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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勇多少有些想多了,顾诚又不是什么魔鬼,诚然如同书生所说,诚哥这人有点小心眼,但小心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了不起隔三差五去林勇那光顾光顾,清空他的真货库藏,反正都是出来卖,我又不是不给钱。
从友谊商店带回来的七件古玩,其实算不上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都是些小玩意,甚至还有鼻烟壶,蛐蛐罐,摆在桌子上跟开杂货铺一样。
“可惜了,都是些小玩意。”顾诚说道。
老傅缓声道:“由小见大,本来就是充实知识的过程,真一出手就捡了个大漏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啊?”
顾诚自己也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沾了古玩,哪个能不做类似的梦呢?
这东西,故宫都没有,就我这有!
这话只要说出来,就够牛的了,当然前提是你真有,不然得被人笑话死。
收古玩这事,顾诚也不急,现如今只能在友谊商店捣鼓,也难有大漏,反倒等明年经济改革开始,那才是收古玩的好时候。
这段时间,正好跟老傅多学习,多长见识了,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能独当一面。
再回学校,顾诚直接奔季老先生那去了,老先生见到顾诚的时候,双眉紧缩。
“老师,您这是遇到事了?看着不太开心啊?”顾诚进门也随意,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季老先生面前,然后好奇的问道。
季老先生叹了口气,缓声道:“现在不是都在平反嘛,今天跟他们聊到老舍先生的事,有些感慨。”
顾诚一听是这事,也有些惋惜,说是前些年闹的乱的时候,某女指责老舍先生把骆驼祥子的剧本卖给美国人拍电影。
当时就有小将冲上去,用武装带在老舍先生脸上抽了一下,然后打了三个小时,第二天老先生就投河自尽了。
后来有人问某女,某女就一句话,当时投河的人多了,又不是就他老舍一个。
季老先生现在是北大副校长,又算是国内文人领袖一样的人物,自然有人把这件事推到他的桌面上了。
季老先生摇了摇头,然后道:“且不说这件事,义真你往日里忙的热火朝天,抓都抓不到你,今天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诚失笑,自己这个老师,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偶尔说些个俏皮话,到时候能让人会心一笑。
“老师要找我,堵我在教室就是了,还怕我跑了么?”顾诚笑道,然后又道:“老师找我是有事?”
季老先生微微点头,然后道:“当初我收你为弟子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国学一词,太过空泛,必须得落到实处。”
“比如我,对梵文就比较擅长,别的也不错,但不敢说顶尖,只能说略懂。”季老先生说道。
顾诚知道,这是老师在谦虚,就像那些说略懂的人,其实什么都懂。
道理很简单,一件事,你说懂,那你真的懂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倒做坏了,或者说遇到不懂的了,那反倒让人笑话。
反倒是你说略懂,但到时候你什么都懂,人家自然会赞叹你博闻强识,哪怕遇到真不懂的地方了……人家一开始就说了,只是略懂,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奇怪。
简单点说,说略懂,好装逼!
顾诚神游了片刻,在季老先生看来,却是在仔细思考。
“怎么?没有头绪?”季老先生笑着问道。
顾诚回过神来,然后笑道:“我这个人信缘分,所以想从老师送我的开始。”
“易经?”季老先生有些意外,古时的读书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都是挑选四书五经中的一项,作为自己主治的方向。
“也好。”季老先生微微点头,然后道:“以后有时间就可以来我这,我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给你讲解易经方面的感悟,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你自己勤学。”
顾诚连连点头,自己对于重生的事情,算不上有什么执念,但要是能通过学习,搞清楚其中的秘密,那自然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不弃文从理,从科学的角度来揭示时间的奥秘。
实话实说,底子太差,看到数字就犯困,除非是印在钞票和支票上,支付宝也行!
总之科学这东西需要天赋和运气,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又何必非要为难自己呢?再说了……揭示不了就揭示不了,自己又不会少块肉,本来就是闲着也是闲着而做的事情,从一开始也没抱希望,一定要有个什么收获。
此时季老先生也问道:“对了,还没问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投案自首了?”
顾诚笑了笑,然后拿出两枚闲章,统一田黄的料子,放在季老先生面前。
“老师,我最近得了一块好料子,就自己刻了几枚闲章,选了两枚合适的,就给您送来了。”顾诚笑道。
季老先生有些惊喜,摩挲着两块田黄料子道:“极品田黄,不可多得啊!”
顾诚笑了笑,毕竟老傅那给了两枚,一枚鸡血石,一枚田黄,正经老师这也不好怠慢。
季老先生办公桌抽屉里就有印泥,蘸了后,依次盖在一张北大抬头的信纸上。
顾诚雕工上佳,算不上名家手笔,但也一板一眼,有自己的风格在其中,让季老先生看的眼前一亮。
两枚闲章。
一曰:雨打蕉,是因为季老先生办公室外有棵芭蕉树,下雨的时候经常能听到雨打芭蕉叶的声音,所以才刻下的。
二曰:思无疆,季老先生一看也就明白其意了,这是取天地有界,思绪无疆的想法,也能当做做徒弟的拍老师的马屁,觉得老师思想水平高。
季老先生笑容不断,对两枚闲章非常喜欢,几乎爱不释手。
“义真居然还有这门手艺,真了不起。”季老先生笑道。
顾诚连忙道:“消磨时间的,还算不上手艺。”
季老先生却道:“已经极好了,我看终有一日,你顾义真一枚章,要别人千金来求的。”
顾诚哭笑不得,知道这是老师收了东西,抬举自己徒弟,当不得真。
但两人哪里知道,当老师的或许有抬举学生的意思,但终归是一语中的。
(说实话,这本书写的时候,老年是想试试年代文,能不能写出日常,悠闲的感觉,可写到现在,有些书友说,你这书没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