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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狸浑身绒毛炸起,就像刺猬似的,对着窗户“唧唧”怪叫。
可是窗外除了风声,苏白桐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是在月光的映照下,窗棂外似乎有一道黑影随着夜风不住的摇晃着,就悬挂在她们的窗口。
苏白桐推开慧香,走到窗户前。
“小姐……您……您别……”慧香吓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苏白桐却没什么顾虑,直接伸手推开窗。
窗扇似乎被外面的什么撞了一下,推的时候遇到些阻碍。
那个摇晃着悬挂在她们窗外的东西一下子落入到她们的视线之中。
小香狸跳上苏白桐的肩头,以勇猛无畏的姿态向着那个“东西”咆哮着,虽然声音显得奶声奶气,但在深夜里听来却仍带着几分气势。
从房檐上,垂下一具男尸,倒吊在她们的窗口,被撕裂开的咽喉正对着她们,就像他的第二张嘴……
“啊!”房间里,立时响起慧香凄厉的尖叫声……
焚香阁第二天便被官差的人封了起来,苏白桐也被带去了衙门。
“昨天晚上鬼面不在……”凌宵天尽管留下了人手,可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苏白桐的反应还算平静,“查出死者是谁了么?”
凌宵天点了点头,“贤王殿下身边的侍卫。”
苏白桐微微扬了扬眉,凌宵天在她身边安排了人她是知道的,可是贤王凌清烨什么时候也在她身边留了人,她却是不知道的。
“他怀疑是你做的?”苏白桐突然间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凌宵天不屑轻笑,“他是否怀疑那是他的事,我只在乎你的事。”
虽然这只是他无心之语,可在苏白桐听来,心底却泛起丝丝酸涩。
“既然圣上没有降旨怪罪你,差事已了,不如你早些离开此地。”苏白桐道,这几天那些被齐人虫娘所伤的大小官员全都已经康复,两名传旨的内侍也应回宫复命去了,他正好可以一同离开。
凌宵天看着她,眼中神色似有不满,“这么快你就想赶我走了?我记得某人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的……”
苏白桐不禁默然。
她是答应了他,可是现在她随他一起,名不正,言不顺。
“我还要等些时候才能走,等到了京都再去找你。”
“桐桐骗人!”凌宵天的声音带着幽怨,他伸出手来想去拉她的手。
她却忙把手背到身后去。
他拉了个空。
“你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去解决,那还要我做什么。”
苏白桐据理力争,“我不能事事都靠着你,指望着你……”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舍弃什么,她还有好多事情回忆不起来,她也记不起前世自己都曾做过些什么,可是浅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做过许许多多的“坏事”。
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再拖累别人,特别是他。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没等凌宵天再次开口,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
他们回过头来,只见贤王凌清烨信步走来,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就算这些日子他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在人前他仍显得那般自信,风度翩翩。
“二哥。”凌宵天悄然上前半步,将苏白桐挡在身后,“焚香阁出了事我自然要过问。”
“是指野兽伤人的那件事吧……”凌清烨目光掠过苏白桐,她低垂着头,看起来应属于性情温和一类,可实际上经过几次试探,他发现这个女子远远不像她看上去那么柔顺。
可以说她极其隐忍,这一点倒是与他有些相似。
“本王听人说苏小姐身边就养着一只野兽,长的酷似家猫,不过到了夜晚就会变得残忍异常,还会出去伤人?”
此言一出,着实让苏白桐吃了一惊。
千算万算,她没想到最后这事竟能出在小香狸的身上。
凌宵天笑出声来,“二哥真能说笑,苏小姐养的那只动物我是见过的,不过才巴掌大小,别说咬死人,就连奶牙都没长齐,真真笑死人了。”
凌清烨脸上却没有半天开玩笑的表情,“只是人言可畏,都说那是齐人虫娘控制的妖兽,本王也不过是为了想快些让苏小姐能澄清此事。”
“二哥想要如何处理此事?”凌宵天眼中的微笑带了些冷意。
“在事情查清之前,就麻烦苏小姐留在此处,还有那只动物……最好先交由官府……”
“不。”
还没等凌宵天接口,苏白桐便果断的拒绝了。
凌清烨诧异的望向苏白桐,似乎不敢置信她竟当面的直接拒绝了他。
“我可以留下,但汤圆必须留在我身边。”
凌清烨嘴唇翕动几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本王就当给苏小姐一个面子,只是希望你能管教好它,莫要让它伤了衙门里的人,不然就连本王也是没有办法维护你的。”
苏白桐被送到了东边的一间小院,慧香跟海棠都没有跟来,汤圆趴在苏白桐的怀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她。
“怎么,你怕我把你交出去?”苏白桐捏了捏它的耳朵。
小香狸抖了抖耳朵,“唧唧”叫了两声,似乎有些委屈。
“你怕什么,清者自清,待今晚外面再出了事,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你了。”
苏白桐抱着小香狸坐在院中的花架下,悠闲的望着夜空出神。
凌宵天自从回了书房脸色就没有缓和过。
李师爷不满的嘀咕着:“不过是只宠物而已,苏小姐也是,就把它交出去也省得贤王殿下揪着这件事情做文章。”
凌宵天瞥了李师爷一眼,“你以为本王是在为这件事生气?”
李师爷没敢应声。
“她不会把那小东西交出去的。”凌宵天突然露出微笑,喃喃自语道,“正因为如此,她才是孤王想要的人……”
自从齐军大营回来,他便知晓了小香狸的身份。
可就算小香狸是只野兽,苏白桐也没有嫌弃过它半分,它全然信任的将自己交给苏白桐的模样又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从没有嫌弃过它的身份,它是从何处来,以后又要去往何方,她都没有在意过。
也许长大之后它会变成可怕的野兽,也许要重回山林,但这些都丝毫不能减少她对它的疼爱。
凌宵天正在出神,鬼面突然自门外闯进来,急道:“王爷,城中又出现死者,有人说,看到成群的野狗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