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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见他死盯自已的,本是就很是气愤的脸,这会儿既是给瘪成了猪肝色。
眼见其就要不服的大吼了。一旁一直静默的赵君逸却喝了一声,“行了!且都听我说!”
彼时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听罢,当即冷哼一声的别了头,皆垂眸不语的听他讲来。
赵君逸在那处山脉比划了一阵。
“此山虽高,但却是丛林众多,且这一面的山峰又是属了小国云国之境。边界百姓,虽有山峰驻兵当屏障不可跨越。可总有那么些个打猎或是行脚商之类的,为着猎物便利或是少点过路费什么的,总会试着翻翻这山的。”
“你的意思是?”难不成还着人去云国或是守在这里等抓翻山之人?
并不理会眼露疑惑的发问之人,赵君逸指着一处沟壑道:“这些天在试着与靖国兵交手之时,我便又另观察过地形。又问过住在这一带帮忙的變国百姓。他们说,有听过老猎户说过,说是在这山峰之顶,有个开阔湖泊,且这水好似还滋养着住在这山峰脚下的两国百姓的灌溉与蓄牧。”
“将军,你究竟要说了啥?俺们大老粗一个,你直说怎么办吧,咱们跟着你走便是!”
赵君逸别了那大嗓门一眼,见其老实了这才又道:“我想亲自去寻了路!”
“寻路?”华老惊眼看他,“你要爬这山?”
男人点头,“虽有些费时,但这是最为有效之法!”
华老却不赞同,“便是寻路,你且着人去就好,何须费得你亲自去?要知道这山势险峻,迷雾重重,若一个不好,你若再回不来,或是绕不过去了。那你放任在这的几十万大军要交给谁?彼时又有谁能来接替了你?”
男人看他一眼。
华老惊得连连甩袖气哼,“休得拿了老夫当替补,老夫……”
“不过是着你暂领罢了,华老多心了!”
暂领?老者没好气的瞪他,这弄得好叫暂领,这弄不好,等他死了或是消失了的,就成了甩不掉的烂泥了。
男人勾唇一笑,“我既是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华老且放心。”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图纸来,“我有上山踩寻过,发现山林多有小溪沟壑,而这些水的源头且都是从上往下流的,若那變国百姓没骗我的话,照着水源走,定能到达那山顶。介时,待到那山顶之时,趁着未过云国之界的,我再悄声变了方向,直沿山脉而下,直达敌方后营,到那时,我再摸索至靖国暂定的都城,给靖皇来个出奇不备。”
“你这是……”先杀皇,再乱军心!
倒是好计。
男人点头,“介时,我会在都城攻下时放狼烟,想来敌军在看到求救信号之时,必定会方寸大乱,举兵返回。到那时,便请华老下令,倾着全力攻打吧!”
老者听得沉吟半响,虽对此计很是赞赏,可那是在成功的情况下,要寻出路爬千丈高的山,一路的困难重重,又岂是那般容易了的?
赵君逸见他犹豫,只哼了声,“两军交战,向来谁出奇不意,便是得胜一方。”他走此一招,想来靖皇也断不会想到,他敢去走了那看似死路之路吧。
“如何?”见老者久不吭了声,男人不禁直视他眸,再问。
老者摇头,还是有些不大确定,“若翻山去寻,你能多久到达?”他撑着一时还行,若久了,靖国那边起了疑心,加强了防备,介时便是给他寻着了那捷径,也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赵君逸凝了一下,也觉这是个问题。
想了想,男人手磨衣袖的沉吟道:“不若再攻一场?”
“你想怎么做?”
赵君逸勾唇,“本将想亲自领兵,做了那急先峰!”
“什么?”
众将张嘴大惊,却见男人一掀风袍,快步的向着桌案走去!
“众将听令!”
“是!”
“责令整顿,今日申时三刻,出兵攻打这朦山山脉!”
“喝!”
