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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来海南,完全没有想到栖霞屿的环境如此恶劣,带的多是夏装。
只有三件冲锋衣还算是厚实,打算出发后再换上,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希望可以抵御住严寒。
金刚老人耐心地擦着枪,后来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我知道这老爷子性情古怪,可既然说了要带我们去,就一定不会食言,还是耐心等会儿吧。
我坐到了一边的藤椅上,点了支烟,脑海中盘算起了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风险。
第一,首先需要克服的便是低温天气了,不过四十年前,金刚老人挺了过来,估计我们的问题也不大。
第二,传说中的海龙王。我当然不会轻信这世界上有龙,从鳞片来判断的话,是一条体型巨大的大海蛇。海蛇大部分都是靠着毒液出奇制胜。但如果是体型如此巨大的海蛇,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了。
第三,便是栖霞屿的具体方位了,即便如金刚老人这样的高手,也从未登上过栖霞屿,到底在哪里,可能会花点儿时间来寻找了。
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爷爷。”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是金刚老人的孙女。这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无领左襟衫,直筒笼裤,背着一把鸟铳。见到我们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走到了金刚老人的身边,用当地俚语说了一句什么。
金刚老人点点头,对我们说:“你们跟我来吧。”
他将鸟铳分给了我和老吴各一把,然后我们就下了小山岗,来到了岛屿的西边。
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场景,没有沙滩椰林,只有嶙峋怪石。它们像是钻出海面的海兽,任由浪花拍打,珠玉飞溅,磅礴的景色蔚为壮观。
只见在临近的一块巨岩旁,停泊着一艘船。这艘船并不大,长度约有二十多米,蓝白相间。
一些金属零件的白漆下,露出了斑斑锈迹。
老吴愣住了:“唉呀妈呀,这船得比这几把鸟铳年纪还大吧?”
我说:“白吃馒头就别嫌面黑了。”
我们几人绕过了巨岩,感受着海水浪花飞溅在脸上,来到了船边。
金刚老人将小指弯曲喊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未几,有两人钻出了船舱。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浑身筋肉纠结,厚厚的嘴唇说着当地的方言,像是在和金刚老人打招呼。
而另一个人,我们认得,居然是绿萝寨的佟噶。
不是说绿萝寨的人不再出海了吗,他怎么来了?
我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梅若裳。
梅若裳也不明白佟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佟噶主动跳下了船,迎了上来,不过他可不是迎接我们,而是径直走到了金刚老人孙女的身前,主动将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还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面色羞红,轻咬红唇低下了头。
金刚老人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一切,哼了一声。
佟噶连忙低头站在了一边,向金刚老人认错。
这下我看出来了,我对老吴说道:“瞅见没,这俩才是一对儿呢。”
老吴咋摸着嘴:“唉,还是小凤儿好。”
现在可不是扯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我自己都还是光棍呢,哪顾得上和他扯些感情上的事?
在佟噶的帮助下,我们将东西搬上了船。
金刚老人让孙女留了下来,然后我们一船人出发了。
汽笛长鸣,老旧的船只吭哧吭哧地发动了,逆着海浪一路向南驶去。
远远望去,金刚老人的孙女站在岸边朝我们挥着手。
金刚老人扶着船舷的栏杆岿然不动,倒是佟噶一个劲儿地摆动手臂回应。
距离目的地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这些天我们和船老大也渐渐熟悉了。
船老大叫郭向军,是退伍军人。他不是金轮岛的人,但是对栖霞屿也略有耳闻。
作为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传荣军人出身,他当然不相信什么海龙王。所以这次金刚老人找他帮忙的时候,郭向军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碧海蓝天,海风和煦,如果不是急着去栖霞屿,我倒真想让时间长留此刻,好好享受当下。
梅若裳给我端来了一碗鱼汤,但是天气太热,我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我盯着浩瀚的海面,问她:“张铎已经去了栖霞屿了,他能安全到达吗?”
梅若裳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不曾去过那里,当然不知道了。
佟噶正在甲板上布置着什么,老吴走了过来,问道:“兄弟,你这忙活啥呢?”
佟噶头也不抬:“金爷爷说了,必须等趁现在加固船身。”
我不由叹服金刚老人的远见,万一遇到海龙王,这样破旧的小船怕连一击都扛不住。
老吴似乎是想确认佟噶与金刚老人孙女的关系,笑嘻嘻地问道:“你们绿萝寨不是不准出海吗,你怎么还颠儿颠儿上赶着来了?”
佟噶黢黑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他腼腆地说:“帮……帮金爷爷。”
“什么帮金爷爷,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就说啥呗,你是不是想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表现表现?”老吴调皮地用肩膀撞了撞佟噶。
佟噶淳朴善良,被他这么一调侃,脸色更红了。
大家有说有笑,偶尔开开玩笑,这样的日子倒也惬意。可惜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过几天。
当晚,我们聚在了甲板上,大家一起吃着牛肉罐头。
这还是瘦猴儿在北京帮我们买的补给品,这东西高蛋白,又易保存,是户外探险的不二之选。
金刚老人他们三个,都是久居南海的,从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三个人大快朵颐,半个小时干光了我们五罐罐头。
郭向军感慨,说没想到现在国家发展这么好了,当年上战场的时候要是有这东西,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艰苦了。
老吴说道:“郭叔,今日不同往日啊。咱们国家现在那是一派繁荣景象,咱们就说说东北,那可是……”
老吴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其中很多东西他自己都没有接触过,照样神侃胡侃。
郭向军听得心花怒放。
我转而问金刚老人:“老爷子,有关于栖霞屿,您还能多跟我们说说吗?”
金刚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拿出竹筒烟点着了,吸了一大口说道:“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咱们就求妈祖保佑吧。”
夜色中,大海一片平静,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在这深不见底的海底,必然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我也只能在内心祈祷,希望自己不要遇到海龙王才好,四十年过去了,希望它早就死了。
接下来又花了数天时间,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加固船身,检查武器。
金轮岛孤悬海外,生产力落后,我们手里的家伙都还是鸟铳。这种枪并不好使,而且稍微受潮便会失灵,所以需要每天都进行维护。
“都注意啦,前面起大雾了。”郭向军透过驾驶室的玻璃,看了个真切,大声喊道。
我们站在船首望去,只见前方的海面中升起了一团浓雾。这股浓雾就像是一阵白烟,顺着海面朝我们蔓延而来。
金刚老人猛地警觉:“快,加厚衣服,拿好武器!”
虽然这团浓雾未必能让我们遇到海龙王,但还是有备无患地好。
我们随即将携带的衣服全都换上了,单是短袖背心我就套上了四五件,外面又穿上了密不透风的冲锋衣。
老吴本来就胖,穿上所有的衣服后被裹得跟粽子似的,汗珠子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老烈,这要不是栖霞屿,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突然间,佟噶举起了枪瞄着前方,他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一般。
我们定睛一瞧,只见浓雾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隐没在了海水之中。
到底是遇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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