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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主楼的餐厅内,屋内只有祝宜和国王两个人。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着各式食物,在跳动的烛光下,让人食欲大增。
很难得的,这些都是正常的食物。
祝宜抬起头,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国王,“哥哥,你知道最近城堡中的变化么?”
她并不怕国王怪罪她的冒犯,在她心中,她是真公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无论是平时的关切,还是食物上贴心的准备,这些都是独属于她的特殊。
国王轻咳一声,“吃饭吧。”
他的双肩因为越发剧烈的咳嗽微微颤抖,祝宜这才发现,国王好像又消瘦了不少,衣服内仿佛只剩一副骨架子在支撑一样。
她的心底没由来地涌出一股心疼,神情也瞬间柔软下来,“哥哥,请照顾好自己。”
祝宜不再多言,闷声吃过晚餐后便离开前往楼上。
因着希亚曾说过的线索,她在上楼时一只手一直摸索在墙上的缝隙,在七楼的墙缝中,她又发现了两枚指甲。
这两枚指甲看色泽和形状像是同一人留下。
祝宜回想希亚发现指甲的顺序,好像是从左侧主楼移动到国王主楼的过程中留下的指甲,但是为何会嵌入到墙缝中?是挣扎过后留下的?
祝宜看着指甲处劈开的痕迹深思。
七楼,目前是祝宜和国王所在卧室,两人的房间分别在走廊尽头的两侧。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祝宜敲了敲左侧的房门,“哥哥,你睡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祝宜轻轻揪下一根长长的发丝,小心翼翼地顺着门缝伸进去,勾住里面的门锁挂钩,然后慢慢将其拉开。
房间内窗扇紧闭,显得昏暗异常,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祝宜戴上从希亚那薅的羊毛——夜视仪,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偌大的房间里,唯有一张大床置于中央,格外显眼。而在墙角处,一件物品被黑布遮盖,四个角尖锐突出,形状有些类似于门扉。
她脱下鞋子,踮着脚走到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国王。
他仍戴着黄金面具令人看不清神情。
祝宜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面具的那刻才发现国王的气息竟然已经如此微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
祝宜盯了片刻,收回了手。
还是等等再查看他面具下的模样吧,万一他中途醒了,她就来不及查看其他的地方了。
据玛莎所说,她现在所住的房间是国王之前居住的卧房。
但是祝宜查看过,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房间的布置与她之前所在的左侧主楼的卧房布置几乎一模一样,不像是一个晚上就能准备好的。
因此,祝宜认为那间卧室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国王居住的地方。
祝宜查看一圈后,走到那块黑布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个角。
随着一道冷光出现,黑布下面的东西也彻底暴露在祝宜眼前。
这是一块足有两米高的大镜子,镜子周围雕刻着玫瑰与彩虹,显得古朴又神秘。
在夜视仪的成像中,祝宜无法看到色彩,只能细数彩虹上的道道条纹,一共是12道。
不知是代表着十二个国家,还是彩虹之国?
祝宜弯下腰仔细查看,一根发丝落在镜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嗯?
她取下头上的发卡,试探着朝前伸了伸……
……
第七日,城堡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奉先公主忽然失踪了!
不知为何,城堡中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突然间都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天空上布满密密麻麻灰色的絮,咳嗽声此起彼伏,但是他们依然聚集在国王的主楼前,关切着奉先公主的下落。
国王穿着有些宽大的衣服,站在七楼的窗台上,语气威严地开口:“奉先公主被邪魔掳走,请各位尽全力寻找。”
底下忽然有人高喊:“所以奉先公主才是彩虹王国真正的公主么?”
国王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我无法分辨,我只知道她不是邪魔所化。”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窗边。
塞恩皱着眉望向国王刚才所在的方位,“他在玩文字游戏。”这群臣民明显对真假公主的事情在意,只要他不开口确认谁是真公主,两人便都会暂时安全。
只是不知道国王护着两名公主是为什么?有没有可能,两个都是真公主?塞恩止不住地思考。
希亚的目光瞥向瑞德几人离开的方向,布鲁适时开口:“他们都已经改变了阵营。”
希亚垂眸,“那真是无趣。”
塞恩开口道:“钟楼及城堡内所有的建筑我已经探索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信息。”
‘建筑是最好的历史证明’
因着这句话,他们翻遍了城堡,但是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远处的钟再次响起钟声,红眼乌鸦被惊得飞起。
希亚眸光闪烁,注视着面前的七层主楼,“你们说,除了最开始的两天国王亲自处决火刑之外,他这几日并没有再管这些被邪魔寄生之人,是为什么?”
塞恩想了想,忽然惊出一身冷汗:“默许,他是在默许!”
他真的很聪明。希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他指向远处工整的城墙。
城堡内的城墙不新不旧,但是围绕着主楼的最高处的城堞上,却莫名多了两层夯土。
布鲁用刀刮下一小片后,发现了隐藏在厚厚的夯土后的红黑色的物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物质的味道早已消失,让人无法分清是不是鲜血与脓液。
“里面好像刻了画!”塞恩惊喜地喊了一句。
但是光靠他们三人刮的方式太慢了,希亚直接悬赏城堡内的居民过来一起刮。
……
接连两日过去,城堡内的能见度大概只剩两米左右,奉先公主的下落仍旧没有找到。
城堡内盘旋着的气息也越发焦灼。
感染者的身上逐渐布满黑色玫瑰形斑点,身躯也逐渐腐烂,疼痛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人们。
他们将所有的憎恨与怨怼都发泄在了刮城墙上。黄色的夯土纷纷落下,像是他们即将凋零的人生。
“你是谁?”女人忽然惊恐地大喊,“你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不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