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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可汗面前,两排致密的旌旗,拦住了通往武威的去路。
待爆炸声响过后,两排致密的旌旗左右两分,露出了一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队。
阿波可汗跟中原王朝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对于中原王朝的步兵,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哪怕是碰上成千上万,甚至是几万的中原步兵,只消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够击溃对手。
可是,今天看到的步兵,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
仅仅几百人的步兵方阵,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近乎摧枯拉朽一般。
每一个士兵,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身高块大,在那里一站,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士兵们身上披着的,可不是一般的铁甲,而是黑黝黝透着死亡气息一般的玄甲!
阿波可汗可是见过世面的,北周皇家卫队护送千金公主至阿波略可汗完婚,穿着的,就是这样的玄甲!
当时,阿波可汗跟千金公主使团长孙晟交好,曾通过长孙晟试验过玄甲的威力,突厥人的任何一种兵器,无论远近,都无法穿透这样的玄甲。
幸亏,这种玄甲造价极为昂贵,只配备给了皇室禁军,以及中原王朝最重要将领的卫队。
若是大隋士卒人人配上这样的玄甲,估计碰上想哭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武威这样的中原北境,碰上了如此规模的玄甲步兵!
更为可怖的是,玄甲士兵手里的长刀,更是让阿波可汗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好家伙,玄甲士兵的个体,就够高大了,可是,他们手里的大刀,居然比士卒还要高,怎么说也有两米了。
刀杆通体黝黑,一看就是浑铁打造,刀身两面开刃,刀头如断,那种肃杀的厚重感,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阿波可汗可是听说过这种新玩意,武威城外曾有手执此类长刀的步卒,面对强大的突厥骑兵,正面硬杠,一刀下去,人马皆糜。
对战的时候,突厥人这边可是有几万之众啊,现在,眼前有几百这样的人,而自己只有一万人手,真的出现摩擦,就不算刚才看到的那一千健骑,这几百大刀手,也能把自己的人给冲得七零八落啊。
阿波可汗感觉自己的白毛汗都下来了,一侧身看着杨广道:“杨郡守,这是何意?”
杨广淡淡一笑道:“阿波可汗,你率部前来进行商贸,对当今圣上宽仁以治天下积极响应,我大隋自当以尊贵的客人对待你。这是非常隆重的礼节接待,莫非,阿波可汗感觉不妥?”
阿波可汗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干笑了几声道:“哪里哪里,我突厥人最敬勇士,眼见大隋士卒如此威武,心中难免感叹,举止未免有些失措,让杨郡守笑话了。”
杨广笑笑回应阿波,然后一转脸,对陌刀手喝道:“所有人听着,恭迎阿波可汗率部至武威友好通商,全体都有,列队!”
随着杨广一声令下,五百陌刀手按照事前的排演,有序左右转身,在本部百夫长的喝令下,进退有止,一步步井然有序。
五百陌刀手,如同心意相通,动作整齐连贯,每一步跨出,都是铿然有声,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陌刀手融合成两个长长的队列,在两队中间,空出了一条宽达三米的路来。
杨广灿然一笑:“阿波可汗,请吧。”
阿波可汗脸上的笑容,明显是挤出来的。他是百死余生的战士,对于同是战士的陌刀手形成的战列压力,是非常敏感的。
在长长的陌刀手限定的路径里行走,当真是跟受刑差不多啊。
那种无形的,无坚不摧的压力,让阿波可汗如芒在背,行进间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难受的。
好不容易走过了陌刀手队伍,阿波可汗赫然发现,在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祭台。
这很好认,能有五米见方简易搭建的台子上面,摆着香案,香案上有一个大大的铜鼎,铜鼎里插着手腕粗的香,那香正缭绕冒着青烟,让摆放在铜鼎前的猪牛羊三个头颅,显得有些诡谲。
另外,在祭台的周围,环绕了一口口的铁制品,下面火焰熊熊,那铁制品升腾热气,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阵阵从未嗅到过的奇异香味,确实让人拇指大动。
阿波可汗见杨广翻身下马,便也跟着下马。
“阿波可汗,请随我一起过去祭奠一下。”杨广神情非常肃穆说道。
阿波可汗一皱眉头,沉吟道:“杨郡守,未知你祭奠何人?叫我一同祭奠,未免有些不妥吧?”
