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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我们聚在了岩大叔的家中。村里的赤脚医生刚走,我们的伤口被重新包扎,感觉舒服了很多。
玉罕姑娘给我们端来了热乎乎的米汤和小菜,我们一连吃了几大碗。这几天的疲惫感,终于渐渐消弭。紧张的情绪,也得以片刻放松了。
岩大叔抽着竹筒烟,听着老吴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我们这几天的奇遇(当然,古庙里有什么,老吴是刻意避开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
待老吴讲完后,岩大叔连连赞叹:“嘿,了不起,了不起,你们还是第一个从藏金坳活着走出来的。”
一听这话,老吴气不打一处来,大肥手一摆:“爷爷,你们趁早把藏金坳改个名字吧。就这名,害死人了,哪儿有什么金子呀?”
我连忙说道:“岩大叔,您别放心上。小吴这人就爱吹牛,他说的话,你听个三四分就好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岩大叔捧着竹筒烟,目光注视着庭院里的月光,“小时候,也听村里老人说过,什么大乌龟大老鼠成精的故事。那时候都是当成神话故事来听的,谁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们几人沉默了,都知道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事情太过离奇,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会信。
最后还是岩大叔主动说道:“你们几个娃娃都受了伤,就先踏踏实实在我这儿住几天吧。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我已经让玉罕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出来了。”
“呵呵,好!”老吴傻笑着,答应得很干脆。
深夜,我们三人住在了偏房里,我埋怨老吴不该答应得那么爽快。我说道:“你小子就是贪恋美色,一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了。”
“嘿,老烈,你他娘的这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呀。咱们三个哪个没挂彩?人家岩大叔好心好意收留咱们,多住几天又怎么了?”
“我们还有正事要忙,你忘啦?”
“瞧你这话说的,兄弟怎么会忘呢?我们住下来,养好伤再出发也不晚啊。西藏又没长腿,你还怕他跑了?”
“你就会胡说八道。”
我和老吴正在争论着呢,“咚咚咚”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老吴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外面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胖哥哥,爷爷让我打点儿水给你们泡脚。”
“哎哟。”老吴一个箭步冲我身边冲过去,差点儿将我撞倒,幸亏我扶住了桌子。
他打开了房门,笑呵呵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玉罕妹子,谢谢啊,真是太感谢了。那什么,爷爷睡了吗?”
玉罕盈盈一笑:“已经睡下了。”
“哦哦,睡了就好,睡了就好。那什么,我……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老吴一边说,一边从玉罕手里接过了那盆热水,转身递给了我。
本以为玉罕一定会一口回绝,没想到她却娇笑着说:“好啊,但是……他们两个……”
“没事,他们俩都受伤了,我陪着你就行。走吧。”老吴连声招呼都没和我们打,就跨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叹了一口气,把洗脚盆放在了地上,让初一先洗。
初一是一个不会跟你客气的人,他脱了鞋袜,脚泡进了水里,忽然问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你不知道,老吴这二十多年也不容易。自小没爹没妈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姑娘不嫌弃他。他如果想留下来当人家的上门女婿,咱们也不好拦着。”
我点了一支烟,心里在想着,如果老吴真的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我当然替他高兴。可是一想到他要留在这里,或许我们俩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心里又难免惆怅起来了。
“西藏那边,你怎么安排?”初一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现在哪儿有头绪?西藏那地方我也只是听说过,压根没去过。
我问他,那地方具体在西藏的哪里。
初一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我问他雨林里的那个碉堡炮楼,他有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
初一依旧摇摇头。
去年结识吴显彰等人的时候,他们就自称是从云南过来的。这里,可算是他们的大本营了。如果这里都找不到线索的话,去了西藏又能有什么发现呢?
我心烦意乱,初一则主动提起了通古洛,问还在不在我身上。
我点点头。
“收好吧,这东西无论对你还是对苏灵杰来说,都很重要。”
“他也在找这东西?”
“梅若裳有没有对你说过,双鱼玉佩有什么作用?”
“当然,她说,双鱼玉佩是可以完成生命复制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翘着的二郎腿很快就放下来了。我想起来了在古庙藏经楼里见到的那些书籍,什么生命科学、生命工程这种,我焦急地问初一:“九号科研项目是不是和双鱼玉佩有关系?”
“嗯,大有关系。”初一说完了这前半句,不等我继续问下去,他紧接着说道,“可惜我现在还想不到。总而言之,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
他说完,就擦干了脚,然后翻身睡倒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绵密的呼吸声。
现在想来,留在这里住几天也好,最起码可以多出一些时间,打听一下九号科研项目组的事情。搞科研工作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那么多人住在了藏金坳,我不相信近在咫尺的十字镇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我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将洗脚水倒掉。重新打了一盆水,简单洗了一下也上床睡下了。
本想和初一多聊一会儿,但是唤了他几声名字都没反应,我也就放弃了,倒头睡下。连日的疲惫感袭来,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大概是后半夜吧,我总觉得有一阵风吹在了我的脸上,弄得我痒痒的。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影就蹲在了床上,一双眼睛正紧盯着我看。
我愣神了三两秒钟,突然坐了起来,吓得这黑影往后一退。
我张嘴便咬喊出来,但与此同时,身影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嘘——苏烈,是我!”
这人将嗓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他是我在地道里遇见的那人。
“我们在地道里谈过话,你记得吧?千万别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我心里好奇,现在我都已经脱险了,你怎么还是来救我的?
他见我不会喊了,就慢慢松开了手,说道:“现在你跟我走,一定要把脚步放轻。”
“去哪儿?”
“先离开这儿再说,晚了,你就得和老吴、初一一样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头皮都差点儿掀起来,急忙往旁边望去。旁边的那张床上空空如也,初一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我几乎快要喊出来了。
黑影急忙“嘘”了一声,说道:“半天没回来,估计是被抓了。先别说这些了,他们已经收买了岩大叔,就等着你上当呢。快跟我走!”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惊醒的缘故,我根本没有去细想这些问题,翻身下了床,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事后想来,可能是他在地道里对我说了那么多的问题,而且有些话是没有说完的。不管老吴和初一的事情是真是假,最起码我跟着他,可以从他的嘴里知道更多的秘密。
黑影先来到了门口处,他侧耳倾听了一下,确定院落中没有动静后,才悄悄拉开了一扇门。
月光顺着门缝儿溜了进来,而我借着这溶溶月色,终于看清楚了这黑影的真容,却吓得我差点儿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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