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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在军营养伤期间再也没有见过百鸟星君,她曾暗中派人去打探,听闻争鸣阁关了门,百鸟星君不知所踪。
莫念不免有些担心,不过她知道他身边有鬼侍相伴,就算真有危险他也一定来得及向她送出消息。
过了十几日,南泽国的太子终于到了凉州城。
莫念身上的伤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外出骑马之类的活动还是与正常人一般,若是不知情的外人根本发现不了她身上带伤。
南泽国太子司空锐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数百名护卫以及幕僚,在九离国将士的护送下,渐渐近了城门。
莫念眺望远处,浓浓烟尘卷起,越驶越近。
在她身边有几位近臣悄声向她指点着,将南泽国太子司空锐指给她看。
司空锐身上穿着南泽国的服饰,很容易就能从人群中辨认出他来,在队伍里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上纱帽低垂,远远的就能闻到车上的香气。
“车上的那位是南泽国的公主,司空静柔。”近臣低声提醒,“听闻南泽国皇帝想与咱们九离国联姻……”
莫念无声轻笑,这位公主想要嫁给谁?她的父王?
可笑!
“这位静柔公主生的极为美丽,是南泽国属一属二的美人。”臣子道,“不过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却不多,听说她体弱多病,很得皇室宠爱,出行时必有香车护卫相随。”
莫念看了一眼马车。
正好马车的车帘在这时被掀起一道缝隙,车里露出一位美人的侧脸,目光幽幽,打量着外面众人。
“太女殿下。”司空锐来到近前,在马上朝着莫念拱手施礼。
“南泽太子殿下一路辛苦。”莫念客气道,也在马上回了一礼。
司空锐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讶,上下打量莫念。
莫念对此视若不见。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打量,从小她便是在这种异样的目光里长大的。
能被皇帝封为太女的人少之又少,南泽国太子自然会觉得好奇。
跟随在司空锐身后的幕僚与贤士这时也纷纷上见向莫念施礼,虽然他们不敢像司空锐那么直接的打量她,暗中却时不时瞟过目光来。
“休息之处已然备好,请南泽太子进城吧。”莫念也不多啰嗦,直接带马先行在后。
“等一下……”司空锐刚要开口,莫念的马已然冲了出去。
“皇兄,不必了。”身后马车里传来司空静柔的说话声,“我一介女流之辈,当不得在如此多的人前露面,皇兄先进城吧,我有些累了。”
司空锐听他的皇妹这么说,于是也不再坚持,带人跟在莫念等人的后面进了凉州城。
宴席设在露天的园子里,莫念与司空锐等人入座时,周围乐声顿起。
莫念扫了一眼对面南泽国的席位,并没有见到那位司空静柔。
司空锐对此也没有特意说明,所以两边人谁也没有先开口提到这个话题。
一番歌舞罢了,莫念暗暗叹息。
对于这种宴席她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寻常女子若是能参加这种宴席必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为了引吸那些身份尊贵的男子注意。
可是她本身已经是太女了,如此尊贵的身份,她不需要去讨好巴结任何人。
而且客人又是南泽国的太子,双方只能说些场面话,两国之间的交涉并不需要她来做,而司空锐显然也不会以为她就能做得了主。
所以渐渐的,席面便显得冷清下来。
司空锐忽地扬了扬手,乐师便停了手。
“太女殿下好似觉得有些无聊。”
“尚可。”莫念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意。
“我有一珍稀之物,想请太女殿下过目,定会让你觉得有趣。”
莫念抬了抬凤眸。
“不过此物只能给太女殿下一人欣赏。”
莫念早就坐的厌烦了,索性起身,与司空锐先离席往园中小轩那边去了。
他们两人的随身护卫全都立在门外,莫念跟着司空锐进了屋。
司空锐上下打量莫念,“敢问太女殿下今年芳龄几何?”
“明年便及笄了。”莫念淡淡道。
司空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莫念年纪竟然这么小。
“南泽太子想请我看的东西在哪里?”莫念不想跟他谈论有关年纪的问题,不知为何,只要一提起这件事,她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蹦出来那日与百鸟星君在一起时的一幕一幕。
待莫念再长大些……
小丫头……
莫念下意识的抿起嘴唇。
可恶的百鸟星君!竟然嫌弃她的身子……可是没长大又不是她的错。
“太女殿下?”司空锐诧异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突然脸上显出了厉色。
“无事。”莫念随意坐在小轩内的椅子上,“南泽太子有何宝贝,也让本殿见识见识。”
司空锐神秘一笑,取出一卷画轴来。
他将画轴展开,挂在了墙上。
莫念只见那是一幅女子的小像,以立姿站于一颗松树之下,身姿窈窈,手扶松枝,面如桃花,眉目如丝。
莫念诧异的看向司空锐。
司空锐笑着从腰间取出匕首来,“太女殿下休要惊惶。”说着他将食指划破,将手指上的血沾于画上的女子额头。
看到他的这个举动莫念的心里“咯噔”一下。
因着百鸟星君的关系,她现在对于这种异术很敏感,因为在百鸟星君身边见识了太多太多的奇事,所以她现在已然猜到一会可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画上的女子动了动,竟然从画上走了下来。
“请太女殿下欣赏此女一舞。”司空锐得意道。
那女子舞姿翩翩,就算没有乐曲相伴,也舞的如柳如烟,让人看了只觉赏心悦目。
司空锐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女子。
一瞬间,莫念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了迷恋。
舞过一阵,那女子额头上的红色血迹渐渐淡了,她向着莫念施了一礼,而后转身回了画上。
莫念再看向那画卷,只见上面女子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额头上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
司空锐笑着将画收好,一边道:“此宝物如何,太女殿下是否已然痴了?”
转过身来,看到莫念的时候,他不由得一愣。
莫念的脸上并无他预想的惊骇或是惊喜。
她坐在那里,凤眸冰冷,目光就像一把利剑,毫无温度。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幅画?”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