待众人不解的疑惑散去,只华老站在那里,看着他久久不语。
当天晚上,變国大军虽出其不意的攻打了那处被靖兵守卫着的朦山山脉,却意料之中的再次败下阵来。
除此之外,那急于立攻的主将,由于急功好利,既是亲自领兵争当了那急先峰,冲在了最前。
由于其领导失误,这一仗不但损失了大批将士,其自身听说还身负了重伤。
如今营地里的士兵都在相传着,好似如今还昏迷不醒哩。
针对这一现象,彼时變国将士及其周边靖国相帮的百姓们在听说了后,那士气顿时变得低迷了起来。
而身在朦山行宫的靖皇听说了,其既还好心情的大摆了宴席,并且又拟旨一封,大赏了那驻守朦山的守山之将。
为重整士气,挽回损失,變**营既不惜换下了主将,开始由监军来把控整个军营。
为着让整个军营表示服气,彼时这监军的身份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当大家在听说了这位监军既是變国的鸿学大儒,又是變国新皇的亲舅爷,更是那治时疫、牛痘与水痘的大功臣时,众将一时低迷的士气,既又开始高涨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重换了监军,会有什么好的妙计会再次攻打那朦山山脉时。意外的,监军既是下令军营,就地整顿驻扎,以攻为防的再不前行一步。
虽说众将在听后有些大跌眼镜,可也只能听令的按照命令去做。
这夜晚上。
朦山山脉一隐蔽山脚之下,华老与着知情的几位将军,挺胸而立的站在那里,一脸肃穆的看着眼前这支千人的军队,对着那领军之人说道。
“至多四个月,久了,怕是就要瞒不住了,你可是能行?”
男人点头,拱手抱拳对着几位道:“在此其间,军中所有大小事务,便烦请诸位将军与华老多加担待了。”
老者挥手,众将则拱手抱拳行了一礼,“还请将军一路多加保重!”
赵君逸点头,还了一礼后,便对身后精心挑出的千余名精兵作了挥手状。
等着所有将士皆齐齐整装好,男人转眸又对华老认真的点了个头。
两人视线交错,彼此都给了个明白的眼神后,便见赵君逸一个利落转身,沉声咐吩,“出发!”
“喝!”低闷震动胸腔的齐喝过后,便是整齐划一的行军步伐响起。
看着那穿过丛丛密林渐渐消失不见了的军队,华老负手而立,沉着的老眼中盯着被黑夜侵染得没有一丝颜色的密密树影,开始深了眼来。
边界的战报如今很难再回传了回来。
彼时的變国百姓,只知道快要攻到靖国都城了,其余的,便再不知了来。
李空竹这边也好久未得到消息了。
不过如今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
除树屋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外,作坊那边跟住房这边也都要进行了扩建。
还有学堂一事,如今村中的村民也都不再缺了那钱,李空竹着里长找了村民商议了一下。
众人也觉该是建个学堂的时侯了,因为他们听说,在作坊工作的员工,时不时的都在学着认字,而那认字多的,有时还会被提了个管事儿啥的。
连着在镇上分店铺里,那识字的伙计,也比着不识字的伙计要多。
是以,一些人家为着自已的娃子前途着想,绝大多数是赞成开了学堂的。
李空竹见这事儿得到一致认同后,便应下了修学堂的钱,且先生也由了她来找。
但有一点,便是学生上学的束修,必须由他们自已来付。不过,她也有特例,比如上学有潜力的,且次次先生考校能得第一的,她都会着了银钱奖励。
一些农家人要是怕花钱不愿让了孩子来上学的,那那家人的孩子可暂时免费上三月,三月后,若考校是读书的料,那她也会出钱免费供那娃子上学。
当然,这里的考校是分科来考校的。
