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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民手背处,被甲虫咬开的伤口好像婴儿裂开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伤口周围呈现出了青绿色,一根绿色的丝线从伤口里探出了头。
杨新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蜡黄,左手按住了右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杨一德见到侄子这样,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他极其小心起捧起了杨新民的手,见他的右手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
“新民,新民你……你这是……”杨一德,这位曾经出生入死上过战场的民兵队长,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吴走过来,端详了几眼杨新民的伤口:“这是发芽儿了呀!”
我们和老曹大惊,走过去一瞧,果然如老吴所言,伤口里探出头来的并非是什么丝线,而是一根细若发丝的嫩芽儿,只不过在相隔数步远的地方瞧不大出来。
老吴做事鲁莽,掐住了嫩芽儿就要往外拔。
“别……别,”杨新民气若游丝地说道,“连……连……连着我的心呢……不能……不能拔。”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相顾骇然。
谁能想到,被甲虫咬上了一口,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伤口。
一想到这条细细的嫩芽已经在杨新民的体内生了根,盘根错节包裹着他的心脏,令人不寒而栗。
“叔……我,我怕是不行了……”
杨一德一个龙精虎猛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落了泪:“别他妈瞎说,叔一定带你出去,一定会活着离开这儿。”
他轻轻抬起侄子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搂着杨新民的腰,一步步往前走。
看到这一幕,老吴、老曹和我,谁都没有说话。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想想已经返回屯子里的栓子那些人,或许他们才是最幸运的。
叔侄情深,我们也不可能说出将杨新民丢在这里的话,马上跟了上去。
五人走在了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中,两边的墙壁仿佛随时会压迫过来。尤其杨新民受了这么重的伤,刚才大家还探讨着英招,现在全都抛之脑后。
本想猎狼,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我唯恐避之不及的古墓,却回回都撞上。
我并非不贪财,谁不喜欢钱?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护林员。但是我深知,这些沉睡了千百年的古墓迟早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大白于天下的。
里面的桩桩件件,甚至是一个文字,都可能成为传世的国之重器。如果我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贪欲,换来的肯定是长达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牢狱之灾,闹不好直接就吃一粒花生米。
“老烈,这上面是啥?”老吴将手电往上移,照着我们头顶。
我仰头观望,发现我们的头顶出现了一幅幅的壁画。这些壁画不同于我们之前见到的,与中原画风迥异,但是画工更见精湛,色彩鲜明,犹如一幅瑰丽的长卷。
画中红蓝色的祥云环绕,一匹白色的马奔驰其间,火红色的鬃毛随风飘撒,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一样。骏马的脑后,一圈光晕盈盈闪烁。
老吴惊得张着大嘴:“这马成佛了呀!”
“别胡说了,马怎么能成佛?”
“没成佛,脑袋后面怎么还有光圈?”
我想了一会儿,自己对佛教知之甚少,但从佛祖到罗汉,也没听说谁是从马修成了正果。
我说道:“这可能只是古人的一种祝愿,希望这匹马能够羽化成仙。”
老曹仰着头,观瞧了许久说道:“苏烈说得或许是对的,除非这匹马不是凡间的马。”
这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了,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在这些看似祥和的画卷没有任何的危险,见杨氏叔侄已经走远,我们急忙追了上去。
杨一德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再有任何的好奇,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侄子这条命。
曹大牙看着他们叔侄的背影,感慨着说,他第一次认识杨一德的时候,感觉这人并不好。脾气火爆,又爱耍官威。一个小小的民兵队长,行为做派却好像他是总司令。
我说,这事不能这么看。杨一德的确是有缺点,但是对他这个侄子还是不错的。
当年,杨一德和他的大哥一起上了前线,他大哥牺牲了,只留下了他大嫂和嗷嗷待哺的侄子。
杨一德回到家后,他的大嫂惊闻丈夫牺牲,没过多久就疯掉了,掉进了井里。只剩下了杨新民这个侄子。杨一德与杨新民名为叔侄,其实二人情同父子。
我们这一路经历了连番的恶战,杨一德架着一百五六十斤的杨新民,也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我和老吴走上去扶了一把,本想帮忙。
谁知道杨一德对我们视而不见,他咬牙重新站起来,铆足力气将杨新民扶稳,口中一直念叨:“叔带你出去,叔一定带你出去。”
我们走到了台阶的尽头,隐然见到前方一片黑暗。到了近前用手电一扫,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幽深的悬崖。
手电光的射射范围有限,笔直的光柱很快对黑暗吞噬。看不清对岸的情况,也不知道有多宽,脚下更是深不见底。
“卧槽,这就没路了,我们哥们儿不是白忙活了吗?”老吴喊了一声,在周围形成了巨大的回音。
老曹觑着眼睛仔细瞅了瞅,指着前面:“不对,还有路。”
我把手电移过去,只见前面的黑暗之中,竟然在半空中漂浮着一朵朵的莲花!
这些莲花每一朵都有一米见方,通体金黄,像是黄金铸造而成,华贵非凡。
但是这玩意儿怎么可能浮在半空呢?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原来金莲的下面都有一根腰身粗的柱子托着。柱子直通向下,看不到尽头。
老吴站在崖边,尽量伸长了脖子张望:“这不会真的是金子做的吧?辽国够有钱的呀!”
他瞅准了距离崖边最近的一朵金莲,一声招呼都不大,纵身跳了上去。我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
老吴站在金莲上,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他用猎刀刮了刮金莲的花瓣,连连摇头:“啥玩意儿,我还以为是金子呢,这他妈就刷了一层金漆。”
“老吴,你小心点儿,要是有机关,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这句话并非危言耸听,这座墓凶险至极。老吴又身处险地,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救他。
老吴站在金莲上,见约摸两米远的地方又有一朵金莲,便跨步一跃,跳了上去。
“老烈,咱们能踩着莲花一路到对面去。”老吴手里举着手电筒,照着对岸的方向,背对我们说道。
难道这就是路?我低头看向脚下的万丈深渊,只觉得一阵阵眩晕。
我还好说,但是曹大牙年事已高,杨一德又架着重伤的杨新民,他们两个吃得消吗?
我心存疑虑,望向了他们三人。
曹大牙看出了我内心的担忧,他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不会拖后腿,后撤了两步,跳到了第一朵金莲上。
虽然有些迟滞,但看似问题不大。
杨新民这时候也轻轻推开了杨一德,看着我:“我……我没事……我……能……能……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他腰上绑了一根绳子,另一端想要绑在我的腰间,中间留出三米的长度,应该就足以应付了。
但是杨一德却抓过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不好劝阻,只得说道:“杨队长,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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