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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醒后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老吴正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这胖子难得起这么早,我问他有什么喜事,值得他起个大早,还这么高兴。
老吴冲我翻了一个白眼儿:“还早啊,都十点了,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们早出发了。”
原来是这几天我都没有睡好,昨天虽然发生了那样蹊跷的事,但我也只是前半夜纠结,后半夜就睡死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接着,老吴又对我说,梅若裳找了一艘船。
船?我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可以乘船沿着粉青河西行,一来,更加便利快捷,肯定要比穿越原始森林要好走;二来,可以避开森林中潜伏的一些毒虫猛兽。
我们俩正说着这件事,就见梅若裳和初一回来了,梅若裳说道:“你醒啦?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
“听说你找了一艘船?”
“嗯,还向村民买了一些吃的和水。因为不知道这次要走多远,多准备一些总没有错。”梅若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之前我还觉得这丫头有事瞒着我,现在我却有点儿感激她了。毕竟,非亲非故,却愿意跟着我来这里,还这么帮忙。
我们收拾好行李后,离开了赵家庄一路往南走,不多时就来到了粉青河岸。
只见这里一早就有个船老大在等着了。
这船老大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粗布褂子,两只袖子的肘部还打着补丁,敲着二郎腿,连带着脚上的棉鞋轻轻晃动着,嘴里叼着一根卷烟。
河岸边,停泊着一条小舢板。看这小舢板,长不过三米多点儿,宽度也只有一米半左右。坐我们五个人连带上补给装备,估计会有些吃力。
梅若裳倒是不在乎,冲着船老大打了一声招呼:“我们来了。”
船老大回头望望我们,笑了,露出了一口黄牙,说了一句当地的方言。
我和老吴谁都没有听懂。
梅若裳却微微含笑:“人都齐了,帮我们把东西装上船吧,价钱就按照一开始谈好的。”
船老大痛快地“哎”了一声,过来帮我们拿行李。
我问梅若裳,这如同外语一样的方言她能听懂?
梅若裳点点头:“以前全国各地哪儿都去,每个地方的方言都能听懂三四分。”
老吴在一旁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语言工作者。”
我们上了船,船老大便撑着竹篙,喊了一嗓子:“坐稳啦!”
这句我倒是听懂了。
他手中的竹篙轻轻一点,小舢板便驶离了岸边,来到了河中央。
粉青河作为神农架林区最重要的河流之一,全长五十公里。宽处足有近百米,不过好在河水不深,浅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清澈的河底。
泛舟河中,两侧是茂密的丛林。如今看起来,神农架原始森林那种令人压抑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甚至觉得这样的风景算得上美不胜收。
我们在东北哪里见过这样的美景,老吴欣喜之下,爬在船板上掬起了一捧水:“这水贼清啊,喝一口没事吧?”
我笑了:“当年猪八戒也觉得没事。”
一句话,令大家都笑了。
梅若裳却说道:“粉青河,古代被称为粉水,《水经注》记载,取此水以渍粉则皓耀鲜洁,有美白的效果。”
老吴还真听进去了,一个劲儿傻笑:“嘿嘿,那我得来点儿!”他就着河水洗了把脸。
正值冬季,两岸的深山老林在阳光的映射下绿中泛黄,偶尔还有落叶顺着河流飘过来。
一想到快过年了,我却在远隔家乡千里之外的神农架,心里总觉得不是味儿。不过眼前静谧祥和的美景,让是令我压抑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老吴是猎户出身,天生对深山老林有一种敏感性,于是便和船老大聊了起来,问他神农架里有什么山货没。
船老大想了一会儿:“那可太多了,过去这里有老虎的,现在不多见了,但是像什么野猪、豹子、蛇还是能看到的,山鸡猴子也有。”
梅若裳及时将船老大的方言翻译给老吴听。
老吴寻思着说道:“老烈,找不到你老爹,咱们打几头山货带回去也行。”
我说道:“你小子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你也不想想,咋带回去。这时候国家正严打呢,你小子是嫌自己命长吧?”
在东北的时候,因为我的职业关系,什么动物是受保护的,这些都清楚。
但是来到了神农架,就等于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起来去罗布泊的时候,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脑子里仔细回忆着,好像有一本书里也提到了神农架的动植物资源详解。
老吴嘟囔了一句:“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下辈子我但凡还打猎,绝对不找个当护林员的过命兄弟。”
不得不说,水路确实要比陆路快捷多了,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们已经行驶出了将近十公里。
船老大也划累了,便停下来休息。
我们在南边靠近水源的地方升起了篝火,好方便一会儿浇灭,这种天气下万一引发了山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拿出干粮烤了烤,就着凉水吃下去。
老吴说我们大过年的啃着冰凉梆硬的馒头太可怜了,要不要他去打只野味来。
船老大听到他的话,慌得连忙挥手,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梅若裳看着他,眉宇间略带忧色,我问是啥情况。
梅若裳回答:“船老大说,我们现在已经深入神农架的腹地,不能随便进入森林。”
老吴不以为然:“你告诉他,天底下的地方没有吴爷不敢去的。我是谁啊!”
我们都习惯了老吴吹牛了,当下谁也没有理会他。
我问梅若裳船老大为什么这么说。
梅若裳很谨慎地说道:“他说,林子里有山魈。”
我们几人都沉默了,唯有老吴不明白,问我:“啥叫山魈?”
我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听我老爹说过,山魈是一种山鬼精怪,长相很恐怖,喜欢晚上出来。它们会潜伏在林子里,等着有人路过的时候,它们会从后面扑过来,抓住这个人笑。”
“啥,笑,笑啥?”老吴很不理解,“难道这玩意儿就是跟你客气客气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反正听我老爹说,它们会把人抓走,而被抓走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所以有一句老话儿,叫宁遇豺狼,不遇山魈。”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记得当初去罗布泊的时候,我在车上看书打发时间,印象中见到书中提过这种动物,好像只是一种猴子,只不过被老百姓神话了。”
梅若裳说道:“其实关于民间传说的山魈到底是不是猴子,一直充满了争议。你刚才说的那种猴子,主要分布在了非洲,比如喀麦隆、赤道几内亚、加蓬、刚果。但为什么中国民间传说会有这种生物呢?”
老吴说:“会不会咱们中国原来也有,后来灭绝了?”
梅若裳说道:“中国倒是曾经有过记载,详细描述出山魈的外貌,比如《山海经》中: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和你刚才说的姓况类似。另外蒲松龄也写过山魈:殆与梁齐,面似老鸦皮色。”
老吴问道:“蒲松龄是谁?”
我苦笑:“听过聊斋吗?”
梅若裳接着说:“蒲松林笔下的山魈,身高几乎达到房梁的高度,山海经又说反踵,都明显和猴科的山魈不是同一类动物。”
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密林,刚才还觉得美不胜收,此刻距离它如此之近,我竟然又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老吴忍不住问船老大:“你们是不是骗人啊,又是野人又是山魈的,你还跑什么船啊,开个动物园多好!”
没想到,接下来船老大的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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