毕竟有人是读科举的料,有的人则是算学或是手工木匠这方面的天才。
这里面,不论了是了哪种人才,只要有一科进了前十,那么,她都将免费为其出资教育。
彼时,她这言论一出,倒是极大的激发了全村人送子上学的兴趣来。
连着临村的村民听说了,都要弃了原来学堂,想来了这边的学堂呢。
在修学堂的时侯,村中移栽桃树已经全部成活,那小石子路也成了村中一景。
一些老学究或是老秀才发现了这处好,是纷纷上到村中来问着选先生的事情。
对于这事儿,李空竹也不急。
只是慢慢考校着,又着了陈百生去打听看看这些上报的人的背景和名声。
待有那受人尊敬的,且名声在外心善的,她就会在名册上画了圈,表示会留了此人来。
三伏天时,天热得是动一下都会全身冒了汗。
村中的学堂,却在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峻了工。
找来的先生,一共有十位,除了老秀才外,还有一些匠人算学并乐器的师傅。
李空竹把先期教学排了个表。
也就是初期教学的半年时间里,在不知了小儿们兴趣是哪样时,就先在了一个班级里教,且一天排八节课,每个先生教一节。
半年后,再按着各个学生的兴趣,再分了班,可不管分班你要学了啥,这认字是必不可少的。也因此,这分班的班级里,必须每天有一堂的认字课。
是以,秀才师傅就多找了两人,且月钱比着其他师傅来,也多了半两。
如今正是这第一批学生进学堂的时侯,李空竹这边赵泥鳅也到了上学的年岁,顺理成章的,赵泥鳅也跟着去往了村中学堂上课。
这赵泥鳅一去上了课,家中的肉丸子却开始闷了起来。
爬在那垫了草席的大榻之上,藕节般的小胖爪子一边啃着手中的沙果,一边断断续续的哼唧着,“锅锅……”
彼时挨着他坐的女人,正在盘着帐,听了他的哼唧也不理。
如今家中正在扩建着院子,那桃林树屋的花销也跟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个不停。为着保证营业额,她又在冰铺试着做了雪糕,且又开发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冰碗。
这自开春以来,她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休闲一下。
“霹雳扒拉!”的算盘还在响着,那爬着的肉丸子却闹心了,撅着屁股的坐起了身,用着啃脏的爪子拍着自家娘的背,“锅锅!”
“你哥哥正上着学呢,别闹,娘再算帐呢!”
“锅锅!”小子锲而不舍,已经开始拉着她后背的衣襟一点点站了起来,“酿~~锅锅!”
“锅锅……”
锅锅锅锅的说了不下十遍后,女人终是无语的败下阵来。
将帐册一个用力一盖,冲着外面就喝了声,“剑绡!”
“扑!”窗外红影快速闪进,“主子!”
剑绡单跪地,双手抱拳的在那等着吩咐。却不想,还不待女人出声呢,就听得身后的小儿已很是兴奋的大叫着,“剑,剑剑~灰灰!”
女人无奈,拄着侧脑门的看着下首的剑绡道:“听到了?他要飞飞!”
剑绡点头,起身后,就将那一岁零两个多月的小儿给抱在了怀里。
“小主子,属下飞了啊!”
“灰灰~”一被她抱起的肉丸子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对于一直掂记的锅锅也给瞬间的抛在了脑后,睁着那双闪着亮光的水漾凤眼,小子急得是脸都红了,“灰灰~”
对于明显急了的小主子,剑绡拿眼看了眼李空竹后,便抱着小子,一个快速的又从窗口窜了出去。
“咯咯~啊~”立时,小儿欢快的叫喊传了进来,李空竹看着那向着墙头飞去的红影,对其又交待了一句,“只准飞,不准再拿了小剑给他耍啊!”
