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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5章 甄嬛传-沈眉庄301(二合一)
不用多想,皇帝也猜到齐妃为什么要害六阿哥,无非就是他近来时常接六阿哥去养心殿,招了齐妃的眼了。齐妃有三阿哥,总是不时强调三阿哥是他的长子,日后要为他分忧,他知道齐妃不是个聪明的,便也没过多计较。如今三阿哥不得他看重,反而是六阿哥更得他喜欢,齐妃哪里还按捺得住。不过齐妃向来胆子不大,如今敢直接谋害皇子,其中或许有什么问题。
可不管有什么问题,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皇帝先安抚沈眉庄,再让太医救治六阿哥,剩下的等明日再说。他扶起沈眉庄,道:“快起来,朕自是会为你和六阿哥做主。”
“多谢皇上。”沈眉庄也不纠缠,又去照顾六阿哥了。
苏培盛端着药走了进来。沈眉庄抱起六阿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皇帝接过药,亲自给六阿哥喂下。
六阿哥一直高热不退,很是危险,皇帝陪着沈眉庄一直守着六阿哥到半夜,才被沈眉庄和苏培盛劝着去歇息。卫临也一直候在寒英堂随时照看,苏培盛则让小祥子去调查六阿哥落水之时,可有旁人看见。虽有小祥子和小福子的指证,但也有沈眉庄做局陷害齐妃的可能,还是要查清楚为好。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齐妃回宫惶惶不安,一整夜都没睡,不停与翠果念叨着她的害怕。她明明是想将六阿哥带到僻静的地方,再让诱哄六阿哥去捉锦鲤让其意外落水的,谁知六阿哥走了几步便不愿与她走,还挣扎起来,问她是不是想要骗他害他,她一时头脑发热伸手就将六阿哥推落水中。她推六阿哥落水时没多想,可待她回神后发现有人看到了她的举动,害怕之下便急冲冲回宫,根本就没想过扫尾。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缓冲,齐妃也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完了,谋害皇嗣可是大罪。
比起惶惶不安、睡不着的齐妃,皇后睡的很不错。她听说六阿哥发起了高热,还寒气入骨,即便没死,想来日后身子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不仅废了六阿哥这个绊脚石,还能除掉齐妃,让三阿哥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她自然是心情大好。
翌日一早,齐妃就急急忙忙去了景仁宫,向皇后哭诉求情,此举却正中皇后的圈套。
“真是你推六阿哥落水的?”皇后漫不经心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齐妃。
齐妃瑟缩一下,缓缓点头,“是。”
皇后叹了一声,“本宫听说六阿哥一直高热不退,寒气入骨,恐有性命之忧。你做的倒是很利落,可是皇上也不糊涂。”
“皇后娘娘,臣妾是听了您的话,您一定要救救臣妾。”齐妃泪眼婆娑的求道。
“听本宫的话?本宫何曾教过你要害别人呢?”皇后疑惑地看着齐妃,冷漠道:“主意是你拿的,人是你害的,本宫愿意拉你一把是因为本宫慈悲,若是不能也是你咎由自取。”
齐妃闻言脸色大变,一下瘫软坐地,不可置信道:“娘娘,您,您……”
皇后冷笑道:“从你意图谋害莞嫔开始,都是本宫护着你带着你,可是你这样的额娘实在是不中用。你父亲李文熚因为受贿已被先帝流放,从那时候你就没有能力护着你的儿子了。”她居高临下看着不停摇头的齐妃,唇角微翘,语气满是讥讽,“要不是本宫庇佑,你以为你的三阿哥可以平安无事长大成人吗?本宫每每要你做事,你却做的这么蠢钝愚笨。从本宫知道你笨到自个儿动手推六阿哥落水的时候,本宫已经知道再难保你了。”
齐妃满心绝望,可还是想要想要抓住皇后救命稻草,便想要威胁,“娘娘,臣妾可是听你……”
不待齐妃说下去,皇后直接冷然打断,“齐妃,你怕是急糊涂了吧!是你自己存了害人的心思,与本宫何干哪?你做这事时让人看到了是你动的手,本宫若在护着你就是连累了自己,也是连累了三阿哥。三阿哥就是有你这样的额娘才会不受皇上的重视。你自己告诉本宫,凭你的所作所为,你能帮三阿哥继承大统吗?”
