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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元城这个名字,秦蒙心里骤然一紧。
到了这个时代,秦蒙历经了无数生死关头,但真正意义上的仇家,却只有一个。
关陇元家!
战场上对凶残的敌人,杀了就可解决问题。
可是,对上像关陇元家这样根深蒂固,权势通天的对头,秦蒙不怕,但却是头疼无比的。
元家的最显赫人物元胄,后来是杨广的铁杆死党,但现在来看,跟杨广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像元家这样经历几朝沧桑的世家,自然有其宦海沉浮的丰富经验,也有其独到的生存壮**则。
能够使家族立于朝代更迭不败的,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两头下注,甚至是多头下注,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元胄目前还仅仅是给杨广面子,这并非是他实力不行,而是他需要择机而动。到了元胄这个级别,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朝堂中的影响力,他的选择,必须是绝对正确的。
一旦选择错误,给家族带来的,将是摧枯拉朽般的灾难。
而像元密,元城这样的家族相对的小人物,则可在朝廷几方利益阵营中找好自己的位置,跟随哪一方赢了,就可富贵通达,输了,也有家族兜底,小人物或弃或救,对家族是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害的。
不过,像元城元密这样的贵族之门的小人物,却是非常难缠的。
这类人物,形象一点,把他们比作又会叫又会咬的狗差不多。当这些家伙对你又叫又咬的时候,不打吧,没准咬你一口,打吧,后面还有主子撑腰。
秦蒙忽然意识到,元城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自己撞大运一般碰到的。
按照元城的说法,他是东宫六率中郎将。
东宫六率是东宫储君拥有的,虽然其性质还是属于国家的,但却是受东宫直辖的,有点东宫私人性质的卫队。
中郎将,并不是六率中最高级别的将领,按照后世的标准,算是六率中的中层。
那么多六率中层,怎么就好巧不巧,在这种时候出现在眼前?
秦蒙感觉,这,有点意思。
“呵呵,本将军跟元家,看来确实是有缘啊。自从军以来,还从未有谁像元家一样,始终阴魂不散盯着本将军。刚才元将军说什么?司职东宫戍卫,要恪尽职守吧?想要做甚?尽管放马过来。”
秦蒙话音一落,达奚暠豆卢远两个从秦蒙身侧向前踏了一步,就如同两尊门神一般,一左一右,眼睛里满是灼灼目光,眨也不眨盯着元城。
元城虽是武将出身,但跟达奚暠豆卢远这样的一线精锐中的精锐军官比起来,武艺就别说了,那气场,也是相差甚远啊。
在达奚暠和豆卢远挑衅般注视下,元城竟然退了一步。
“秦蒙,你,你想要干什么?东宫府前,碰上东宫戍卫,还敢无理么?来人,来人!”
元城气场上倒是弱了,但他毕竟是这里的地头蛇,在他的大声疾呼下,沉重凌乱的跑步声响起,几十个凶神恶煞一般的,身披玄甲的六率护卫,由远及近,奔了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官员,发出了惊叫,赶紧给这帮人腾出了地方。
元城待手下将秦蒙围起来,心里才算踏实了。
不过,元城可不敢接近秦蒙,好家伙,豆卢远达奚暠两个,一看就是那种不是万夫不当,就是百人难敌的主儿,撒起野来,手下可没个轻重啊。
元城几乎是从戍卫的身后把头露出来,笑道:“秦蒙,你还是老实点好,今天,你于东宫之前撒野行凶,六率戍卫拿你,那是国法使然。若你敢负隅顽抗,当街格杀,也是理所当然。”
秦蒙环视周围六率戍卫一眼,冷笑道:“理所当然?元城,你可真是个不怕死的,不知道我飞骁军乃是兵部直辖,只受大隋北境兵马监军管辖么?想要议论本将军的不是,去找我家监军大人去。拿我?除了监军大人,没圣旨可是不行的。”
元城气焰,一下子退了不少。
不过,元城可不甘心就这样僵持着。
“秦蒙,你少拉虎皮扯大旗,京城之中,可不是穷乡僻壤,任由你胡来,今日,你乖乖被我拿住,或许还有得商量,若是动起粗来,哼,格杀尔等,难道还要我偿命不成?”
秦蒙懒得跟元城斗嘴了,远远的,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光是动嘴,就好像是被人困住,丝毫动弹不得,也算是在元城面前折了面儿。
京城是非地,要么,你就龙精虎猛豪横,要么就窝窝囊囊盘着。
秦蒙肯定是不会选择后者的。
“达奚暠豆卢远听令!”秦蒙陡然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喝道。
“卑职在!”