“知道了!”话落,那抹红影很快便消失了来。
李空竹收回视线,摇着头的重又打开了帐册。
只是这一停顿,令着女人再难静了心来,想着已有三月多未收到来自边界的消息了,也不知了男人究竟前行到哪一步了。
叹息了声,转头看着窗外毒得渗人的大太阳,女人难得的拄着下巴发起了呆来。
朦山山脉高千丈的山脉之巅,寒风凌虐,飞雪不断,时不时突然出现的雪崩,更是时刻都在召示着大自然的威力。
可即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也未令那攀爬了近三月才到达顶点的千余将士皱皱眉头。
如今的他们,身披树叶树皮做的御寒蓑衣,那身上穿的盔甲,也因长途的跋涉变得破烂不堪,三月前还壮硕似牛的体魄,如今皆瘦得似难民一般。
可也仅仅看着似难民罢了,此时他们的眼中,再望着这山顶中间嵌着水蓝湖泊时,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自豪。
这三个月的经历,使他们在沼泽险岭之间,学到了更多的求生本能,也见证了同伴用牺牲换取而来的更为宝贵的胜利。
“啊~~喝喝~~”
不知是谁,开始忍不住的冲着这如镜面的平静湖泊开始呐喊了一声,他身旁的同伴听到了这声呐喊。
亦是止不住激动的跟着开始呐喊起来。
“啊啊啊~~”
一声声震得山峰都在颤抖豪迈呐喊,令着那肆虐的寒风都忍不住惧怕的开始打着转,转了方向的向着别处吹去。
如今瘦得眼睛都有些凹进去的赵君逸,立在那里看着那难得天仙湖泊,这一刻,他脑中印寸的画面,既不是报仇,也不是杀敌。
而是对一路活着走来的敬意,与想与女人执手来看风景的想念。
“将军~”
身边的勤卫兵,抖着紫了的嘴皮子,得瑟得不行的看着他,“这,这,山会不会崩了?”
头天晚上时,他们可才将经历过一次雪崩呢,要不是跑得快,怕是都要全军覆没了。
男人回神,见小子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年轻瘦弱的小肩膀在那一颤一颤的,令人看了,心下不由软了几分。
勾唇,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又一个大喝的冲着后面喝去,“全军听令!”
沉闷有力的喝声响起,立时令那呐喊的纵将士们停了声,肃了脸。片刻,便见众人快速的整顿列好了队。
“众兄弟尔今费劲千辛万苦才攀爬上来,我们现今不是为着看好风景而来,这三月以来,我们所经历的种种,想来都在大家心里深深的铬了印。如今的我们,身背那些为着我们铺路而牺牲掉的众弟兄们的使命。我们如今所要做的,便是直达敌军王庭内部,取其靖皇首级,为着那些同来而未死在战场的弟兄们,如今的我们,是再不容耽搁一分了。本将在此问上一声,尔等可还有力气下山,随了本将去取那贼人的首级?”
“有~”
“有~”
齐齐高喝的回答,飘过那被烟雾笼罩的湖泊,回荡在这山顶雪峰之间,经久不绝。
“出发!”
伴随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喝声,众人齐齐跺脚,一脸肃然的追随着男人向着另一面的山峰脚下奔去。
攀爬过了最为险峻的地带,也看过了最美的风景。
赵君逸所带领的这千余名将士,如今大多数心境已经再不似了从前那般,只傻头傻脑的凭着一股热血往前冲着。
如今的他们成稳睿智,心下淡然平和,眼中的沉着配着老练。
随着主将下山之时,他们再没有了来时因为久久没有出路,而着急忙慌的到处乱窜了。
有了经验,这一回,下山之时,他们很快便到达了山脚属于靖国王庭的行宫地带。
因着山脚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很容易引了人的注意。
为防露陷儿,这时的赵君逸他们统统换上了彼时离开變**营时,让他们背了三月多的备好的靖国盔甲。
且行进时,也既量选了晚上悄悄前行。
七月中旬,终是到达了靖王落脚的行宫处。
而位于朦山的这处行宫,不大,但城门处却有近三千的重兵把守。
彼时着人观察探寻了近三天的赵君逸发现,若想混进去,只能里应外合,且声东击西的方法,去引了那守城士兵向着行宫的君主所住之地行去。
“这是个极冒险的法子,要在行宫中放上火药点火,得身手极好之人才行。且城门那里,要开了城门,怕是会死伤不少,尔等可有做好准备?”
“将军放心,末将等人为的就是这一刻,莫管死不死的,咱就是冲那狗皇帝命去的!”
