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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饥饿洗刷了良知
可能人在倒霉到了极致的时候,便会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沐芸芸在第三次捧着叶片回来的途中听到一声鸟叫。
她循声望去,竟然在山壁上发现了一个鸟窝!
这个鸟窝约莫一口锅大,建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山壁上,离沐芸芸所站的位置也有五六米高。
鸟窝里蹲着一只她不认识的,五彩斑斓的鸟,个头比鸡略微小一点,正用一双圆乎乎的豆眼警惕地盯着她。
沐芸芸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整只烤鸡。她把露水丢到一边,走到鸟窝下方,眼巴巴地盯着上面,希望这只鸟能自己下来。
那野鸟误以为她对它的蛋有所企图,张口“呱呱”地叫起来,对着她扇动翅膀,想要把她吓走。
但是沐芸芸怎么可能放过它?
她饿了一天了,昨天晚上吃的果子根本就不顶饱,如果再不补充一些蛋白质的话,她和温泽野都有可能倒在这里。
这应该是只母鸟,它在护巢。
她捡了几块石子,冲着它扔过去,本就毛发耸立的野鸟顿时被激怒,咕咕叫着从窝中飞出,在她上方盘旋着飞。
沐芸芸趁机偷看鸟窝,又在里面发现了两枚浑圆的蛋。
还没等她高兴,那野鸟便忽然一个俯冲,如鹰隼一般冲着她扑下,尖锐的爪子前探,如果被抓到的话肯定会掉一片肉。
沐芸芸却不慌不忙,抽出胳膊上盘着的藤条的藤条往它那边一甩,鸟爪被藤条抽中,它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撞在山壁上。
“哎呀!”沐芸芸惊喜不已,连忙过去接,但那野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她抓住?
它在即将落地之前振翅一飞,又挣扎着逃回窝里。
沐芸芸气结:“你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我不会飞?”
野鸟吃了一次亏,不敢再出来,缩在窝里对着她威胁地叫。
“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把你整个窝都抽下来。”一边说着,沐芸芸把藤条散开,一端握在手里,她可是跟着父亲学过九节鞭的。
今天她对这顿美餐势在必得,那两个蛋太小了不管饱,但是这只野鸟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抓到的。
沐芸芸原地一转,细长的藤条如同飘飞的彩带一般被她带起,像是在跳什么敦煌飞天的舞蹈,绚丽精彩又极富力度。
在整副藤条都被她带动后,她一振手臂,奋力一甩,藤条便不再绕着她转,直冲鸟窝抽去。
野鸟惊飞,终于舍了它的蛋,弃窝想逃。可它没飞多远,却忽然瞥见寒光一闪,随即被一把锋锐的匕首扎穿翅根,踉跄着跌到地上。
与此同时,它的窝也被藤条一鞭抽散,两颗鸟蛋无处依托,直冲下方坠落,眼看着就要碎在地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沐芸芸蹬壁而起,竟然踩着山壁升空两米,一手一个接住鸟蛋,又平稳落地。
野鸟断了一只翅膀,不甘心地大声叫喊着,沐芸芸看它一眼,把蛋收进怀里,过去一刀结束了它的生命。
两个小时后,温泽野在扑鼻的血腥味中醒来。
那味道实在太浓郁,就像身处案发现场似的,他刚睁眼的时候还以为沐芸芸遭遇了什么不测,待看清楚沐芸芸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背后有声音,沐芸芸转过身,两只手上全是血:“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我这边还没弄好。”
“你在干什么……嗯?”温泽野先是皱起眉头,随后突然看见了面前的一簇黄泡果,顿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惊喜还在后头,他坐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沐芸芸手上的鸟,那鸟已经死透,连毛都被拔了一半,就是收拾它才弄得满地是血。
温泽野呆滞了,半晌才道:“这些都是……你弄来的?”
沐芸芸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态,她把这一地狼藉往旁边一推,不让温泽野看着,同时道:“你先吃点果子吧,这只鸡交给我。”
温泽野麻木地转身,在看到另一边堆着的一堆果子的时候已经不再惊讶了。
沐芸芸应该是把附近的所有食物都搜罗过来了,这些果子里面有三四株他认识的,温泽野把它们挑出来,不认识的堆到一边,不敢乱吃,然后去给沐芸芸帮忙。
很快,两个人就把整只鸟的毛都拔光,这里没有别的工具,单靠一把小匕首,操作起来很是吃力,他们的衣服上都沾上了血点子。
等把鸟架上火堆,终于能歇一口气了,也找到了闲聊的机会。
温泽野忽然道:“从刚才起你就一直避免跟我视线接触,你怎么了?”
沐芸芸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兜里的两枚鸟蛋掏出来:“其实我还拿了这个。”
温泽野莫名其妙:“你喜欢的话自己收着就是,我不会跟你抢……不过这只烤鸡能分我一点吧?”
他误以为她在藏私。
沐芸芸连忙摆手,辩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些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的。我不拿出来是因为我担心……”
“什么?”
“我把人家好好的鸟一窝端了,连鸟蛋都掏了,这些蛋连孵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你会不会不忍心?”说着,她心虚地瞥着他的神色。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温泽野失笑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一个形象?傻子吗?”
沐芸芸:“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很喜欢动物。”
温泽野淡然道:“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只是不喜欢无谓地伤害生命,但平时吃饭的时候你看我少吃肉和蛋了吗?”
说着,他偏头看看地上那堆沾血羽毛:“不过有一点的确是我比较担心的,它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保护动物……”
沐芸芸忽然警觉。
温泽野接着说:“……所以我们吃完之后一定得把残骸收拾干净,免得回头被人曝光出来还得坐牢。”
沐芸芸满头问号。
这个转折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她又解锁了温泽野的一个新特点,原来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会被饥饿洗刷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