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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上,三艘红川号一路乘风破浪。
由于船上的物资较多,在海浪扑打上来的时候,许多物资凌乱的四处滑动。
尽管船上的船长和船工都是老手,每个人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而士兵们,不但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还要时不时的抢救物资。
遇上风浪大的时候,连周辰都要扣上安全绳,冒着生命危险去甲板上帮忙,固定物资。
就在他们在海上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艘小渔船进入了红川海域。
这艘小渔船浑身铁锈,生锈情况太严重,一副锈到到快散架的样子。
而它的发动机,早就成了一堆废铁。
勉强遮雨的铁皮小屋,明显经过无数次修修补补的痕迹。
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蓬头垢面的幸存者。
他们又瘦又黑,身上的衣服都烂成了布条,脚上连一双鞋子都没有。
门口有个破桶,专门承接雨水。
破桶里有一只拳头大的贝壳,喝水的时候就用它。
毕竟他们的身体都很虚,船上又没有粮食可吃,一旦淋雨很可能会没命!
木板和铁皮拼接而成的小屋,到处都是缝隙。
他们将鱼线伸出去,将挂了鱼饵的鱼钩扔进海中,鱼线缠在手腕上。
这样一来,只要有鱼儿上钩,哪怕他们饿到昏昏欲睡,也能及时发现。
由于船只实在太破烂,在海上漂浮的过程中,一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原地散架……
嘎吱!嘎吱——
“咳咳……看见陆地了吗?”
有人虚弱的问道?
靠门边闭目养神的幸存者,伸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没有。”
那人不禁叹息:“唉,咱们是不是要死在海上?”
听到这个问题,很多昏昏欲睡的人,都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问题!
他们是一群海上幸存者,身上除了一身烂衣服,几乎什么都没有。
没有手表辨别时间,也没有指南针辨别方位。
连绵八个多月的大雨,晚上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根本无法通过星宿,辨别和调整船只的方向,就只能一直这样茫无目的漂泊……
他们像被时间抛弃,被世界遗忘的一群海上流浪者,在茫茫大海中没有归处,甚至碰不到一个落脚点。
有时候他们在想,即使没那个命回到故乡,哪怕是在华夏的随便一座陆地落脚也是好的。
就算那是一座无人的小岛,只要是陆地,只要是在华夏境内,那也是家啊!
当初从鹰酱岛逃出来的时候,有看见陌生的岛屿,可海盗太多了,今天被这帮海盗追着打,明天被那帮海盗追着打。
他们疲于奔命,除了逃还是逃……
后来,好不容易靠近一座无人小岛,刚上岛修整不过数日,就被约翰牛的一支军队发现。
那一天,他们连大渔船都丢了。
两百多号人,不是死于枪下,就是被活捉。
只有他们十几人借助这条破船逃了出来,靠着钓鱼充饥,勉强活到今天。
如果再遇不上同胞,遇不上陆地,甚至不需要碰上海盗,稍微大一点的风浪,这条船就会散架,他们就会葬身大海。
坚持忍耐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一场空……
从前他们会祈求上苍,祈求神明保佑。
但末世这些年的奴役生活,逃亡经历,导致他们早就不相信神明了!
他们这些人能活到今天,一直是靠内心的坚持,同胞之间的互相鼓励、扶持!
求神?
早特么死八百遍了!
老天若有眼,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灾难……
有人苦中作乐:“要我说,陆地什么的就算了,那玩意儿太渺茫了,不如让我们赶紧捡到一条船,这破船成天“嘎吱嘎吱”,跟催命似的,捡一艘船先多保几天小命再说!”
角落里,一只小孩的手尝试拽动鱼线,希望引鱼儿上钩。
拽了半天也没动静,小孩不禁将脸贴在木板上,用一只眼睛透过缝隙往外看。
大雨连绵的海上,雾气腾腾。
雾气中,似乎有一艘船的影子!
小孩一怔,立刻爬到一条大缝隙的位置,使劲儿盯着外面看。
几秒之后,他连滚带爬的跑去翻包,从包里翻出一把信号枪。
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
“我的乖,你拿信号枪干啥?咱们就这一把信号枪,里面就一颗信号弹,留着救命用的……”
“老孙,你睡个锤子,赶紧起来管管你的哑巴孙子……”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孩那单薄的身体已经冲出屋子,朝着天空放了一枪。
“哎呦,卧槽!”
“小孩,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咻”的一声。
一道尖哨声打破了大雨的平静。
一束红光升空,不断升高、升高,再升高。
追到大雨中的幸存者,一个个迎着头,眼睛盯着信号弹越爬越高,细微的红光照射在他们瘦脱相的脸上……
货轮上的发动机,持续不断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值班室打扑克的人,老远都能听见这动静。
大家丢下扑克,披上雨衣,拿起铁锹,准备接下来的卸煤工作。
等货轮停泊,发现除了船长,船舱中陆续走出十几个末世乞丐。
聚在码头上的红川工人,满脸懵逼。
说真的,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末世乞丐了!
就连先前京都来的几千难民,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乞丐。
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袖子、衣摆、裤管这三个地方都碎了布条,被海风吹的飘来飘去。
没碎成布条的地方,也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脚上更是连一只鞋子都没有。
这些人的身上都绑着一根绳子,绳子上面挂满了锅碗瓢盆,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说老袁头儿,让你去小岛拉煤,你咋捡回来一群乞丐?”
持枪值班的老兵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却透着同情。
一个瘦成干尸的瘸子,拖着虚弱的身体,迫不及待的冲到最前面。
年过五旬的他,情绪非常激动:“同志,你们认识周辰吗,原先是魔城人,长得很帅一小伙儿,他真的在这里吗?”
老兵一愣:“你认识我们旅长?你是……”
瘸腿老头还没来及得说话,一个小孩儿挤上前来,大声说道:“我是他儿子!”
平地一声惊雷!
码头上的工人都被雷到了,手中的铁锹都掉到了地上。
老兵当场吓成了结巴:“你你……你小子可别乱说话,你说你是谁儿子?我们旅长的儿子?”
这孩子个头可不矮,怎么着也有十二三岁。
旅长哪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那小孩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语气坚定:“对,我就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