“千户大人说的是!末将等人为的就是这一刻!”死,对于现今的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赵君逸点头。
在安排好人手后。
他负责率领三十名身手极好的众将与暗卫,潜进行宫放那火药与放火制造混乱。
剩下的,则由那几名千户与百户,挑选出身后极好的人手,潜爬进那城楼,等着他们制造混乱时,趁机开城门,杀众臣。
是夜,行宫中的巡逻每间隔不到两盏茶就会有人接替巡逻,来来往往频频密密,令着那潜入的黑影们很是头疼,无处安身了来。
如此连着躲躲藏藏,又过了两天。
彼时的靖皇行宫,一片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官员们与着那上首坐着的邪魅皇帝,还在诉说着變国这快四月都未有的动静。
有人甚至还在猖狂的提议,要是變国还不动作的话,不若他们就趁此去攻云国好了。
毕竟云国人少地多,兵力孱弱,还是很好拿下的。
靖皇听罢,侧身撑着的头颅转首对上那人,上挑阴鸷的狐狸眼中,闪着一丝兴味。
手端精致紫金小酒壶,仰脖对着壶嘴儿灌下一口晶莹醇香。
“倒是个好主意,这變国这般久未出兵的,想来那位君将军的伤也快好了吧。既是好了,又怎会如此沉得住气?”
狐狸之眼眯了一下,里面的狠辣阴鸷让人看得不寒而栗子。
“平静久了,就必然有诈啊!”喃喃的敲着食指,如今的他被逼走到了这一步,断没有再被毁了的到理。
“嘭嘭~~”
突来的地动山摇的震耳爆炸声,令着行宫里坐着的一纵官员与陪酒歌姬舞女们愣了一瞬,下一瞬,只听那些胆小的女人们已开始捂耳尖叫,乱跑了起来。
“嘭嘭~”
紧接着的爆炸,令着回神的官员们,皆齐齐的白了脸打着抖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變国的军队还拿着那道天险没办法么?那,那这爆炸声又是怎么回事?
“有刺客啊~~”外面匆匆跑动的巡逻士兵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下一秒,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响起。
上首侧躺身穿明黄帝君龙袍的靖皇,这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坐起身,侧身对着身边发抖的女人,伸手就是一个猛力的掐脖。
“啊~~”那女子被突然的猛力掐得窒息不能呼吸,伸着那涂得鲜红的丹蔻就要去抓了他的手。
却见靖皇眯眼一瞬,一个大力相扭,“咔嚓”一声,那女子瞬间便没了气息。
这一招杀鸡儆猴,令着底下一众头皮发麻的官员看了,皆齐齐吓得再不敢吭了声。
低着头,坐在那里,谁也不敢再乱动半分。
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响彻天际,靖皇听得眯眼起身。
手扶腰间宝剑直直的看着大殿外面,勾着那极薄的鲜红之唇,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宿命对决。
外面,听到行宫爆炸声的禁军头领,赶紧调动人手的向着这边奔赴而来。
不想,城门那里,不知何时既被人潜了进来,伪装成靖国士兵的贼人,既是大开了城门,令着外面近千余士兵喊杀着冲进了城门。
这时的禁军,早已被里面的行宫爆炸引得大部分的军队冲向了行宫。
城门这里留下的三分之一兵力,即使与着那冲进门的千余士兵数量相等,却早已不是被磨练得越加厉害的變国之兵的对手了。
“嘭嘭!”爆炸声还在持续。
那行宫搜寻的禁军们却是一个人影也未抓到。
相反的,他们派出的巡逻士兵,却一队一队的正在消失不见着。
如此诡异的事情,令着这些平日里即使训练有素的禁军们,心理防线也终变得崩溃起来。
禁军统领发现有异,快速的领着一队士兵向着行宫跑去。
见里面官员稳坐,帝皇平静而立时,当即拱手禀道:“皇上,贼人狡猾难辩,还请皇上随臣速速移往安全地带!”
“安全地带?”靖皇阴鸷的勾唇一笑,“朦山衡横的天然屏嶂都被人给攻了进来,你给朕说说,还有哪是安全地带?”
统领听得不语,可身为臣子该尽之职还是得尽,只见他当即起身,向着那帝皇走去,“还请皇上随了臣走,贼人已经攻了进来,万不能再耽搁了!”