这话击中了齐妃的要害,她哭着哭着忽然笑了起来,满腔的悲戚与难受,“臣妾是个没用的额娘,臣妾没用。”
“有你这样的额娘在,三阿哥永远当不了太子。”皇后顿了顿,幽幽道:“现在本宫给你两条路选,一本宫向皇上检举你当年意图下毒要害莞嫔的龙胎,这次又谋害六阿哥,那么皇上也会迁怒于三阿哥,到时候你们母子一个赐死,一个再无登基的可能……”
齐妃捂着胸口抽泣,不停摇头道:“不,不。”
皇后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二你自己把这件事了了,本宫会替你成全三阿哥,让她继承大业。怎么做,你自己选。”
“皇后娘娘,娘娘,”齐妃膝行至皇后脚边,紧紧抓住皇后的衣摆,痛哭流涕,“我不能死,不能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还有一个孩子,救救我。”
皇后蔑视地看着齐妃,高高在上道:“你自己把蠢事做绝,本宫也帮不了你。”她弯腰靠近齐妃耳边,恶意满满的提醒道:“还有,你也不必想着要鱼死网破污蔑本宫唆使你作恶,一来皇上不会信,二来有太后在,本宫永远都是不可动摇的皇后。一切自求多福吧!”说完,她不屑地斜了齐妃一眼,一脚踢开齐妃的手,起身离开。齐妃呆愣愣地坐在地上,须臾绝望而崩溃大哭。
回到长春宫后,齐妃让翠果给自己梳妆更衣,又打发了翠果出去,便上吊自尽了。
皇帝下朝后又匆匆去了储秀宫,得知六阿哥高热已退,再无无性命之忧,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问苏培盛六阿哥落水一事查得如何,就有人来报齐妃上吊自尽了。
沈眉庄看了小祥子一眼,小祥子轻轻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好了。
皇帝与沈眉庄前脚刚到长春宫,皇后后脚就步履匆匆进来了。宫人早已将齐妃收敛好放在八宝榻上,又用白布覆盖在齐妃身上。
皇后满面哀色,越过皇帝与沈眉庄,上前揭开齐妃身上盖着的白布,看了一眼齐妃的遗容,又盖好白布,悲泣道:“齐妃,你何苦要这样做呢?”皇帝冷声道:“如此毒妇,包藏祸心,死不足惜。畏罪自裁是便宜她了。”
“皇上,齐妃也是一时糊涂啊!”皇后哭得伤心,做足了一位贤德皇后的模样,问道:“皇上,齐妃的身后事……”
“齐妃是畏罪自裁,不能追封。”皇帝是想要顾及三阿哥脸面的,遂道:“未免此事张扬,也得顾及三阿哥,朕也不再追究她了。”说着,转头看着身旁的沈眉庄,问道:“眉儿以为如何?”
沈眉庄还能怎么说,难道还能违抗声命吗?不过既然齐妃已经死了,那她此时懂事大度一些也无妨,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太多,反而落了下乘。而且皇帝要顾及三阿哥的脸面,她就不能紧咬不放,否则皇帝面上不显,心里恐怕也会对她不满。于是她用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看向皇帝,婉声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转头看向皇后,不悦地皱眉道:“齐妃侍奉朕十多年了,竟然糊涂至此,当真是不堪。”
皇后用手绢擦着眼泪,哽咽着提醒道:“皇上,齐妃服侍您已经有二十五六年了。”
皇帝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后有叹了一声。他虽不重视三阿哥这个在他看来不堪大任的儿子,却也是不想三阿哥无人照顾,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地想起了沈眉庄说过的话,便道:“齐妃已死,三阿哥虽长成但也不能没有人照顾。”
皇后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哀切,“臣妾是后宫之主,后宫所生的孩子臣妾一直视如己出,而且近些年来三阿哥也一直是臣妾在照顾着,臣妾一定会恪尽人母之责。”
“你这么说朕就放心多了,”皇帝又补充道:“三阿哥年纪不小了,朕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
皇后心下大惊,忙试探道:“皇上的意思是?”“朕会亲自为三阿哥择一福晋,不日下旨赐婚。日后有福晋照顾着,朕也放心。”皇帝道。
皇后急了,忙道:“臣妾会照顾好三阿哥,皇上不若再等两年?”
沈眉庄幽幽道:“臣妾知道娘娘疼爱三阿哥,可三阿哥这个年纪还不选福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不在意三阿哥,有意不给三阿哥娶妻呢!正所谓成家立业,不成家怎么立业?皇后娘娘不能一直把三阿哥当做孩子来对待,皇上在这个年纪已经入朝为先帝办差了,难道皇后娘娘想让三阿哥一直混迹在后宫一事无成?”
皇后当然也想三阿哥早些入朝,这样才能结交笼络朝臣,可入朝就要娶妻,她又不愿三阿哥娶其他女子,三阿哥嫡福晋的位置她已视为囊中之物,只能是乌拉那拉氏女子的。两相比较之下,皇后还是想让三阿哥娶她的侄女,这也是为了更长远的以后,遂委婉道:“可齐妃刚没了,此时给三阿哥赐婚会不会不好?齐妃是三阿哥生母,若是不守孝,会让人说三阿哥不孝。”
沈眉庄道:“娘娘说的没错。不过自来也有长辈去世百日内成婚的习俗,视为“冲喜”,??即在遭遇不幸时,??通过办喜事来冲淡,??以期带来好运或化解不利。??齐妃畏罪自裁本就惹人非议,也是不幸,三阿哥百日内成婚不仅能化解不幸,也能转移旁人对齐妃忽然离世的非议。齐妃生前最是放心不下三阿哥,若是九泉之下得知三阿哥即将成家,有人会妥帖照顾三阿哥,想来她也会欣慰的。况且三阿哥如今已二十一了,若是再守孝三年,到时三阿哥已经二十四了,一个皇子到了二十四还未娶妻生子,也容易惹人非议,会以为三阿哥是否有隐疾,这对皇家声誉也不好。臣妾知道娘娘是真心疼爱三阿哥,正是因为这样,娘娘更该为三阿哥考虑才是。”
这话有理有据,皇后也不好反驳,暗暗咬牙,道:“皇上,三阿哥自来孝顺,想必也不愿在齐妃新丧就成亲的。”皇帝摆摆手,“不必多说了。三阿哥年纪不小了,还一事无成,整日在后宫进出不像样。朕会下旨让三阿哥出宫开府,待三阿哥成亲后,除了年节与每月请安的日子,便不要让他随意出入后宫了。”
见此事再无转圜,皇后只能道:“是。”她恨死了向皇帝提起三阿哥年纪与婚事的人,不用想此人就是沈眉庄无疑了。她设计一场,到最后却没能如愿,又岂会甘心。想了想,又道:“臣妾也是怕三阿哥刚丧母心中悲痛,福晋不能将三阿哥照顾周全,才想着或许可以等三阿哥走出丧母之痛,再赐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