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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深夜,凄白的月光照射在了洁白的雪地上,再加上狂风呼啸。这呜咽之声从对讲机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瞬间, 一身的白毛汗塌透了我的衣服。
邵麻子吓得抓起对讲机扔在了地上:“卧槽,什么动静?”
紧接着,距离我们最远的帐篷里传来了一声惊叫,紧接着冲出了几个人影,有人冲远处开着枪,隐约听到他们喊着什么。
“出事啦!”我急忙跳起来,朝着出事地点跑去。梁子等三人拿起枪,紧紧跟在了我的后面。
到了近前,只见二号抬起燧发枪,冲着远处的一个黑影射去。但那黑影速度极其敏捷,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聂思萌闻讯也从帐篷里出来了,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蛤蟆脸色苍白,语气急促地说道:“就……就刚才……我们正睡着呢,……就听见了大牙的惨叫。一扭头儿,老郑被一个女人抓走了。”
我刚才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身影,但是从她的速度来看,绝不是普通人类的速度。
“你看准了,是个女人?”我不得不跟他确认一遍。
蛤蟆也犯了嘀咕:“没……没看太清楚,但是看她留着长头发……”
我转过身去,和二号、聂思萌彼此间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我们三人都不相信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居然都没有伤到她。而且这里可是青藏高原啊,大雪山里出现一个女人,太匪夷所思了。
老郑是这支队伍里年龄仅次于堪布和吴显彰的人,今年有四十多了,出现的这个女人总不至于是垂涎他的美色,抓他去当“压寨夫人”吧?
聂思萌马上说道:“苏烈,二号,我们三个去追。梁子、杜瘸子,你们俩留下来看守营地,注意保护堪布师父和吴教授。”
话音刚落,吴显彰打着呵欠走了过来:“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枪声了,是不是看见孙老二了?妈的,这王八羔子。”
我们可没时间和他解释了,掉头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吴显彰还在后面喊:“嘿,要是看见孙老二,替我多开几枪,打死他!”
这里的积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冻得结实。但总算还有几枚脚印留了下来,从脚印来看,比之我们白天见到的那一枚,要小一些,但尺寸也是大得惊人了。
二号见我停下脚步端详着脚印,问我有没有发现。
聂思萌则问我是不是雪人。
我说道:“脚印要小一些,从蛤蟆的说法来看,可能是只雌性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会有些棘手。”
他们俩都是聪明人,我的话也不用完全说透——按照动物的分布规律来看,这里有雌性雪人的话,也应该有一只体型更大的雄性雪人,也就是那枚大型脚印的主人!
我见他们二人不语,便接着说道:“老郑,凶多吉少啦。”
“那我们也得追下去!”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聂思萌的语气倒是最坚定的。
“对。”二号也跟着附和道。
于是我们三人继续沿着这条路奔跑,可是又往前跑了五六米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只见我们面前是一面陡峭的冰壁,高有三四米。和我们下午攀爬的高冈比起来,冰壁的高度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上面光滑无比,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因为我们追出来的时候匆忙,除了肩头的手电筒和手里的燧发枪,并没有携带多余的装备。
我不甘心地观察着这面冰壁,冰层剔透,甚至都可以发射出我们三人的影子。手电光照射在上面,能隐约地看到冰层内部的结构。光晕在里面扩散成一层一层的,不难看出冰层很厚。
看来这只雌性的雪人不光有极快的速度,攀爬能力也很厉害,否则的话,是不可能爬上这里的。
这时,忽然有一滴温热的水滴砸在了我的脸上,温温的。我将手电筒从肩膀上摘下来,往上照射过去,只见冰壁之上,有几道清晰的暗红血迹顺着流了下来。
手电光照射到尽头的时候,忽然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上面抛了下来,我们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只听“啪”的一声,那东西落在了我们的跟前,低头一看,惊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发根儿都立起来了。
这竟然是一只断手!从衣着上看,正是老郑的手臂。伤口处很不整齐,是被生生撕裂开的,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往外冒,染红撕裂的袖子和下面一大片的积雪。
老郑就在上面!但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判断,他现在存活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苏烈!”
我感觉到了左上臂一阵生疼,扭头望去,见聂思萌面容惊恐,十指紧紧扣进了我的胳膊里。因为她力气太大了,疼得我直咧嘴。
这可是一个能令不法之徒都乖乖听话的女人呀,什么东西能把她吓成这样?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冰壁的上一层,站着一个人形的生物。因为高度原因,无法判断它的身高,但估计只有一米四一米五左右的样子。
浑身光秃秃的,就像是一个女人没有穿衣服。一头乌亮浓厚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随着这里的狂风摆动着。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脸很光滑,似乎没有五官,只有一张染满了鲜血的嘴。
这就是喜马拉雅雪人吗,这就是夜帝吗?
我原以为,传说中的雪人一定是圣洁高贵的,否则的话,堪布又怎么会将它视为神佛的侍者?可是看着眼前的雪人,我实在无法把它和“圣洁”、“高贵”这样的字眼儿联系起来。
上面的雪人自然也发现了我们,她突然举起了脚边的一样物体,朝我们丢了过来。二号急忙拉着我和聂思萌往后退了一步。
“嘭”,那东西砸在了刚才我们站立的地方,定睛一瞧,居然是已经咽了气的老郑。他的左臂被生生扯断了,腹部被抓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都不见了。
我想要走近一下看清楚情况,不料,聂思萌拉住了我:“快跑!”
我急忙仰头,只见那雪人双腿一屈,继而高高跃起,竟然从冰壁上跳了下来。
我趁它还没有落地,直接开了一枪。但这种燧发枪是真的不好用,后坐力极大,差点儿震得我肩膀脱臼。而且枪管一抖,子弹直接打偏,射在了冰壁上。
雪人最终落地,咆哮着朝我们奔来。二号眼疾手快,马上开了一枪。但这一枪也没有击中雪人,同样打在了后面的冰壁上。
然后就是聂思萌,她这一枪同样没有击中。
雪人完好无恙,后面无辜的冰壁反倒挨了我们三枪。
我气得直叫:“艹,你们俩能不能打准点儿?快跑!”
雪人的速度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我们现在也只剩下逃跑这一条路了。
然而还没有等我转身,便听“喀喇喇”,冰层断裂的声音传来了。我举目望去,只见雪人身后的冰壁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雪人正要追上来,发觉了身后的情况,它一回头,就见一条巨大的裂缝在冰壁中间游走,自上至下。刚才还完好得像是一面镜子似的冰壁,瞬间从中间断裂,紧接着,冰壁脱落,直直地砸了下来。
雪人躲避不及,被大块的冰壁拍在了下面,砸起了一大片雪花。
原来刚才二号和聂思萌射偏,是有意为之。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一招,不得不叹服他们二人的头脑。
但还没等我庆幸,就见刚刚砸下来的冰块被慢慢顶了起来——雪人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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