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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门下面是修整平坦的甬路,迈步进入后,也证实了我们的猜想,修建墓门用的一整块石头,这块石头完全配的上“巨大无比”四个字。我们走了十几米,都没有走出墓门的范围。
即便真如老吴说用炸药来炸,恐怕也不是轻而易举可以破坏的。
我真佩服古人,在生产工具远远落后于现代人的情况下,还可以建造出如此宏伟的工程。
我们四人往里走,手里的手电筒不时照着四周,能用古代的机关术数驱动这么大的一块巨石,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极为叹服的。
往前走了二三十米,忽然,前方影影绰绰,发出了几点亮光,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仅剩的两只手电筒都无法照到它的全貌,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楚之后,我不禁发出了一声“啊”。
这并非是害怕,而是一种震撼。
在我们眼前,是一株生满了铜绿的青铜树,枝丫横斜,苍劲有力。树高约有四米多高,细节处连树瘤和树叶都栩栩如生。
走近后,还可以看到树枝上落着几只鸟。每只鸟的背部,都驮着一只鸡蛋大小的白色球体,这圆球很奇怪,在我们的手电光下并不发光。而当我们将手电光移开后,白色球体会自己发出亮光。
最高枝头上的那只鸟神态安详,鸟冠如火焰,似乎下一刻就会展翅高飞,其余的八只鸟,则停落在下方的枝头,或仰视上方,或梳理羽毛,神态姿势不一而足。
老吴睁大了眼睛,直呼“好家伙”,他说这要是能弄出去,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我说:“你小子又动歪心思了,你连它叫啥都不知道。”
老吴急头白脸地说:“我咋不知道,这是……这是……树,上面落着鸟,鸟背上驮着鸟蛋,这是……”
他编不下去了,看向了梅若裳。
梅若裳走近青铜树,仰面观瞧了许久,缓缓说道:“十日神话。”
“啥神话?你个女同志说话注意点儿,别讲流氓笑话。”老吴插着腰,模仿着老气横秋的干部讲话。
梅若裳详细解释:“在中国上古神话中,人们相信太阳是由十只鸟所背负,每一天轮流飞上枝头,照亮世间。《山海经》中也有记载: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说的就是这种鸟。书里还提到: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看来这棵青铜树的造型就是扶木,这十只鸟就是传说中的金乌。”
我想到,在弹子岭遇到的那种怪物,就是记载在《山海经》里的,现在梅若裳又提到了这部书。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书啊。我想着,回去后一定买一本来看看。
老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梅若裳的话,他指着枝头上的那只鸟:“背上那个发光的就是太阳呗?”
“嗯,应该是无机盐类晶体中的激活晶态磷光体。”
梅若裳这么一大长串的专业名词说出来,不用说老吴,我也彻底懵了。
她见我们俩一脸的茫然之色,微微一笑:“有个更有名的名字,夜明珠。”
“哎哟!”老吴一拍脑门儿,赶紧快步走近,他左右观瞧,“这就是夜明珠啊,好家伙,我听人说过,慈禧那老虔婆死的时候,嘴里就含了一个这玩意儿。”
他一边看,一边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我没心思管什么夜不夜明珠,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当然令我心动,但更让我在意的是苏灵杰的下落。
老吴拿出了匕首,咬在嘴里,要爬上青铜树。
我知道,他这是要上去摘夜明珠了。
我本来想出声阻止,但是看到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也难保不动心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老吴已经爬到了最下面的一棵树枝上。
我真佩服这小子,见了钱就不要命了。明明胳膊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会儿又像没事人儿似的。
老吴骑在了树枝上,爬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只金乌前,从嘴里拿过了刀子,开始撬动。
梅若裳扭头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她。
“这次,你怎么不拦着吴胖子?”
“唉,没什么可拦的,这一路上几次都差点儿交代了。你们几个都这么仗义,我就当借花献佛了。”
梅若裳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以前要是也这么想就好了。”
我很好奇,身为科研工作者,应该大力反对这种行为才是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转念一想,这些科学家也不是各个都高风亮节,因此也没有在意。
谁知,胖子在上面咬牙切齿地撬了半天,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最后他不甘心地远路爬了下来。
我见他两手空空,就拱了拱手,揶揄说道:“恭喜恭喜,恭喜吴公子发财呀!”
“发你大爷,”老吴扭头看着身后的青铜树,撇着嘴,“也不知道咋安上去的,刀尖儿都崩了,一点儿松动都没有。”
“那好说呀,你把它整个儿抬走不就行了吗?”
这青铜树足有四米多高,少说也有上千斤,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奚落奚落老吴。
老吴当然不甘心,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老烈,你也别说风凉话。没听过一句话嘛,好饭不怕晚。刚进门就见着宝贝,里面还有金山银山也说不定。走吧。”
刚转过身去,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下次我得带把锯子。”
我们并没有在青铜树逗留多久,便接着沿着甬路往里走,这座墓的规格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心想之前的那条墓道就已经够远了,但是相比于我们脚下的这条路,又小巫见大巫了。
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都没能走到尽头,道路两边也只是平平无奇的墙壁。
可能是见到了壮观的青铜树,我们几人开始的脚步还很轻盈。
但是走到后来,又累又饿。
老吴终于走不动了,靠这一面墙喘气:“老烈……你……你别光顾着闷头儿走,留神……两边,看看你老爹有没有留下什么字。”
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一点,但走了这么久,没有任何的发现。
一想也是,进来的通道只有这一条路,也实在没有必要留下什么字迹来为后人指路。
大家的体力都快撑不住了,我只好让几人原地休息,还不知道这座墓究竟有多大,搞不好一座山都是,还不如节省点儿体力。
已经没有吃的了,就连水都没有一口,我只能使劲吞咽了几口唾沫,好让自己不那么口渴,但是这招也没什么用,收效甚微。
几人都渴得不行了。
老吴则一个劲儿地抱怨,说这地方照大兴安岭差远了,最起码那里有水喝,再不济也可以吃雪。
他一声长叹:“这旮除了砖头就是砖头,总不能让咱们啃砖头吧?”
正说话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真的听到了流水声。
不只是我,就连初一也听到了,他循声望去,凝立身形不动。
“是不是有水?”我急切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见前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望不见,但是那流水声却越来越大。
初一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老吴和梅若裳也听到了,他们俩走过来,望着前方。
“老烈,我也听到了,好像是有水声,哈哈,这下咱们兄弟渴不死了!”
我们急忙背起包要往前走,初一却伸手拦住了我们:“等一下,情况好像不对。”
我们再侧耳倾听,那水声越来越响,少时便如万马齐喑。
初一神色大变,吼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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