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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往西边走着,一路上打听,说不定有人听说过玉佩的事。”
这倒也是个办法,有线索,总比没有要好。
于是我们几个匆匆吃了饭,结了账之后就和店主挥手作别了,一行四人往西边走去。
三秦大地历史悠久,冠绝古今。过去这里必然是一片繁华,是世界的中心,国际大都市的标杆。
但是像古枞这样的小地方,随着岁月磨砺,往日的风光不复存在。
尤其清末民初,随着黄河几次泛滥,极目所致,尽是黄土,绿色植被极少。
不过目前正在大力修整,也能看到新修的柏油马路,两边也都是新栽上的绿树。想来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焕然一新。
我们一路往西边行进,每人负重十公斤,要是沿途走上二十多里地,估计人也废了。
幸亏,路上搭上了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
身上穿着一件羊皮坎肩,怀抱竹鞭子,头上裹着白肚肚手巾。
“大爷,受累打听一下,咱们往西边走二十里的话,是不是有个村子呀?”问话的依旧是瘦猴儿,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我们的外联部部长了。
老大爷欣然点头:“那里是下马村,你们几个是来干甚的?”
“哦,我们是来旅游的,有个朋友住附近了,不知道是不是下马村的,我们想去看一下。”
我们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姓马的店主不愿意告知我们村子的名字,原来这村名方他。
老大爷眯着眼睛:“饿就是下马村的,你们要找谁,我没准儿知道哩。”
得,撞枪口上了。要是瘦猴儿说出一个名字来,老大爷说没有听过,那么我们的说辞全都被揭穿了。
但瘦猴儿真不愧是久历生意场的“京油子”,张嘴就说道:“哦,那位朋友姓李,还真不清楚叫什么,是我们单位的领导让我们来找他的。兴许进了村就能遇到了吧。”
老大爷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唔,姓李的,村子里也有几家。”
按照当年的人口普查,李是全国的第一大姓,真让瘦猴儿蒙对了。
他是脸不红心不跳,却把我们几个吓得够呛。
我在心里直想:这次带着瘦猴儿来,是最英明的一个决策了。
牛车的速度十分缓慢,那头老黄牛想是上了年纪,走起路来肩膀高低起伏,喘着粗重的气。
等我们到了下马村,日已西沉。
一轮夕阳照射在了黄土地上,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天色已晚,看来有事也只能明天打听了。
我们四人当中,长相最慈眉善目的莫过于梅若裳了,便打发她去敲开了村民的院子,看看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一个留宿的地方。
结果运气不坏,问了两家,其中一家正好有一间空房。
家里是一对老夫妻,儿子在外面当兵,老太太很客气:“空房子倒是还有一间,不过得委屈你们四个挤一下了。”
难得找到容身之所,我们哪儿敢挑三拣四,我赶忙说道:“没关系的,大娘,有地方能让我们睡一宿,就非常好了。”说着,我还拿出了五十块钱,算是我们四个人的住宿费。
老太太吓得手直摆:“哎哟哟,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啊,用不了,真用不了。”
我一时得意忘形,大意了。
自从得了那几万块钱,和老吴在北京潇洒惯了,不知不觉有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我看着递出去的五张票子,也不好收回来了,只好笑着说道:“算是我们的住宿费,就是辛苦您和大爷了,给我们整口吃的东西就行。您二老吃啥给我们上啥,不用特意费心。”
老太太这才接了过去,跟身边的老爷子说:“娃他达,还愣着干啥,没听小伙子说甚,赶紧准备着。”
老太太带我们进了房间,还特意把火炕烧热:“夜里凉,给你们把炕烧得旺旺的。一会儿饭菜就好。”
“辛苦大娘了。”
老太太走后,瘦猴儿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是我来问吧?”
老吴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你小子是干这行的专家,就让你来打听。我看这家人不简单,你别说漏了嘴!”
“嘿嘿,吴爷,你还不信我?兄弟没别的本事,但有两样东西不输人。”
这一路上,梅若裳也和他熟悉了,笑了一声:“哪两样?”
“一是眼,兄弟是干什么的,不消说了;二就是这张嘴,颠倒乾坤,口若悬河,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因为还在人家家里,我怕老吴和瘦猴儿一唱一和,再泄了密。就让他们把话题止住了。
没想到我这东北汉子,还能在西北享受到火炕的待遇。等火炕烧起来后,我们就脱了外套,熟练地盘腿坐在炕上,聊了一会儿闲篇儿,净说些不相干的题外话。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门帘掀开,身为户主的老爷子探出了头,笑眯眯地说道:“四位,饭菜都好了,出来吃吧。”
我们到了外间屋,见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子,六个菜一个汤。除了炒鸡蛋,还有一只烧鸡。
说了不让他们费心准备,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花了心思的。
我们四个落座后,夫妻二人却站在了一边,双手搓着,神情局促。
“大爷大娘,你们还等什么呢?坐下来一起吃啊。”老吴招呼了一声。
老太太直摇头:“不不不,不行,你们是客人,哪有我们上桌的道理。”
梅若裳笑了:“不碍的,要不然我们年轻人坐着,让你们站着,我们也吃不下去。”
瘦猴儿索性站起来,拉着老爷子的胳膊,将他拽到了座位上:“老爷子,我也是当过兵的人。您儿子是光荣的子弟兵,那我也是您的半个儿子,来来来,快座。咱们爷俩儿得喝两盅!”
老爷子一听这话,笑得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两道,招呼老伴儿一同坐下来。
他还专门拿出了一瓶西凤:“这是饿们这里的酒,给你们几个娃娃尝尝。”
二老四少,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其乐融融地吃着菜肴。
虽然我们是想从二老口中打听点儿事,但是像这样的场景,我已经许久不曾经历过了。
自从我父母故去后,家庭团聚是什么滋味儿,我都要忘了。
几杯酒下肚,瘦猴儿的话题也打开了,主动给老爷子的酒杯倒满了酒:“老爷子,看样子您酒量不低啊。陕西人能喝,这我知道。一看,您就是世世代代住在这个地方的。酒量高啊!”
老爷子红光满面,摆了摆手:“不行不行,饿这酒量可不是陕西培养出来的,而是河南。饿是河南人,闹饥荒的时候走西口,才从河南来这儿的。”
“哎哟,那我可得敬您一杯,俺祖籍也是河南的!”瘦猴儿突然飚出了一句河南方言。
老爷子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拿起酒杯和瘦猴儿碰了一下。
“河南好啊,河南有道名菜,叫什么……鲤鱼什么来着……”瘦猴儿敲了敲脑袋,故作冥思。
老爷子答道:“鲤鱼培面!”
“对对对,就是这个。要说鱼呀,还是咱河南的好吃。陕西有吗?”
“陕西也有,但是土腥味儿重,哪比得上河南的?”
瘦猴儿见老子已经微醺,画风突然一转:“老爷子,我来的时候听人说,以前咱们村子里挖到过一条大铁鱼,那玩意儿做成鲤鱼培面,味道肯定差不了吧?”
老爷子端着酒杯的手突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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