豹。
我越走越心惊:看来王国富没有说大话,这里就算没有山魈,也一定有某一种生物,可以杀死老虎。
山风依旧吹着,除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就连山中时常听到的鸟叫声都没有。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们走了大概几十米远,面前的路两边出现了碎石堆。
走近后才发现,这些正是当初被村民们砸毁的石像,看质地全都是花岗岩。
石头碎成了无数块,粗略辨认了一下,其中既有身着甲胄的武将造型,也有身着朝服的文臣造型,还有石马和石兽。
老吴惊喜叫道:“还真有这玩意儿啊,那这里就是古墓啦!”
这小子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喊了出来,在山谷中形成了巨大的回音,久久回荡。
吓得我们三人急忙瞪着他。
老吴也赶紧捂住了嘴巴。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山魈这时候突然出现。
静静地等待了许久,并没有什么情况。
我低声埋怨道:“吴胖子,你没长脑子啊,喊什么?就算是古墓,你也别动歪心思,老实待着!”
梅若裳问我:“这里是古墓的话,令尊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猜不透。
我老爹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以前我对他的认知,只停留在了小时候的印象,老实本分,又胆小怕事。在路上看到有人打架,都会带我绕着走。
这样的一个人,没事来古墓干啥?
老吴说道:“这我知道啊,老烈,你老爹不是考古学家,来了古墓还能为啥,肯定为了里面的明器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要是那样的话,笼子里就应该装着明器,就不是山魈了。”
老吴挠着头:“也是啊,不为求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干啥来了?”
“苏烈,这边。”初一忽然站在远处,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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