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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脑袋:“没听说过啊,要不你们去找村长吧。他住的离这儿不远,前面拐个弯儿就到了。他和以前那个姓胡的厂长挺熟,一准儿认识。”
面对着满目疮痍的废旧工厂,我们也不可能翻找出太多的线索。
于是我们只好去了村长家。
这里的村长姓李,今年有五十多岁了,听说我们的来意后,他坐在炕头上卷着烟:“太多了,太多了,今天你来找,明天他又来找的。以前厂子里人也不少啊,除了北京的,还有河北的、天津的,也有从东北赶过来的。”
老吴不甘心:“没有姓贾的吗?”
村长把烟卷得了,点着火后边抽着便看我们:“听你们的口音,是从东北来的吧?东北人倒是有几个,但好像没有姓贾的。”
我不由大失所望,去年发生的火灾,可是今年年底我收到了大福制糖厂的汇款,这未免有点儿太诡异了。
我问村长,有没有大福制糖厂原来的厂职工住在附近。
村长点点头:“东边,老许家,他家三小子原来是厂里的小组长。”
当我问起胡厂长的时候,村长说他已经去了珠海了。
离开了村长家后,老吴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对:“老烈,你说是不是有人和我们开玩笑呢?”
“扯淡,谁他妈拿钱开玩笑?给加布的,加上给我们预留的,两千多块钱呢,足够一大家子人过上一年多了。万元户也不可能这么缺心眼儿。”
老吴说道:“要我说咱们算了,也别找了。这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咱们还不如回东北呢,让我囤点儿山货,踏实过个好年。”
我知道这小子要打退堂鼓,索性说道:“这件事总要弄清楚,贾仁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咱,这后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傻呗,有钱给咱们送,你为啥这么矫情呢?”
也不知道老吴是在说贾仁傻,还是我傻。我当即不再发话。
来到了村子的东头儿,这里有一处破败的小院,两扇木板的黑漆都剥落了,半人多高的土墙围着住宅,不用垫脚,便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院子里,有个男人正在院里归置着农具,然后去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水。砸开冰层,大冬天的也不嫌凉,直接就喝。
“大哥。”我叫了一声。
男人回过头来,吓了我和老吴一大跳。
眼前的这个男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面目狰狞,半张脸都被大火烧得变了形。脑袋顶的头发也没了一半儿,成了阴阳头。右边脸的皮肤坑坑洼洼,挤在了一起,抻得嘴角都翘了起来。
“你们找谁?”因为嘴巴变了形,男人说话的声音都不清楚了。
“我们是从东北来的,请问这是许家吗,你是许家三哥吧?”
男人愣了愣神,走过来帮我们开了门。
“我是许三,找我什么事啊?”
他拿过来了两只马扎,我们三人坐在了院子里,我这才说出了来意。
“贾仁?”许三说道,“厂子里百十来号人,我都认识啊,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三哥,你仔细想一下,真的没有吗?”我递过去了一支烟。
许三摆了两下手,没有接:“这才多久的事啊,我记得清楚,真没听说过。厂子里就没有一个姓贾的。”
看来白来一趟了,晚上在招待所,老吴在客房里走来走去,走得我心烦了:“你消停会儿吧。”
“老烈,该是你消停会儿啊。忙活了一整天,啥都没找着。要我说,就这么算了。赶紧买票,咱们回东北。”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此了。但就这么走了,我还是不甘心。如果大福制糖厂和我没关系,那么为什么在大椿的树洞里有糖果的包装纸,为什么汇钱的地址会是这里?
深夜,老吴的呼噜声震天响,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这么回去了吗?来了一趟北京,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当即起身,决定再去一趟制糖厂。干脆也别叫上老吴了,这小子没定力,没长性。
再说了,一个废弃工厂而已,再多的人一起去都没用。
我离开了招待所,只身来到了制糖厂。
夜色中,她犹如一头负了重伤的巨兽,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我迈步进入,破败的厂区映入了眼帘。以前她曾有过怎样的荣光,我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这个地方,冥冥之中与我有着某种勾连。
我第二次进入了厂房,打亮了手电筒,这里的样子和白天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徒劳地在厂房里走动,希望可能在几乎化为灰烬的器材上找到蛛丝马迹,证明贾仁的确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但结果不容乐观,我翻找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沮丧地坐在了台阶上,双眉紧皱,盯着面前的这堆“废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心情。
这时,我隐约有了一种感觉,好像前面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有谁在盯着我看。
最初,我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在这种环境下,人的脑子里一旦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强烈。
“谁!”我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
没想到话音刚落,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
我脑子嗡的一下:真的有人!
我即刻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等我到了外面,只见那道黑影已经如疾风一般,从倒塌的院墙跑了出去。
几乎不给我任何的反应时间,黑影就隐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谁呢?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仔细在我的记忆中搜寻着这个人的身份。从他跑步的姿势来看,依稀有些眼熟,好像前不久才见过的。
我想了许久,突然间记起他是谁了。
这一瞬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周身动弹不得!
罗布泊,哈里克墓前的那道黑影!
绝对错不了,我最初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后来一度以为那是王权。但现在看来,和刚才的黑影跑步姿势一模一样,一定是他!
我只觉得脚下发软,身子晃了晃,扶着墙壁才勉强站住。
他是谁,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算把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出什么结果的。我打起精神,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照了过去。
但说起来比较倒霉,我刚跑出厂房,就见不远处有两三只手电筒摇晃着朝我照过来:“那小子别动,干嘛的?问你呢。”
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等这群人走近后我才发现,他们臂上戴着红箍,是当地治安联防巡逻队的。
领头儿的一个人一米八几的个子,五大三粗的:“问你话呢,聋子呀?”
“同志,我是外地来找亲戚的。”我暗叫倒霉,不得不撒了个谎。
“大晚上出来找亲戚,你亲戚晚上干活呀?身份证。”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只好拿出了身份证。
大个子仔细看了看,手电光毫不客气地直射在我脸上:“大晚上的进厂子,是不是想偷东西?”
“不不不,真不是,您看,我出来都是空着手出来的。我白天还来过呢,我真是来找亲戚的,村长可以替我作证,我还找他打听过呢。”
这群人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带着我去见了村长。
但幸亏,村长记得我,证明我的确是来找人的。联防队这才善罢甘休。
等我回到招待所,天都亮了,老吴刚洗了一把脸,正收拾东西呢。
见我回来了,他问我:“这一宿你干啥去了?”
“别提了,差点儿进了局子,赶紧走吧,北京这地方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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