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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凌宵天悠闲的靠在躺椅上,手里拿着镂空的金球,逗弄着小香狸。
小香狸身上的伤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又开始不安份的天天在凤仪宫里闯祸。
金球“叮当”一声被小香狸扑落在地上,滚到桌案下面去了。
“你什么时候也会弄那些虫娘的东西了?”凌宵天收回手,看着小香狸跳下躺椅,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它们不过是些喜食桃花的虫子,酿桃花酒时它们可以加速发酵。”苏白桐淡淡道。
“难怪管湘君会在桃园里突然发作。”凌宵天将双手枕在脑后,仰躺下来。
难得的清闲并没有持续多久,慧香从外面进来道:“鬼面大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皇上。”
还没等苏白桐开口,凌宵天已经麻利的站起身来,“我去去就来。”
殿外石灯笼隐隐散发着微光,鬼面站在灯影的背光处,身形幽暗不明。
凌宵天走过去。
“皇上,有人去了后宫……见了那三位皇子。”
三位未成年的皇子仍要住在后宫,因为他们身边全都没有了母妃的照顾,所以都由宫嬷嬷带为抚养。
“是谁的人?”凌宵天负手望向深远的宫墙,夜空中繁星点点,有如苏白桐使用阴阳眼时眼底的微光。
“户部侍郎。”
“哦?”凌宵天扬了扬眉,略有意外,“没想到管丞相这么快就寻到了帮手,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是否需要属下派人保护三位皇子?”鬼面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凌宵天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急。
“不用,你只需派人暗中盯着就行。”
“属下明白。”
鬼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凌宵天回身看向凤仪宫内。
柔和的宫灯映照在朱红色的雕花木窗上,隐隐透出殿内纤细的身影。
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就算变成世人口中无情无意的帝王又如何?
他不是没有能力保护那三位幼年的皇子,他们的身体里都拥有着相同的血脉,不过,他现在却要让他们变成诱饵,也许他们还会因此而丧命……
“凌宵天?”苏白桐不知什么时候走出门来。
凌宵天微微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闭目思忖,竟然忘了时间。
“鬼面回去了?”苏白桐问。
“嗯。”凌宵天泛起笑意。
“我还以为你站在这里睡着了。”苏白桐轻笑道,上前挽了他的胳膊。
凌宵天看向她,明明她是在担心自己,可是面对他时,却表现的风轻云淡,仿佛她真的只是刚刚出来……
不知她站在那里看了他多久。
心底深处,仿佛流出一股灼热,瞬时暖了他的四肢百骸。
“桐桐,若是后宫的那三位幼弟遭遇不测……你会不会觉得我手段太过残忍?”
苏白桐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好像在认真的思索。
“我只知道你是凌宵天,是我的夫君。”她眨了眨眼睛,“就算别人说你手段残忍,那与我又有何干系?”
凌宵天手抚额头突然笑出声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迈过大殿门槛时,凌宵天突然环住了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抱起来。
“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苏白桐伸手去推他,谁知反被他抱的更紧。
“好不容易今夜得闲,不能冷落了朕的皇后。”凌宵天的兴致好像一下子就上来了。
没错,他无需担心世人的眼光,但凡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必要早早除去,自古以来,哪位帝王的手上是干净的。
殿内的宫女放下罗帐,悄然而退。
绣锦柔滑似水,苏白桐散开的发丝流淌在上面,如溪水蜿蜒其上。
“凌宵天……”低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掠过,甜的好像要腻到他的心里去。
凌宵天双臂收紧,毫不犹豫的将她吻住。
两人的呼吸掺杂在一处,狂热的,就像沙漠里的旅人寻找到了救命的水源,不顾一切的索取着对方的一切。
翌日,早朝结束。
户部侍郎一直在书房外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贾公公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皇上请侍郎大人进去说话。”
“遵旨。”户部侍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
想起管丞相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暗中派人卖通了后宫的宫嬷嬷,将三位幼年皇子中的一位偷偷带出宫来。
皇帝现在只怕还不知道此事吧?
户部侍郎心中揣测着。
这位皇帝并不怎么在意后宫之事,而且他的人又安排的极为巧妙,根本就没人发觉后宫少了位小皇子。
进了书房,户部侍郎跪了下来。
书房里一片冷寂,皇帝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这种沉寂在他看来,分外的可怕。
“啪嗒”一声,头顶传来奏折落在桌案的声音。
“侍郎大人,想要见朕所谓何事?”
户部侍郎头也不敢抬,“臣家父今年六十寿辰,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赏个恩典……”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张请柬来。
贾公公上前将请柬呈上来。
凌宵天看了看,“明日寿宴?”
“是,还请皇上赏臣个脸面。”
臣子府上办席时,极少有皇帝亲临的情况,一般皇帝会出席的都是一些近臣,或是受宠的臣子府上。
“知道了。”凌宵天淡淡道。
户部侍郎呆了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贾公公不悦道,“皇上已经答应了侍郎大人明日去你府上赴宴,侍郎大人请回吧,准备着些,莫要到时失了礼数。”
户部侍郎这才急忙叩首,然后退了出来。
“如何?”走到无人处,户部侍郎突然被从转角出来的管丞相拉到了暗处,“皇上可应了?”
户部侍郎点头,结结巴巴道:“明……明日……皇上答应要到……到府上来……”
管丞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慌什么,快些回去把人手安排好,到时先把皇上拿住了,推了新帝出来,就连那些近卫军也没有法子。”
户部侍郎连连颔首,不过走起路来,却是哆哆嗦嗦的。
管丞相在后面看着,眼底掠过一丝阴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早晚会把事情办糟了,到时不如连你一道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