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156章 “袍泽”
王百年站在第一排,盾牌间隙外面匪徒狰狞的面孔看得一清二楚,他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心脏砰砰急速跳动着。
“刺!”随着队官一声令下,身后的甲长潘板凳同样大喝一声。
王百年迈着丁字步,整个身体沉下去,腰部带动手臂,手臂稳稳地往前一送,长枪呈水平线笔直向外刺了出去。
王百年的枪术在长枪兵里属于上等,平日所练除了长枪结阵之外,还刻苦练习长枪个人,乞活军的兵不但能列阵作战还能咸鱼突刺。
长枪下限虽低但是上限超高,是个易用难精的兵器,长枪简单上手,长枪步兵中有**成都是枪术菜兵,只能靠结阵作战,丛枪戳来,丛枪戳去。这就意味着长枪兵的单兵素质极低,往往不如刀盾手,弓箭手和标枪兵等兵种等各人造诣高,大部分的长枪兵战斗力都维系在阵型上,集体强大而个人弱小。
长枪列阵虽然重要但是乞活军平日训练也十分看重长枪的各人技艺,王百年平日刻苦训练,使用长枪可封、闭、捉、拿、上拦和下拦等出众刺杀技艺。
然而王百年平日里自诩高超的长枪技艺第一次刺杀就战果不佳,虽有盾牌遮蔽但是匪徒照旧贴面,外间匪徒凶神恶煞的喝吼声和兵戈交击之声扰乱了王百年的心神,扎枪稳当精度却差了一招。
涩然入体的沉闷声响,王百年长枪刺出那一刹那感到手上一滞,随即外间传来匪徒惨叫一声,他的一枪却是捅刺进了这匪肩胛骨上。
这匪受了伤惨嚎一声就欲退后,王百年忽然感到脸庞空气流动,一道黑影从他身体旁边冲了出去,受伤那匪还没来得及退后,一支长枪已经洞穿了他的脖子。
王百年转头一看是他的甲长潘板凳及时补漏,那匪口中吐着血沫,双手本能地死死抓住枪头,潘板凳冷哼一声,长枪又是狠狠一入,整段枪头没过匪徒的脖子,随后利落地回身抽枪,带出一大蓬鲜血。
抽枪的时候,鲜血沫子溅到了王百年的脸上,他忽然感到嘴角有点咸咸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就欲呕吐。
一只大手抚在他背上,不轻不重锤了一下,甲长潘板凳安抚道:“小年子憋住,不要吐,吐了会更难受。”
王百年听到紧闭着嘴巴,两颊如青蛙一样鼓动,往里使劲咽回。
随着乞活军长枪兵向外捅刺,只见前方血雨洒落,带着痛苦惨叫,匪徒们身上冒着鲜血,将各盾牌上面渲染一片鲜红艳丽。
随着各级军官此起彼伏的喝令声,前后两排长枪兵不断探出,捅刺,抽枪,回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眨眼间在盾牌外面已经杀落一片匪徒,其中潘板凳等一众老兵杀人更多,每人手上起码斩获了两条人命。
王百年心中大急,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他可不想战后一颗人头斩获都没有,没有军功就没有丰厚赏赐,其中更为重要的是,他正是半大孩子的年纪,好胜心,自尊心极强,要是被伍内其他兄弟们耻笑这他万万接受不了。
他想起了他的队官临战前说的话,战时只需发挥出平日训练的一半战力即可,王百年凝神静气扎稳马步,眼睛瞄向盾外一个还在撒泼耍疯的凶悍匪徒,长枪枪头和持枪展臂成一条水平直线。
“杀!”王百年大声为自己鼓气,紧紧盯着那匪,身体半躬着就将手上长枪递出。
那匪徒还在张嘴大喊大叫着,王百年锐利的枪头就从他的嘴巴直直刺了进去。
王百年感觉到这次扎枪没有上次那般费劲,上次他刺进匪徒肩胛骨上枪头被骨头卡主,而这次王百年十分轻松,枪头从这匪后脑穿了出去。