杨广面带些许悲伤道:“此为我家长官所设,祭奠的,是大隋与突厥双方激烈冲突中战死的所有人。长官言道,无论大隋突厥,战死的冤魂,都应被铭记,我们今天祭奠他们,为的是将来大隋突厥永不开战,再无冤死的战魂。”
阿波可汗马上也神情肃穆起来,将手里马鞭递给了身边的人,拱手道:“愿与杨郡守一起祭奠。杨郡守,你一直言你家长官如何,他若是真有此心,为何不出来一同祭拜?莫非,是我阿波身份不够,不值得他出来?”
杨广正色道:“阿波可汗多虑了,我家长官,跟突厥人数度血战,折损其手者,几万有余,长官身边的兄弟,也战损几千,长官每每念及双方冲突,都会言及战死者,不胜悲戚,因而,要我代劳,祭奠战死者。”
阿波可汗点点头,问道:“未知你家长官,是哪一位?”
杨广斜斜朝着武威城方向拱手道:“我家长官,就是闻名天下的周盘秦郎。”
阿波可汗一凛,眼中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周盘秦郎,秦蒙!”
杨广心中有些好笑,看来,今天秦蒙要求的威慑的效果,是绝对达到了。
不过,杨广此时要去祭奠,脸上不能露笑,便干咳一声道:“正是秦长官,他担心出面会影响双方友好态势,让突厥兄弟感觉不好,便没有出来。阿波可汗,请吧。”
阿波可汗真的惊惧了,秦蒙那凶名可是在突厥人中广为流传啊,周盘秦郎,甚至成了突厥人比较忌讳的一个词语。若是被逼得急了,往往会赌咒发誓,若是我如何如何,就让我遇到周盘秦郎。
怪不得刚才看到健骑和大刀手会有那么惊惧的感觉呢,原来是周盘秦郎的部下啊。
阿波可汗有些胆虚,赶紧很恭谨向杨广表示,请他前面走,自己跟在后面上祭台。
杨广也不客气,撩袍走上了祭台。
面对香案,杨广双膝跪倒,很隆重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就是杨广宣读祭文。
祭文的大意,就是悼念大隋和突厥双方战争中战死的战士,为他们的身死,感到悲哀,因为每一个人的离去,都会对他们,以及他们至亲的人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
战端一开,无数的生灵涂炭,无尽的鲜血,洒满了荒郊野土。
战争带来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活着的人,应该从如此多的战死者身上,吸取到足够多的教训,避免再有让生灵陨落,亲人痛断肝肠的事情发生。
唯愿大隋突厥,睦邻友好,若手足相依,似肝胆相照,大隋突厥战死英灵不远,且享祭奠贡品,护佑大隋突厥,永不相负。
杨广念完悼文,伏地嚎啕大哭。
阿波可汗本来还纠结,要不要跪倒在地磕头。
杨广这么一哭,阿波可汗看到自己的部众也是伏在地上痛哭,便再也无法保持矜持了,也跪倒在地,他没有杨广那样的悼文,却是可以说大隋突厥,永不相负的话。
待阿波可汗说完,杨广起身,擦干眼泪,扶起阿波可汗,说了些友好之类的话,然后命人将祭台下的铁锅中炖的肉取出。
每一锅炖肉头一盘,都是摆上了祭台,希望大隋突厥双方战死的战魂,能够享用后人的祭奠。
然后,杨广命人在祭台下摆开桌子,将铁锅炖肉取出装盆,用来招待阿波可汗一行突厥人。
阿波可汗怎么也没想到,草原上盛产的牛羊,在铁锅炖煮之下,居然能有此美味。
而且,炖肉并非唯一招待菜品。
取出炖肉后,菜蔬,果品,居然能在这铁锅里翻炒之后,增加了难以想象的可口味道。
阿波可汗来了兴趣,问了铁锅的名称,然后说道:“杨郡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采购部众生计用品。这铁锅,甚是好用,能否卖我几个?”
杨广淡淡一笑,让人给阿波可汗斟满酒道:“这个嘛,长官有言,可以赠送可汗几口铁锅,要说卖嘛,呵呵,只恐伤了和气。”
这是秦蒙交代的,对突厥人,要采取欲擒故纵之策,突厥人机警诡谲,但智谋韬略上,却是略逊一筹。
想要在突厥人身上狠狠捞一笔,就得先表现出大方,然后不着痕迹,没有一点鄙视的表达,对方就是蛮夷,没见过世面,如此晃点忽悠,不怕突厥人不乖乖跟着指挥棒走。
阿波可汗一皱眉道:“杨郡守,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这铁锅价格太贵,你怕我买不起么?”
杨广心中暗笑,阿波可汗这是上钩了啊。别急,这仅仅是开始,后续,还有更多的套路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