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陈之南听了凌宵天的问话,半晌说不出话来。
鬼面立在帐门口,神色肃穆。
“绯……绯王殿下,您……您不是开玩笑吧?”先不说能不能入得了城,单是现在城中尽是齐军,纵是入城也是千难万险。
“你看本王想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凌宵天抬起头来,看着陈之南。
目光灼灼,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陈之南不禁语噎。
“王爷想要派几人入城?”陈之南问的谨慎。
凌宵天伸手指向门口的鬼面,然后指向他自己。
“绯王殿下!”陈之南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您这是去送死!”
“所以本王想将你叫来,要问个清楚。”凌宵天正色道,“就算是死,本王也想死个明白。”
陈之南两手撑在桌案上,看着绯王眼中的决绝,脸色一分分沉了下去。
他是认真的。
是为了苏白桐吗?
其实他的家人也在城中,每日每夜都要受着分离与不安的煎熬,可是他却从没有想过如此大胆的计划。
半晌,陈之南自齿间挤出几个字:“城外十里,有一处枯井,井中有一条旧时的暗道。”
此言一出,陈之南只觉得绯王浑身徒的一松,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这条暗道通向城中何处?”
陈之南思忖道,“我初到祁凉城时曾听衙门里的老衙役说起过,那曾是前朝一户官宦人家私设的暗道,原本是用以逃命之用,现在早已废弃了,我只去过一次,并没有走完全程。”
凌宵天颔首,又请陈之南详细讲了暗道另一端所处的位置。
两人正在说话,帐外忽地有士卒前来禀报,“齐军将绯王妃绑在马车上推到了两军阵前,墨将军请王爷过去……”
陈之南一惊,转头看向凌宵天。
说是请绯王过去,其实就是让他拿个主意。
大战一触即发,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墨云峰这是要让绯王做出最后的决定,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战机。
“王爷……”陈之南犹豫着,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纵然他开口也不能改变什么。
凌宵天抓起战袍披在身上,起身走出帐篷。
陈之南和鬼面跟在后面也出了大营。
两军对峙,墨云峰是抱着至死方休的态度,可是对面的齐军却显然不想跟他们拼命。
他们阵后的一辆马车上立着一根木柱,上面绑缚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素色衣裳,头发散乱着披在肩膀上,遮挡住了半个脸。
马车上堆满了柴薪,一边有齐兵提着火油桶,正将一桶桶的火油倒在那些柴薪上面。
凌宵天催马入阵,停在墨云峰身侧。
“王爷。”墨云峰压低声音道:“您看……”
齐军阵中央,一名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催动战马上前一步,“昨日你们无故斩杀我军信使,今天便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若是再不归降,绯王怕是只能给他的王妃收尸了。”
凌宵天勒住战马,遥望向对面马车上绑着的女子。
那纤细的身影就像一道鞭子抽在他的心头,疼的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墨云峰偷眼看向凌宵天,只见他唇角紧抿,桃花美目中尽是冷淡之色,极尽疏离,就好像敌军阵上的女子与他无关一样。
墨云峰暗暗松了口气。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关键时候,他真怕凌宵天会临阵反悔,为救他的女人而葬送了身后这些士卒的性命。
这时有齐兵手里举着火把靠近到马车边。
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冷笑道,“你们若再不退兵,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被绑缚在马车上的女子眼见齐兵将火把拿到近前,吓的惊慌失措,“王爷……王爷救救臣妾……”
她拼命挣着捆绑她的绳索,可是绳扣系的极紧,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凌宵天的眼中却徒地笼上一层冰霜。
他抬手取过悬于墨云峰马鞍上的弓,手挽弓弦,如同十五满月般,箭簇的锐利直指向马车上的那名女子。
“绯……绯王爷……”墨云峰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
众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绯王背身对着众人,垂于身后的战袍被风卷起,萧杀之极。
鬼面与陈之南也被凌宵天的举动惊呆了。
陈之南催马想要上前制止,却被鬼面拦住了。
不管怎样,这是绯王自己的选择,虽说让人觉得有些惋惜……除了那女子外,绯王从未真正喜欢过谁,也没有谁像那女子一般的疼惜过他……
凌宵天勾着弓弦的指尖一收,利箭“咻”地飞出去,却是射中了站在马车边,手持火把的齐兵。
那人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手里的火把顺势落到了马车上。
火把刚触到车上的柴薪便“轰”地燃烧起来。
“啊!”马车上的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因为浇了火油的关系,几乎是眨眼间,那女子便被火焰吞没了。
陈之南再也控制不住,挥手推开鬼面冲上前来,也不顾着规矩,上前吼道:“凌宵天,她好歹也是你的王妃,你就这般无情,就算两军混战,也有可能将她救出,你竟能忍心下此狠手!”
凌宵天以一种平静到漠然的态度将弓箭递还给身边的墨云峰,“她不是桐桐。”
所有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
对面齐军这时已然有些混乱,显然他们都没料到凌宵天会有此举。
墨云峰深知此时便为最佳战机,当下抽出剑来,高声呼喝,“至此一战,放手一博,冲!”
凌宵天拉马站在原地,任由士卒从他身边经过,如潮水般冲向敌军,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辆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马车。
“你怎知她不是白桐!”陈之南怒声质问道,“若是你看错了呢?”
“她不是。”凌宵天拨马缓缓转身,桃花眼眸深处波光潋滟,“她既然敢孤身入敌营便早已有所觉悟,孤王的女人岂会在敌军前开口呼救。”
他的桐桐何其勇敢,怎会当着敌军的面服软。
他的桐桐最善解人意,事事都以他为先,怎会临阵逼迫他退军。
他的桐桐……
惧火!
每次她害怕的时候就会缩起来,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内心的恐惧,不肯向外人示弱分毫。
“若真是本王看错,此战过后,本王便去陪她,不管人间地狱……随她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