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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5章 甄嬛传-沈眉庄47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皇帝已经着好龙袍,正伸展着手臂由宫女跪在地上整理袍摆。见到沈眉庄醒来,皇帝和颜悦色道:“眉儿睡得可真沉。”每次他来沈眉庄这里,她就从未起身伺候他穿衣,其他嫔妃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对他来说倒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可不全是臣妾的错儿。”沈眉庄一句似嗔似怨的话,让皇帝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
瞧见皇帝嘴角的笑意,沈眉庄懒洋洋的蹭了两下被子,这就是男人了,偏喜欢别人说这种看似抱怨,实则暗夸的话。
送走皇帝后,沈眉庄又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今儿皇后免了请安,她又可以多睡会儿了。用完午膳,沈眉庄懒洋洋地斜看在榻上休息。
“小主,瞧着天儿不错,难得出了太阳,可要出去走走?”采月按着沈眉庄的腿,询问道。
“虽说冬日难得出太阳,但太阳一出来,那路上的雪就会化开,反而更冷了,不出去了。”沈眉庄慵懒的换了个姿势,“让你去给安小主说的事,说了吗?”
“早膳过后就去说了,安小主说她会准备好,不辜负小主的一番好意。”采月回道。
“那就好。”沈眉庄说完,便闭上眼睛养神。
采月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给沈眉庄捏腿。
“昨儿在皇额娘那儿,莺儿一首《永团圆》,唱得不错,朕赐她一号,称作‘妙音娘子’,”皇帝笑了笑,问道:“皇后以为如何?”这样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封号,摆明了皇帝没把余答应当回事。明白了皇帝的态度后,皇后自然乐得奉承,遂笑着道:“实至名归。”
说完,皇后转头看向敬事房的人,提醒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闻言,徐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端着牌子跪在皇帝身前。
“臣妾听说不是每一位嫔妃都侍寝过。”皇后道。
皇帝蹙了蹙眉,“莞常在一直卧病,淳常在年纪太小,完全不解世事,还有别人吗?”
皇后笑着道:“还有一位安答应。”
这话倒是让皇帝想起了前两日沈眉庄的话,也觉得沈眉庄有些话说的没错,便伸手点了点安陵容的牌子,“那就安答应吧!”
安陵容正修剪着花房送来的金盏,徐公公此时来传了侍寝旨意。安陵容客气的谢了徐公公,让菊清将包好的银子递给他,又让菊清送送他。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宝鹃高兴福礼。
“起来吧,咱们也算熬出头了。”安陵容笑着让宝鹃起身。她知道皇帝能想起自己,多亏了沈眉庄的提醒,不仅一早就让采月送来消息叫她准备着,连打赏徐公公的银子也是沈眉庄送的,她能遇上沈眉庄这样好的人,或许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宝鹃笑着道:“今儿是小主的好日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小主收拾一下吧!”
夜里,凤鸾春恩车驶过寂静的长街,在静静的雪夜中能听到车上珠环玎玲之声,那声音听来是很美妙。
“小主不用紧张,皇上现在还在批折子,要晚些过来。”刘嬷嬷一边伺候着安陵容梳洗,一边温声说道:“待会儿啊,奴才们把小主抬进去,小主躺着等皇上就是了。”“谢嬷嬷,我明白了。”安陵容柔声道。
从浴桶里出来,宫女给安陵容擦着身体的水渍,刘嬷嬷拿出香膏,问道:“不知小主可有喜欢的香膏?”
安陵容摇摇头,“没有,就用嬷嬷手里的这个吧!”
刘嬷嬷把香膏递给宫女,让她们给安陵容涂抹在身体上,按摩至吸收。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安陵容看了侯在一旁的菊清一眼,菊清会意,上前递给刘嬷嬷一个荷包。
“这……”刘嬷嬷犹豫道。
安陵容笑着道:“还请嬷嬷不要推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嬷嬷教导我侍寝的规矩,以及皇上的忌讳。”
刘嬷嬷明了,接过荷包收起来后,笑盈盈道:“当不得小主的感谢,这都是奴婢应该的。”接着,她便同安陵容细细说了侍寝时的忌讳。
躺在燕禧堂的床上,房间寂静无声,只有烛光不时晃动一下,让光影忽暗忽明。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依旧没来,安陵容原本平静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一时身体竟有些瑟瑟发抖。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待会儿皇上看见必定不喜,可一时又不知该何调节自己的情绪,她不停告诉自己要放松,可越想放松她就越紧张,抖得也愈发厉害了,她急得眼眶发红,暗恨自己不争气。
此时她很想沈眉庄,想着若沈眉庄在就的话,必定能帮她缓解这样的紧张情况。想到沈眉庄,她突然想起那日沈眉庄说过的话,若她控制不住紧张起来,那就哼一些小曲让自己放松。
想到此处,她也不在专注于如何让自己不要紧张,反而闭上眼,轻轻哼唱起了《采莲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唱着唱着,安陵容渐渐放松下来,歌声也由原来带着颤抖的音调逐渐正常,且歌声优美动听。
见此法有效,安陵容安心一笑,继续轻声唱着,“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皇帝一进燕禧堂就听见颇为熟悉的歌声传来,他一下愣住了,但也只是片刻间而已,他很快回神,朝着床榻走去。
掀开床幔,映入皇帝眼帘的便是眉清目秀,楚楚动人的安陵容正闭着眼睛,轻唱着歌。
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安陵容一下睁开眼,正好对上皇帝那双深沉漆黑的眼。
安陵容微愣,一双妙目就如小鹿般带着些许的惊慌,湿漉漉又灵动的目光从密密的眼睫后面探出来,让人油然生出一种怦然的怜惜。对上安陵容的双眼,皇帝心中升起怜爱之意,面色缓和下来,温声问道:“你为何唱歌?”
安陵容知道伴君如伴虎,一个回答不好可能要遭殃,且她不知皇帝问这话的意思,也怕自己回答不好犯了错,会连累沈眉庄,便道:“臣妾怕失仪圣驾,所以,所以才唱唱小曲儿。”
“为何?”皇帝坐在床上,看着她。
“刘嬷嬷说皇上还要批折子,让臣妾等着。”安陵容羞赧一笑,柔柔道:“可这床躺着有些舒服,臣妾便有些犯困。臣妾怕不小心睡着,惹皇上生气,才想着唱首小曲,醒醒神。臣妾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这倒是个法子。”皇帝笑了起来,“你的歌声甚好,朕喜欢。”
安陵容眼睛一亮,“能得皇上喜欢,是臣妾的福分。臣妾还怕皇上不喜,认为臣妾自轻自贱。”“为何这么说?”皇帝问道。
安陵容犹犹豫豫道:“臣妾在延禧宫里,有时兴致来了会哼唱几句,可之前被夏常在嘲讽不止一次,她说臣妾果然是下贱坯子,绣个花都要唱个歌哼个曲。臣妾以为宫里之人都不喜唱歌之事,自那以后臣妾便不敢再唱了,若不是今日怕失仪,臣妾也不会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