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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园走兽逃逸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就连皇帝也带着贾公公赶来,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桃花宴上一干皇子侍卫等。
逃走的野兽有不少逃进了桃林里,女眷们着实吓的不轻。
不过幸好真正属于凶猛野兽的还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温顺的小动物。
贤王扶着皇后,他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发白,事情变成这样,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皇帝目光自众人面前扫过,地上躺着被侍卫杀死的花豹,血流了一地,另一边皇后疯了似的叫着,脸上那道血口子从额角一直到唇边。
而且伤口极深,肉外翻着,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惊。
“谁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问道。
贾公公看了一眼躲在阁楼廊下的小内侍。
小内侍终于明白,自己露脸的时候终于到了。
他猛地扑倒在地上道:“绯王妃的宠物在桃林中走失了,奴才陪着绯王妃一路寻过来,结果那大猫进了兽园,王妃求他们开门,他们不肯,后来就争执起来了,也不知怎么兽园里的野兽都跑了出来,还伤了皇后……”
小内侍话虽不多,但却一下子将此事转向了对苏白桐有利的一面。
皇后一听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该死的奴才!当着皇上的面你也敢胡说!”
小内侍头也不抬,磕了个头道:“小的不敢胡说,不信皇上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绯王妃求他们开门,他们不允来着?”
那几个守兽园的内侍这时也被带到皇帝面前来。
面面相觑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话有多么难以说出口。
“启禀皇上,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兽园不能随便打开。”
“哦?”皇帝眼皮动了动,“你们是奉了何人之命?”
“是……皇后娘娘之命……”
皇帝看向皇后,那脸血淋淋的脸不管怎么看都让他再难以将皇后与原来那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联系起来。
“是你命他们守在这里?”
皇后一手用帕子遮着脸,一边哭道:“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这是宫里的规矩……谁知绯王妃却执意要开兽园的门,这才造成大错!”
她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错全都推到了苏白桐的头上。
“而且她的宠物还伤了臣妾的脸……”
她话音未落,忽听一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皇后娘娘,您是看错了吧,伤了您的是那只花豹。”
皇后眦目欲裂,怒道:“苏白桐,你真以为本宫怕了你不成,竟敢当着本宫身边这么多人的面扯谎,她们全都眼睁睁的看着,是你的那只猫伤了本宫的脸!”
贤王看向缩在苏白桐裙角的小香狸。
那只小动物躲躲闪闪的露出半个小脑袋来,脖子底下还系着一条缎带,无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伤人的模样。
皇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指着身边的宫女怒道:“你们说,刚才本宫究竟是怎么伤的!”
宫女们纷纷跪下,“是绯王妃的宠物伤了皇后娘娘……”
“奴婢也看到是那只大猫……”
“父皇。”凌宵天突然出言道,“许是她们看错了,伤了皇后娘娘的那只动物还躲在楼里……父皇不妨亲自去看一下。”
皇帝一愣,抬头看向凌宵天。
贤王急急唤了声:“父皇!”
皇帝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缓步上了台阶。
凌宵天放开苏白桐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苏白桐脚踝疼的要命,不过她却什么也没说,这正是关键时刻,她不能让他分心。
贤王犹豫了一下,也想跟着皇帝进兽园。
凌宵天却停下来将他挡在门外,“贤王先不要进来了,你还信不过父皇不成?”
贤王站在那里眼中迸出寒意,“六弟莫非想隐瞒什么?”
凌宵天一笑,“皇兄一会便知道了。”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道,“宵天,随朕进来。”
“遵旨。”凌宵天微笑着从贤王面前离开,进了兽园。
没有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跟随。
凌宵天陪着皇帝进到楼内,只见所有的笼子全都破裂着,楼里满是兽类的腥臭之气。
皇帝厌恶的皱着鼻子。
“父皇,你看那里。”凌宵天突然一指放在墙边的一只笼子。
整个楼内只有那个笼子是完好的。
在笼子里,蹲坐着一个全身长着黑毛的猴子,它瞪着眼睛定定的盯着皇帝他们。
“这是……”
凌宵天压低声音,“这便是儿臣那夜去追的真凶。”
皇帝愣住了,转头看向凌宵天。
凌宵天认真道,“虽然听上去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到了晚上,桐桐会证明给父皇看,每晚用香将父皇迷了神志后,将调换的蜡烛交到您手上的,正是它。”
皇帝再次将目光放在那只猴子身上时,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杀意。
一只畜生如何会去害人!还不是因为它背后的主子教唆所至。
“好……很好……”皇帝冷笑道。
现在一切都很容易解释了,兽园里的人都是听从了皇后的命令,驯兽师自然也是。
不过他从没想到在背后害自己的人竟是皇后。
想要这皇位?
见皇帝面色越来越冷,凌宵天小声道:“父皇,皇后娘娘伤的很重,是否应该让太医院的人来看一看……”
皇帝回过神来,猛地一转身出了兽园。
“来人,皇后被兽园中的野兽所伤,送回后宫,好生关照。”说这话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出皇帝的语气冷的骇人,这个关照……只怕是回了宫便再也出不来了。
皇后听了掩面大哭,“皇上,您竟连臣妾的话也不信了吗?”
贤王顿觉不妙,上前求情道:“父皇,您不能听六弟一面之词啊!”说着就想要跪下来。
凌宵天却一下子托住了他的胳膊,“皇兄不必如此,父皇心里有数。”
这话听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是在此时心情烦乱的皇帝听来,贤王此举就像是觉得他老了,不中用了,连真假话都听不出来了……
“朕还没死,用不着你来教朕怎么当这个皇帝!”皇帝额头上的青筋毕露,离爆发只差一瞬。
贤王终于意识到不妙,他忙低下头去,“儿臣知错了,一切由父皇做主。”
就算皇后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而且还要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来。
虽然失去皇后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损失,不过就当前来看,与其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去救他的母后,两者比较起来,有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