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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凉粉也不好卖了,哪怕是放水井里凉了一晚上,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凉粉就不凉了。
甚至闷了一小会儿,还会馊。
唐静娴这两天愁的坐在门槛上发呆,要是赚不到钱,她们母女两迟早会饿死的……
姚柒妹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小孩,从唐妈妈发呆时,她就发现了不对。
这几天不说自己至今一分钱没赚到,就连唐妈妈出去时候生意都不好了……
只怕唐妈妈就是在担心这事……
姚柒妹坐在屋檐下,托着下巴,也是满脸愁容,她努力想着她在城里吃过的东西……
可惜,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用的,她在城里时候,怕爸妈说她不听话,零用钱都是小心翼翼存着,平时家里都是阿姨做饭菜,她很少在外面吃饭……
倒是唐静娴一拍大腿,起身回屋了。
“妈妈?”姚柒妹连忙爬起来跟着。
“明天咱们去一趟县城。”唐静娴回了房间,摸出钱袋子,准备豁出去了。
姚柒妹站在房门口,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满是喜色,她正着急自己没钱,没办法回家去看看呢,没想到唐妈妈居然要去县城。
她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问,“妈妈,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唐静娴先是一愣,扭头看向她,在看到女儿希翼的眼神时,她不忍心拒绝,轻轻点头,“好,不过,不能乱跑。”
姚柒妹连忙点头,“嗯嗯,我乖乖的。”
终于要去县城了,姚柒妹高兴了许久都睡不着,还是被唐静娴按着不动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晨四点。
还在睡梦中的姚柒妹被叫醒,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妈妈,不尿尿。”
“什么尿尿,起床了,不是说要去县城吗?赶紧起来啊。”唐静娴说了声就去了外面。
姚柒妹几乎是瞬间清醒,弹跳一样坐起来,连忙换上放在枕头边的衣服……
母女两出门时,外面还是黑的。
唐静娴身上跨背着帆布包,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拉着女儿,她这次出门带了二十块钱,安全起见,帆布包放了零零散散的两块钱,剩下的都放里衣口袋。
“妈妈,为什么起这么早?”姚柒妹脚步快才跟得上。
“先去桥头看看有没有车去城里,不然,我们就得走路去了,这个时候出发,路上走上四个钟头,到县城八点多。”
走……走去?姚柒妹震惊,她不知道四个钟头是多久,要走到天亮啊,肯定要好长时间……
母女两运气还是不错的,还没到桥头,大老远就看到那头有光线,等两人靠近,已经有五六个人等着了。
“婶子,今早有车吗?”唐静娴问。
被问话的妇人点头,“有,卖猪肉的老张今早要去县城买猪,开的拖拉车,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去。”
听到有车,母女两都松了口气,毕竟走路去县城,那可真的是要命。
拖拉车在半个钟头后才过来,而桥头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个人,老张是上车一人收一份车钱,小孩半价。
母女两一共花了七毛五。
本来就是拖猪的车,后车斗里,一股难闻的猪屎臭,都是乡下人,谁也没去计较。
唐静娴带着姚柒妹蹲在车斗一处角落,把她整个人护在角落里。
姚柒妹双手死死抓着护栏,紧张的不行,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种车,不仅有难闻的气味,耳边更是吵吵闹闹的说话声。
“想睡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到了我喊你。”怕女儿年纪小,唐静娴低声说着。
姚柒妹轻轻点头,视线还是看向车外漆黑的夜空。
随着一阵嘟嘟嘟的响声,整俩车都抖了起来,姚柒妹吓一跳,下意识朝前面看去,这才发现是车子发动了。
这种车烧柴油,声响也特别大。
车子响了一阵,才慢慢朝前开去……
车斗里也开始了抖动起来,一股凉风扑面而来,除了猪屎味,还有独有的空气清新。
姚柒妹也是才发现蹲着太安全了。
刚开始,她还能好奇的盯着外面快速后退的风景,很快,伴随着抖动和耳边说话声,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甚至靠在唐静娴怀里睡了过去……
等姚柒妹再次被叫醒时,天色已经亮了,而她早就被抱下车,原本的拖拉车早就没了,她们此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靠在唐静娴身边,睡眼蒙松的打量着四周,“到了吗?”
“还没呢,去县城还要走段路,养猪场不在县城。”
唐静娴等女儿站稳才起身,无奈的看着去往县城的路,虽然现在下了车,不过,总比走路来县城好太多。
怕女儿走不动,唐静娴提了几次要背她走,都被姚柒妹拒绝了。
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努力记着来县城的路。
到底是才八岁的孩子,加上以前傻乎乎的,都是被关在家里的,所以,走了一段距离,姚柒妹就累得不轻。
母女两一路走走停停,在百货大楼上的大钟指向八点才到。
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姚柒妹有些慌乱,要不是唐静娴拉着她走,她估计都会丢了……
唐静娴来县城是有事的,所以,女儿的异常并没发现。
在百货大楼附近都问了遍,她一脸失望的出来,这些地方居然都不批发冰棍。
不过,好在有个老板娘告诉她,东区那边有家冰棍厂。
冰棍厂到底在哪里,老板娘也不知道。
不想空手而归的唐静娴决定带着女儿过去看看。
两人早饭喝点粥早就消化完了,所以,去那边时候,唐静娴称了一斤鸡蛋糕。
有了鸡蛋糕吃,姚柒妹也从原本失落的样子恢复过来,跟着唐妈妈一路边走边吃朝城东而去。
八十年代的小县城真不大,也就前后两条街,横穿整个城市,百货大楼正处城市正中间最繁华的地段。
她们是从城西进城的,沿着路往东走相当于把整个城走了个遍。
等姚柒妹小心翼翼吃完五个鸡蛋糕时,母女两已经到了城东附近了。
唐静娴拉着她一家家问过去。
原本还有些失望的姚柒妹,在越走越发现附近熟悉起来,她的心跳也加速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连原本疲惫不堪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是这里!这里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