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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狭长的山洞中,行进的部队居然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才二十出头,带有浓浓的四川口音,结结巴巴地说道:“五……五爷……”
一路嚎叫着,跑到了土匪头子的面前。
土匪头子却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慌什么,他妈的,咱们都是当兵的,死人都见过多少了。所有人注意,呈三列纵队,集合!”
这些人虽然是流寇土匪,但毕竟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他们迈着小碎步,很快就站好了三列纵队。
“报数!”土匪头子插着腰,浑然不把刚才那小四川说的话放在心上。
“一——二——三……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当那个小四川喊出二十八的时候,队列里炸了营,所有人几乎都拿着枪,对准那个小四川。
小四川慌得举起了手:“你们这是做啥子,我……我也不晓得是咋个回事,是你们前面报错啰。”
姜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土匪头子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了:“他奶奶的,咱们一共二十八个人,包括我在内。老子没报数,哪儿来的二十八?重报!”
“一——二——三……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这次和之前一样,还是二十八个,但是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最后一个数字喊出来的时候,带有浓重的四川口音。
问题不在小四川身上,而是中间多了一个人!
有一个刀疤脸吓得脸色惨白,脸上的那条刀疤都跟着慢慢抖动起来了:“五爷……我们……我们……”
“艹他妈的,大家都散开,一个人一个人地从我面前走过去,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妈哪个孙子在装神弄鬼。别让我找出来,找出来了,有你好受的。”
就这样,这二十七个人一一从土匪头子前面走过去。
转眼间,已经有二十六个人排除了嫌疑,只剩下了那个小四川,远远地站在一边。
“小欧,你干啥呢,麻利儿滚过来!”土匪头子见他不动,便催促了一声。
可是那个小四川恍若未闻,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你他妈的,老子叫你呢,耳朵塞驴毛啦?”土匪头子将手电照了过去。
不料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昏黄的手电光下,映着小四川的那张脸,他的头微微低着,两只眼睛却在向上瞅,嘴角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刀疤脸也慌了:“小欧,你干什么呢……排……排长叫你呢。”
“嘿嘿嘿嘿……”小四川忽然发生发笑,奇怪的是,这笑声不像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他周身纹丝不动,但这笑声却回荡在了众人的头顶。
“妈的,老子就知道是你在搞鬼!”说着,土匪头子抬起手来,手里的盒子炮对准了小四川。
可就在此时,小四川的身体突然以一种极度夸张的角度扭曲着,那颗脑袋似乎变得沉重无比,以90度向左边弯曲下去,常人要是做出这个动作,只怕脖子都要折断了。
他的嘴角还挂着那种森然的笑意。
土匪头子知道,眼前这人,怕已经不是小四川了。他大骂一声:“我去你妈的!”
然而就在土匪头子要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间,小四川的胸前高高隆起,皮肤像是一个帐篷似的被支了起来。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碗口大的伤口崩开,鲜血从小四川的胸口喷涌而出。可怕的是,小四川一直笑着,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而接下来,一只白色且挂有殷红血迹的手,从小四川的胸口处伸了出来。
二十七个当兵的,加上姜毅,全都吓得愣在了原地,这些人甚至都本能地忘记了逃跑。原来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是真的会吓傻的。
那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会儿,接着,又一只手从伤口里伸了出来,这手臂白得吓人,皮肤呈半透明色,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红色的血管。接着,头也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个脑袋光秃秃的,每一颗尖锐的牙齿都像是蠕动的白色虫子,不停地翻动着。他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唇,那密密麻麻的尖牙就裸露在了外面。
“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撒腿就跑。
“小宝,回来!”土匪头子想喝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嗤啦”一声,这非人非鬼的怪物从小四川的体内彻底爬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有两只手,却只有一条腿,像是尾巴似的挂在后面。浑身挂着血丝,牙齿蠕动着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冷森森的笑声。正是刚才大家听到的那个笑声。半透明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孕育出来的婴儿,原本眼睛的位置连眼窝都没有。
姜毅吓得蜷缩成了一团:难道这就是大家传说的山神老爷吗?可是看它的样子,分明是一个怪物啊!
这怪物在地上爬动了一会儿,发出的声响,像是一记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去你妈的!”土匪头子一发狠,直接开枪了。
一枪就打中了面前的怪物,这怪物的肩头中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但是这叫声,在众人听来仍旧是笑声,听得人心底阵阵发毛。
土匪头子不给它喘息之机,连续开枪,枪枪命中。
直到将枪里的子弹打光,枪口冒出了一阵青烟,他这才停止射击。
姜毅扭头望去,只见这个面黑心狠的人,此刻已汗流浃背,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握枪的手更是抖动不止。
刀疤脸也愣了许久,他醒过神来后,急忙竖起大拇指:“五爷,好枪法啊!就连这怪物都……”
岂料,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头顶上扑下来了一道白影,将刀疤脸扑倒后,压在他的身上开始撕咬。
山洞内,回荡着刀疤脸的惨叫声。
众人一看,居然又是一只怪物。还有一个!
土匪头子慌忙换弹,见其余的人都吓傻了,气得大叫:“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可还没等他子弹换好,头顶上又扑下来的一个怪物,将土匪头子扑倒在地。那森森尖牙咬住了土匪头子的胳膊,他吃痛大叫,索性拔出了一把刺刀,和这怪物搏杀起来。
接着,更多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家的抬头望去,只见周围的山壁上到处都是这种三条腿的怪物。他们蜂拥杀来,这些土匪只零星开了机枪,纷纷被扑倒,成了怪兽们的盘中餐。
姜毅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急忙奔着来时的路往外跑去。
身后,传来了人们的惨叫和怪兽进食的声音。
姜毅说完了这一切,又想起了当初的那幕场景,声音颤抖着:“二十多人……全都死了……没一个活着的。”
我们四人愣住了,原本以为姜毅可以找到那个山洞,我就有了找到苏灵杰的希望。
没想到,山洞里的情形居然如此凶险。
老吴自我安慰,他强笑了两声:“你……你……别闹,你好歹也是教书先生,怎么还编瞎话忽悠人呢?”
谁知,姜毅焦急说道:“我真没有骗你们,全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梅若裳问他。
“从山洞里逃出来后,我想过回去的。但是刚走到半路,看见了进山搜寻的军队,他们是来找那伙儿土匪的。我毕竟给那伙儿土匪通过信,不敢……不敢回去了,而且我也想弄清楚。当初见过的野人是全身长着黑红色长毛的,和山洞里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梅若裳对我说道:“看来,那位大姐的男人当初就是遭遇了这群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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