达奚暠豆卢远二人声若惊雷,齐齐应声。
“今日得太子邀请,奉监军大人之命,赴东宫给太子请安。遇有闲杂人等挡路,皆可视为阻碍执行公务。目标,东宫府邸,前进,若有人敢阻拦,手段勿论,将元城人头与我拿来!”
“卑职遵命!”
达奚暠豆卢远手按腰间腰刀手柄,目露凶光,大踏步向围住自己一行几人的六率戍卫走了过去。
“都特么听见没有?我家将军有令,谁敢阻拦,就是阻碍飞骁军执行公务,可是都不想活了么?”豆卢远一边前冲,一边喝骂。
六率戍卫,也算是精兵了,不过,他们倒霉就倒霉在元城这个将领的身上。
人家对面虽然只有两名军官,但将领下达的命令非常清晰,只要你敢阻拦我,就打就杀。
那么,行动起来,直接按照命令就行了。
而元城呢,这个时候犯了领兵最忌讳的错误,越是在关键时刻,你就越要下决心,发出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命令,手下接到命令,直接执行命令就是了。
可元城却是在那里大喊大叫:“好啊,秦蒙,你竟然敢指使手下公然攻击六率戍卫,你知道……”
还没等元城叫喊完,达奚暠和豆卢远已经到了六率戍卫的身前,一抬腿,大脚丫子不要钱一般狠踹出去,几个六率戍卫没接到元城命令,正犹豫要怎样的时候,被大脚丫子踹中,纵然是身体有玄甲,也是被踹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元城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真敢动手啊,这才想起了要下命令跟对方对抗。
可是,达奚暠和豆卢远已经踹开戍卫,到了他的近前。
元城应该感谢上苍,今天跟秦蒙来的是达奚暠和豆卢远两个世家子弟,要是跟着秦蒙的是谢蕴周烈,这两位能直接抡刀把他剁了。
达奚暠豆卢远却是知道,真杀了人,会给秦蒙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因而,两人十分默契一腿将元城放倒,腰刀出鞘,成一个十字,压在了元城的脖子上。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一下,秦蒙就牢牢控制住了局面。
秦蒙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晃悠到了元城身边。
“元将军,记住啊,在飞骁军面前,千万别动手,大隋第一战力军旅,那是靠吹能吹来的么?还是仰仗着六率戍卫的身份,练练嘴皮子,光动嘴,那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元城那里受过这样的气?激愤之余,就要挣扎起来。
可是,达奚暠和豆卢远两人的腰刀,微微往下一压,那冰冷的刀锋轻轻触碰到元城的脖子,他立马就老实了。
“苏大人……”秦蒙无比潇洒一转头,想要跟苏威说话,这一扭头,却发现苏威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擦,这就是大隋未来的显贵?连打架斗殴这般小场面,都要躲得远远的,这还是大隋重臣的风度么?
苏威一直关注着场上的形势,眼见秦蒙控制住了场面,又听到秦蒙叫他,这才定定神,从戍卫包围圈之外,走到了秦蒙身边。
“秦将军,不想能出这样的事情,惭愧,实在是惭愧啊。”很难得,苏威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罢了,苏大人,今日之事,乃元城挑衅造成,与苏大人何干?只不过,这样一来,本将军觉得,再见太子,只恐尴尬。苏大人,替本将军转达一下,就说秦某谢太子相邀,但鲁莽做了事情,无颜以见,就此别过啊。”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大家窃窃私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这秦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当街行凶之余,还敢直接控制住东宫六率的将领,最后怎的,直接不见发出邀请的太子?
还无颜以见?分明就是没把太子放在眼里啊!
秦蒙可不是愣头青,虽然他知道历史走向,但他还不至于在杨广没有冒头的时候,直接打脸太子杨勇。
他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杨勇在这一年的冬至做了什么,也正是因为杨勇不检点自己的行为,为此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
秦蒙可不想趟这趟浑水,打人看上去很严重,但对于军旅出身,且有杨林这样的军旅擎天柱一样的人罩着,根本就不叫事儿。
相反的,如果参与到了太子杨勇不检点的事情当中,那可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秦蒙本来就预计着,在这个敏感的冬至节点,见了太子就赶紧找借口走。
正好,跟元城发生冲突,有了借机离去的借口。
就在秦蒙转身,刚刚要走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喊道:“秦将军,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