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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胆说:“不然哩,让你和我一起去,你不肯。那只好我一个人去喽噻,挣的钱,你也莫想和老子平分。”
别看小贩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他的胆子真不大。本来要没有看到那两头猪的尸体,他还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但他心里此时很清楚,那两头猪死得蹊跷,说不定这马鞍石镇真的有什么古怪。
再加上马大胆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白龙潭的传说,眼前即便是有金钱的诱惑,小贩也不敢一同前往了。
马大胆见他胆小如鼠,从鼻孔里挤出了一丝轻笑,唱着小曲走远了。
刚才两个人聊着天,多少还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这会儿只剩下了小贩一人,他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着白龙潭里的水鬼,一会儿又想到了那两头猪被怪物吸食干了血液。
凡事就怕琢磨,越琢磨就越想是真事。小贩的恐惧情绪上来了,他只好靠着抽烟来打发时间了。心里期盼着那锅猪肉赶紧炖好,招呼他进去吃肉。
夜幕笼罩着大山深处的马鞍石镇,风声穿林而过,打得树叶哗啦啦作响。盯着深邃的暗夜,小贩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黑暗之中一定潜伏着某种怪物。
一眨眼,小贩的香烟全都抽完了,脚边散落着一地的烟头,他的舌头都抽麻了。
四下里观望,并没有看到什么怪物,倒是村子里飘来了一阵肉香。
小贩忍不住了,馋肉馋得他食指大动,直流口水。
奶奶的,管他什么怪物不怪物的,先吃口肉再说。大不了一会儿找个借口溜了。反正马大胆都走了,他们村子里的事,自己人都不上心,我干嘛这么尽心尽力的?
想到这里,小贩也顾不上自己的任务了,站起身来,一路小跑回了炖肉的院子里。
他这一路上还在想,老马可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说的是炖好了肉会招呼大家的。可是现在肉香味儿飘得全村都能闻到,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叫自己。
小贩不停地在心里骂着,一抬头,已经来到了院门口。
他跨步就进,高喊道:“马镇长,你在做啥子哟。啷个肉都做好喽,为啥子不来喊我哩?”
刚问完这句话,小贩的脚步就顿时停住了。只见空荡荡的院子里,不见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院子的正中间架着一口锅,肉香味儿正从锅盖的缝隙里飘出来。香味四溢,任谁都能闻得到。
“马镇长,老马?”小贩又喊了两声。这村子怎么了,明明炖好了肉,为什么不见一个人在呢?要说本村人守规矩,都被派出去守住村口了,为什么就连妇女儿童也不见一个呢?
小贩连喊了数声,始终不见有人。他心里困惑,退出了院门外,冲着旁边的住户连喊了两声,也不见人回应。
小贩不甘心,去旁边两户人家家里敲了敲房门:“马家老五,出来吃肉喽。老五在家莫得?老五!”
嗓子都快喊哑了,那扇破门板被他拍得山响,仍不见马家老六出来开门。
一想,这老五是男丁,没准儿被派去守住村口了。在家的是他媳妇儿,大半夜被一个男人敲门,所以不敢应声,这也是有可能的。
小贩嘟嘟囔囔地走了回来:“这村子的人咋那么古怪,格老子的,天刚刚黑下来,就全都睡下喽。怪,怪。”
小贩回到了炖肉的院子里,掀开锅盖,一股浓重的烟雾掺杂着肉香扑面而来。
小贩深深地吸了一口:“嘻——哈,真他仙人板板的香,香透了。格老子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既然你们不吃,老子就先替你们尝尝喽!”
灶台旁边就放着不少的碗筷,小贩拿起来一只碗,盛了一大碗的五花肉,然后拿起一副筷子,坐在了一旁。
这块五花肉足有巴掌大小,五花三层,枣红色的皮透着油光,肥肉晶莹剔透,一看就令人口唾生津。
小贩吞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把筷子插进了肉里,挑进来,正要往嘴里送。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啊——!”似是某人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临死之前发出的绝望哀嚎。
小贩被这声惨叫吓得手一抖,这块还未送进嘴里的五花肉啪叽掉在了地上,沾满了草灰。
他急忙站了起来,此刻什么口腹之欲,已经无关紧要了。这声惨叫意味着可能遇到了危险,可是也只有这一声惨叫。完事后,马鞍石镇重新归于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贩吓得呆立当场不敢动。许久之后,都再没有别的声音传来。
刚才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难道怪物来了吗?小贩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切如常,就好像刚才的惨叫声只是自己的幻听。
他犹豫了许久,慢慢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院门口。
他第一时间没有敢出去,只是探出了上半身,朝那个方向望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声灌进了耳朵里。
可是就在他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声响,仿佛是某种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咚咚”的鼓声。
小贩急忙扭过头来,却看到黑暗中有一个细长的身影正慢慢地爬过来。这身影四肢着地,爬行速度很缓慢,身后似乎还拖着一条粗壮的尾巴。从模糊的影子判断,这家伙至少也有两三米长了。
小贩从来没见过这东西,顿时吓得汗毛倒竖,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他赶紧“嘭”地关上院门,手忙脚乱地插好门闩。
殊不知,正是这一声响动,吸引了黑影的注意力。
小贩刚插好门闩,就听到了“咚”的一声,门板剧烈地一颤。是那黑影冲过来,撞在了门板上。
还好这门板结实一些,没有被一下子撞断。
但紧接着,“砰砰砰”数声剧烈的响动,那怪物在外面开始疯狂地撞击。
再这么撞下去,就算是大铁门也扛不住了。小贩吓得六神无主,急忙四处找地方躲避。
最后他在靠墙的灶台边上,看到了一只破旧的柜子,平时应该是用来存放碗筷的。
小贩忙不迭地跑过去,拉开柜门,见里面空间狭小。但幸亏他生得瘦小,赶紧钻进去。双膝屈起抱紧,脑袋死死地扎进膝盖里,吓得一动不敢动。
就在他刚刚拉上柜门的时候,“嘭”地一声,两扇门板飞进了院落之中,那只怪物爬了进来。小贩吓得浑如筛糠,内心已然恐惧到了极点。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马鞍石镇的人都不见了,搞不好,都是被这怪物给杀了。那些惨死的禽畜,也极有可能要算在它的头上。
尽管心里十分害怕,但人的行为就是这么奇怪,还是忍不住会去看。
小贩透过柜门的缝隙,见那怪物喉咙里发出了“咕隆咕隆”的怪叫,挪动着身子走了进来。
它像是一只巨大的四脚蛇,可是进入了院落后,就直立起来,像是一个人似的靠两条强健的后足行走。
小贩可是去过不少地方,野生猛兽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生物。当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怪物发现。
怪物站在院子的中央,扬起尖尖的下巴,一条又细又窄的芯子从它尖尖的嘴巴里陡进陡出,似乎是在搜寻着空气中的信息。
小贩蜷缩在柜子里,只盼着这怪物早点儿离开。可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最终使得柜子发出了“吱呀吱呀”地响动。
蓦地,那怪物转过头来,正巧与躲藏在柜子里的小贩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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