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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块石头与周围的石晶岩有很大不同,几只手电光齐齐照射上去,见这三块凸起的石头更像是被刻意切割出形状的琥珀,每一块石头中,都安放着一颗人头!
这些人头自脖子砍断,双目微闭,但令人惊诧的是,人头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安详的笑容,仿佛他们生前没有遭受过任何的痛苦。
幽暗的山洞内,乍一见到这样的景象,任谁的心里都不会舒服。
吴显彰说道:“该不会……又是人祭吧?”
当初第一次和他认识,我们就领教到了人祭这种古老仪式带来的压迫感,如今也是一样。三颗人头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的眼睛微闭,嘴角却向上咧着,似乎是对我们的蔑视,又像是对我们的嘲讽。
对于藏地的神秘仪式,只有堪布能说出一二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后面的堪布,可是堪布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他稍后缓缓扭头,又望向了黑色石晶岩的那一边,嘴里呢喃着说了一句话。
我们问聂思萌,堪布说的是什么,
聂思萌说:“他说,那边也应该有三颗人头。”
听到这话,我们急忙快步走过去。之所以反应这样迅速,倒并非我们不怕。只是为了验证堪布的判断,必须这样做。如果被他说中了,堪布一定是知晓这样布局的原因,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出去的路。
我不怕鬼神之说,但这地方既然有冥河,又有什么转世轮回,难免会给我们心头造成极大的压力。
我们穿过了黑色石晶岩的刀阵,走在前面的二号大声喊道:“快来看,这里真有!”
我们几人忙不迭地赶上前去,只见这里也放置着三块巨型琥珀,每一块琥珀中同样有一颗人头。
但和白色石晶岩中的人头不同,这里的人头是倒置的。他们的表情也不同,白色石晶岩那边的人头脸含笑意,这里的人头表情痛苦,仿佛生前遭受了莫大的折磨。每颗人头都是双眉紧皱,嘴角耷拉着,像是在咧着嘴角哭。
一黑一白,一正一反,一笑一哭。颠倒两极,这是什么意思?
堪布这时候才稍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语气平和地说道:“这里果然是地狱!”
当聂思萌讲这句话翻译出来后,偌大的山洞内,无一人说话,只能听到我们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我不甘心地问道:“堪布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凭借着六颗人头,你就能断定这里是地狱呢?”
堪布这才说道:“黑白两色,阴阳两半。白色即是善业,黑色则象征着恶业。他们代表着中阴身和业果法则。这属于六道轮回中的中间环节。笑即是善的一面,哭则是恶的一面。通过这一点,来决定他们来世的经历。”
这里真的是地狱吗?我当然不信。
在东北的时候,那些荒野传说也不少,什么五家仙、黑婆婆……我做护林员那么多年,也没真正亲眼见过。唯一一次稍有接触,还是被黄瞎子愚弄了一番,这老小子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走上前去,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重新观察了一下这几块琥珀。人工切割的痕迹十分明显,我不相信鬼神的手艺有这么差。
只是没想到,作为我们这里唯一一个正牌科学工作者的吴显彰先怂了,他说道:“堪布师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之前那个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的老阿妈,难道也是因为脱胎换骨,六道轮回了,才能活这么久的吗?”
他的声音抖动,胆怯之情溢于言表。
堪布说道:“我想是这样的。”
他说完之后,走了几步,带我们来到了这片区域的正中心,一边是白色石晶岩,一边是黑色石晶岩。
堪布指向四面八方,说道:“下面是地狱道,右侧是饿鬼道,左侧是畜生道,我们左上位置是人道,接下来的这边是阿修罗道。”
我细细在心里将他所说的这几个道全都盘算了一下,说道:“六道轮回,这刚五道,应该还有一个才对。”
堪布原地转了个身,他最后抬头望向上方:“最后的天道,可能在上面。”
我们几人忙将手电举了起来,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头顶的天然岩壁竟然被一层紫色的云气所笼罩。这层紫雾像是流动的液体,来回萦绕不觉,甚至可以透过紫雾,看到星星点点的荧光,恰如满天繁星。
自从来到西藏之后,我们不断地被眼前的景致所震撼,见过神山冈仁波齐,也曾拜会过圣湖玛旁雍错,更曾折服在扎达土林的脚下。
但是回想起那些雄浑磅礴的壮丽景色,竟远不如眼前这“天道”带给我的震撼。我甚至双膝发软,有种要莫名跪下去的冲动。
相较之下,聂思萌对藏地很熟悉,她说道:“这上面也是石晶岩,发光的那些容易错认为星空,这团紫色的雾气,可能是洞内的冰雪融化所产生的水蒸气,因为其中包含了矿物质,才会产生紫色的效果。”
这种偏于科学理论的解释无疑是在给我们吃定心丸,但也必须要承认,她打破了我们对于神秘现象的一切幻象。
这周围的空间很大,或许这里会有逃出去的出路,可我们当前也要选定一个方向。
吴显彰此时说道:“什么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一听就不吉利。堪布师父,阿修罗道是什么意思呢?”
堪布解释说,阿修罗道是仅次于天道的存在,脱胎于这一道的众生福报大,福泽绵长,可享极大的寿命。与天道唯一的区别在于寿命有限,待到寿终正寝,终究还是要饱受轮回之苦。
吴显彰抬头看着所谓的“天道”,咂摸着嘴巴:“咱们上天是不可能的了,要不就试试阿修罗道。”
阿修罗道的方向在我们的右上方,除了遥不可及的天道之外,人道与阿修罗道相比都略逊一筹,似乎吴显彰的话没错。但我担心,这里并非真的地狱,而是人为修建的。
既然是人为,就有可能设下极厉害的杀招,引我们上当。究竟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还是真的应该这么选,这一刻我犹豫起来了。
聂思萌走过来,问我:“想好了吗?”
我说道:“表面上的确像吴显彰所说的那样,无非是在人道和阿修罗道中选一条,但万一是这里的设计者故意为之呢。或许他会在阿修罗道设下埋伏也说不定。”
二号很认同我的顾虑,点头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我们必须走对每一步棋。”
这种情况下,我只好询问堪布,他建议我们走哪条路。
堪布却只说了八个字:“因果循环,各安天命。”
这位出家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功利心了,一时间倒让我无法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显彰说道:“堪布师父呀,你那不叫各安天命,你这叫听天由命呀。咱们好歹得争一把呀。”
“阿修罗道。”我考虑过后说道。
“你决定好了?”聂思萌和我确认。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大不了选错就重新来,我们先去阿修罗道上看看。”说罢,我走在了最前面,带领着大家来朝着右前方的方向走去。
穿过如林的刀阵,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尊诡异的石雕,是一个美貌的女子捧着鼓胀的腹部,看样子很是辛苦。
什么意思,阿修罗道的门口需要一个孕妇来把守?
去过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让孕妇把守某处的。我好奇之下走上前去,正细细端详着石雕孕妇的模样,突然,她的眼球慢慢转移过来,竟与我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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