匪徒瞪大眼睛看着王百年,第一次杀人的王百年感到体内的热血沸腾燃烧着,他感觉到原来杀人原来也是会快感的,尤其是杀这些毫无人性残害百姓的匪徒,他更觉痛快,心中满足。
他轻喝一声,回身抽枪,枪头抽出那匪身体就软软趴倒在地,王百年发现枪头从这匪嘴巴里带出了一截物什,血肉模糊。
王百年定睛一看,脸色瞬间一白,低头呕吐起来,被他枪头带出来的是那匪半截舌头……
突然短衫打扮的匪徒持着一杆长矛就盾牌斜角里刺了进来,正自低头呕吐的王百年察觉过来但是已经晚了,这贼长矛刁钻探了进来就朝他的胸膛扎来,而他的长枪因为体长根本来不及遮拦。
忽然王百年身后左侧及时探出一杆长枪将这杆长矛打歪在一旁,长矛准头不在,这贼倒也机灵,急忙退后。
王百年惊魂未定,刚才命悬一线,差点就丧了命。
而此时他的救命恩人,甲长潘板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死死盯住盾外持着长矛那贼。
潘板凳语气诧然,惊雷暴喝道:“丁继业,怎么是你,你竟然从了贼?”
盾外心中遗憾的丁继业猛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他从盾牌缝隙内隐约看见一官兵正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看着他。
这官兵长得高大,身后背旗,脑袋方方正正很有特色。
丁继业认了出来,那是他昔日的甲长潘板凳。
他日袍泽兄弟今日却成为了相互见面仇杀的敌人,特别是他丁继业的身份还是个匪,极为不光彩。
丁继业脸庞瞬间火辣辣的,随即唯一的这点羞耻心被他的凶残恶性掩盖了过去,他眼中带着刻骨的仇恨,就是这乞活军害了他一家子,他要报仇。
然而遍目望去,盾外冲来的匪徒已经是溃败下来,连滚带爬向后逃跑,丁继业心中恨恨,随后佝偻着身子也要想后逃跑。
“丁继业,你别跑……”
潘板凳大急,越过第一排的王百年就要拔步追击。
一旁指挥作战的队官谭千城斥声道:“潘板凳你在干什么?”
潘板凳心中一惊,满心不甘地退了回去。
“如墙而进!”把总林光祖就是命令,匪徒已经溃败,当结阵追击大量杀伤贼匪。
刀盾兵提起沉重盾牌有节奏路吼叫着向前推进,身后的长枪兵仍然探出,不断刺杀着匪徒。
向前逼近十步后,四总把总蓝田适时下达命令:“火铳兵上前!”
早已装弹完毕的火铳兵立刻上前,盾阵也让开口子让铳兵出去。
铳兵出了盾阵视线大开,依在盾墙并不听天鹅号,以散兵线自由射击。
一排的火铳兵们对着溃逃的匪徒扣动扳机,一线凌厉的火光爆开,好多匪徒被个个打倒在地,后背爆出团团血雾。
“结阵继续前进!”留下第一排火铳兵在原地装弹,余下盾兵,长枪兵,火铳兵继续结阵前进。
待到追上匪徒,刀盾兵放下盾牌,两排的长枪兵紧跟其上,又成为了两排森寒夺人生命的杀戮利器。
等到盾牌匪徒被屠戮干净,空地一片,盾阵大开,第二排的火铳兵出了阵外对着不远处逃跑的匪徒又是扣动扳机,让他们手上的精良火器大显神威。
“如墙而进!”
“虎——虎——虎——”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留下了待在原地装弹的铳兵,盾兵继续结阵前进。
待到到了匪徒近前,落盾、长枪探出杀戮,随后第三排的铳兵赶上开铳。
三大兵种配合有序默契,不断向前,使得这片战场成为彻彻底底的屠宰场,屠尽这些该死该杀,该千刀万剐,已经湮灭人性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