靖皇见他起身,当即阴沉一哼。“哗!”长剑出鞘,直接比着那将过来的统领。
“要强行领了朕走?邓意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见他周身阴霾更甚,那统领吓得当即又跪行了下去。
不想,那靖皇见此,既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
统领后倒,靖皇却张开双臂开始慢慢后退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敢?哈哈哈哈……不敢?”他阴脸大笑,突又一个狠厉瞪眼,疯魔了表情,一个转身便向着那摆满着精致佳肴的桌上砍去。
“哗啦啦~”一盘盘珍馐就那样被他无情扫落在地,“不敢,不敢……”他一遍遍狠厉的砍着,吼着。
那疯狂的举动,令着底下原本不敢乱动的众官员,开始悄悄的白着脸向后不停退着。
那得瑟着的身子,很怕其一个没轻重,便会被那剑身扫到,不治而亡来。
“啊啊啊啊~~”靖皇疯狂的打砸着,那霹雳扒拉的脆响,与外面震天的喊杀和冲天火光的爆炸声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皇上!”统领大叫着想上前拉了他。
却见其一个狠眼瞪来,“朕是皇上,这天下都是朕的!一切都得朕说了算。杀了他们,去给朕杀了他们!”
统领看着他眦红了的眼珠,立在那里沉吟着,却并不动身。
靖皇看罢,当即就挥剑向他刺来。
那统领看得一惊,吓了一跳的向着后面快速退去。
见没刺着,靖皇又疯了一般的转身去砍那批坐着的官员。
“啊~~”
惨叫接连响起,令着余下活着的官员吓得是屁滚尿流,只见他们一边退着,一边嘴里还不忘叫着,“啊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朕是皇上,朕是皇上,违命者皆去死!”
疯魔的叫声,混着惊天的惨叫,外面没了主将领导的三千禁军,很快被杀得所剩无几。
里面统领见其这样,眼中悲痛的同时,一丝狠厉快速闪过。
眼睛狠盯那还在不断乱砍的疯人,其手却已悄悄的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滋滋~~”剑轻轻慢慢的出鞘。
那统领轻移步子,眼中满是坚定的慢慢的向着那疯了的君王走去。
挥剑,快速的向着其斩去。
“唔~”
统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低眸看看那胸口之剑,又抬眸对上那近在眼前阴沉着脸和靖皇。
“你~”话未完,只见那捅他之人快速的抽了剑身。
“嘭!”统领应声倒地。
“凭你,也想刺杀朕?”靖皇眯眼,转眸,看着那还所剩无几的一群官员,吐出的话语犹如了那毒蛇一般,令人好生寒颤,“谁也别想逃,既是作了我郑智的臣子,就给朕踏踏实实的做下去。人间也罢,地狱也好!统统不许逃了去!”
众臣听罢,皆吓得腿软的瘫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将狐狸眼狠瞪大到极致的君王,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了,究竟跟了一位怎样狠绝的主子。
吓得愣怔之间,还不待他们开口喊冤求饶之际,却见刚刚还疯魔的靖皇,这会既是飞身跃起,舞起的剑花,如那闪着黑雾的毒蛇般,将他们瞬间吞噬殆尽!
“扑滋滋!”鲜血如泼水般四下溅开。此时的行宫正殿里除靖皇一人外,再无了多余的活口。
邪魅的捋了下舞乱的鬓发,靖皇伸手扶正独属于皇帝的正冠,正好身上那染血的明黄龙袍,只见其转身,缓缓的向着上首的龙榻行去。
斜躺单手支头,将扫落的紫金酒壶提起,仰脖灌酒一口,“君逸之,你还不出来么?怎么,都到这一步,难不成害怕了?还是说,这般多年来,你早已忘了你君家的血海之仇?”
“嗤!哈哈哈……”靖皇大笑,“你若忘了也不要紧,且让朕来提醒提醒你吧!朕可记得,君家一门满门抄斩之时,最小的君家子弟,也就是你那三叔叔的儿子吧,好似才三岁!朕记得朕当时监斩时,那小子可吓得瑟瑟发抖呢。一边哭着,一边叫着逸之哥哥、逸之哥哥……”
“咻~”
不待他声情并茂模仿完,一枚闪着冷寒的银钉,以着破风的速度快速的击破了他放在侧脸边上的酒壶。
“滋~”碎瓷蹦起,将靖皇那白皙邪祟的阴霾之容立时擦出了一条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