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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达手里握着一把三尺长的开山刀,挥刀便砍。
却见草丛中伸出了一根削尖的木棍,直刺他的咽喉。
德达急忙变招,开山刀往身前一掠,将木棍砍断。
同时草丛中一阵耸动,似乎那人往另一边跑去了。
德达急忙快步跟上去,正要扒开草丛,“嗖嗖”两声,又有两支羽箭迎面射来。
德达慌忙跌倒在地,羽箭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德朗见德达不能得手,抄起了手里的长矛追了过来,两人扑进了草丛中。
老吴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儿没底,他问我:“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这俩人都是部落里一等一的顶硬,又都是久居栖霞屿的本地人,应该问题不大。
但谨慎起见,我还是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如果我和老吴上去帮忙的话,这里只剩下了金刚老人、梅若裳和德聪了。我比较担心,怕这是什么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打算先静观其变再说。
不过金刚老人仿佛看出了我心里的顾虑,他说道:“你们不用去帮忙,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都认识?其实我第一直觉,潜伏在草丛里的人可能是跟踪我的那个。
只是又一想,那人何其机警,几次三番都被他逃脱了。他每次出现,都不会与我们缠斗。何况他也谈不上和我们认识啊?
我又看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羽箭,拿起一支仔细端详,见这支羽箭做工粗糙,甚至没有箭尾。
我突然明白了,急忙对德聪说道:“快,和德达他们说,是自己人,不要动手!”
我快步跑到了草丛的边缘,双手拢在嘴边大喊:“佟噶,我们都没事,快别打了,出来。”
德聪也站在另一边大声喊着,不一会儿,草丛里的打斗声停止。
德达和德朗走回来了,而佟噶跟在了他们的后头。
佟噶的脸上挂着困惑的神情。
老吴见状,激动地扑了上去:“哎呀,我还以为你咋地了呢,原来你没事啊!”
金刚老人负着双手,看了佟噶一眼。
佟噶脸上带有愧色,问我:“苏烈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有难为你们吗?”
我还没说话,老吴就抢先说道:“难为?你小子是没见着啊,那家伙,族长对我们可好啦,吃得好,睡得好。要不是忙着办正事,我都不想走啦,哈哈……”
佟噶似乎不相信老吴的话,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只好说道:“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大家和平相处。”
“那就好了,”佟噶也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是要把你们杀了。”
我不明白佟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眼神间不禁一怔。
佟噶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原来当天中了土人的埋伏,他打退了那两个追来的土人,只身逃了出来。后来怕土人追来,他就钻进了密林深处。这两天靠着野果充饥,无意中来到了这里。
就在附近,佟噶发现了一座人头塔,认出这里是部落的刑场,又正巧看到我们来到了这里。他就以为这三个土人是刽子手,要来这里结果我们的性命。
老吴一听,心里直发毛,瞅了一眼远处的三个土人,小声对我说道:“坏啦,老烈,佟噶说得不会是真的吧?他们仨把咱们引到这儿,然后……”
老吴比了个手刀,在脖子上狠狠砍了一下。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否则的话在村落里就动手了,何必大老远地带我们来这儿?
我问佟噶,人头塔在哪儿。
佟噶说:“我带你们去。”
我和德聪商量了一下,德聪很奇怪:“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人头塔。”
而德达和德朗两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进山的路。
随后,一行人在佟噶的带领下,我们在密林中兜兜转转,要不是这两天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我们早就垮了。
不多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德聪等三人点起了火把,我们打亮了手电筒。
起初,我还担心亮光会将黑死神吸引过来,可是见德聪他们从容不迫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大概那种被称为“黑死神”的蚊子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们穿行在了茂密的丛林中,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佟噶回身对我们说道:“到了。”
说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我们顺着眼前的目光望去,只见在九棵粗壮的树木围绕成了一个圆形,圈出了中间的一大片空地。
在空地的正中央,隆起了一个一米半左右高度的鼓包,上面长满了苔藓。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坟头呢。
“在这里。”佟噶绕到了“坟头”的后面,招呼着大家过去。
我们走过去后,才发现这“坟头”的另一面露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手电光照射过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颗完整的人类颅骨。
在场的每个人,都算是见多识广的主儿了,虽然不至于恐惧,但还是吃了一惊。
老吴问道:“这不会是谁的坟吧?”
我手里的手电光往下移动了一段距离,喃喃说道:“一般的坟里不会埋这么多人吧?”
大家的目光往下面移去,这才发现下面居然还露出了头骨。
这些头骨一层摞一层,只是露出土层的,就不下七八颗了。
如果说刚才我们只是惊讶,现在则有点儿让人恐惧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把这么多人的头骨摆放在这里呢?有什么寓意吗?它和海神山又有什么关系?
“预言……”德聪忽然说了两个字。
我没有听清:“德聪,你说什么?”
“这是流传在我们族人里的预言。”
我想起了房梁上的人脸图案,莫非这个人头塔和那则预言有关系?
只听德聪缓缓说道:“相传栖霞屿,以前是和大陆联系在一起的,后来由两条鱼背到了这里了。只要这两条鱼浮出水面,天地就会颠倒,我们的族人也会遭难。”
我觉得很奇怪,这预言乍一听,和人脸图案的关系并不大,不过仔细一想,其中出现了双鱼,也出现了颠倒的字眼儿。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德聪对我说:“苏烈哥,族长说,你弄清楚了预言的真相。”
我内心苦笑,那不过是我为求活命,信口胡诌的,怎么能当真呢?
我只好实言相告,说道:“那都是我胡说的。”
“族长说,你说的可能是真相。”
望着巍峨的海神山,在夜色中,她是如此的威严、神秘,又不失雄伟。怎么可能颠倒过来?
古人的预言多是隐晦之说,不足为信。
老吴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他说道:“先别管预不预言了,这人头塔到底是咋回事,德聪你先说说这个。”
德聪说:“这些,可能是我们的先人,上一次预言发生时,遇难的人。”
我们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德聪,你的意思是说,预言里的灾难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梅若裳惊讶问道。
德聪没有隐瞒,他说,时间虽然很早,大约有几百年了,但是族里一直是这样说的。灾难发生之后,族里一部分人就失踪了。可能人头塔里的头骨,就是属于他们的。
德聪虽然不敢肯定,但我们目前也无法找到更靠谱的答案了。
预言是不可能杀人的,我想弄清楚这群人的死因,于是选择露出面积更大的一颗头骨,靠近过去想要看个仔细。
可就当我版弯下腰要看清楚的时候,这颗头骨中黑洞洞的眼眶中突然闪了一下光,他竟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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