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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老莫餐厅里,恢复了往日的雅致与宁静。
但在一处小角落里,张敬阳狼吞虎咽的动静还是惹得周围人频频注视,并把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
“别搭理他们,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谁也没比谁高一等,吃你的!”
看到张敬阳很不好意思的朝四周抱歉的笑了笑,李向南把一瓶北冰洋开了盖儿递过去。
“你两……不吃?”张敬阳嘴里塞着一截红香肠,硬生生给吞了下去,又把王德发盘里的一块牛排叉了过来。
“我俩不饿,你吃你的!”李向南瞧王德发瞪了瞪眼,在桌子底下撞了撞他的腿。
“不饿不饿!”王德发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拍了拍肚子,咽了咽口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成!”张敬阳点点头,马上就继续狼吞虎咽的开始干饭。
一顿饭吃好,花了李向南一块四毛钱,把王德发心疼的够呛,可他却一点没觉得浪费。
“走!去红浪漫洗澡去!”出了门,李向南把张敬阳的脖子一勾,伸手就招了两辆三轮人力车,把胖子踢到后头一辆上坐着,自己跟张敬阳坐前头,一路就辗转去了一家澡堂。
在里头舒舒服服地泡了两个多小时的澡,再出来的时候,张敬阳的精神状态已然好了一大截。
“舒坦!”王德发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斜眼就瞧了一眼李向南。
“干啥?”瞧他那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样子,李向南也没好气。
“奶奶的,还是你丫会享受!这又是老莫餐厅又是红浪漫的,小李,你特娘的上辈子是不是资本主义出身的?”王德发给两人递了根烟。
张敬阳这三四个小时里,从不说话,到话语少,再到逐渐开始参与两人的调侃,再到平静,肉眼可见的被影响着。
此刻听到两人的互相打趣,坐在道牙上的他,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他没说话,但是很庆幸这辈子能遇到这两个手足一样的兄弟。
“特奶奶的,你果然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这也就是张哥出来,要是你关在里头两礼拜,我接你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北海,一脚把你踹湖里去!当然,还得是冬天!”
李向南扁了扁嘴说。
“特奶奶的!张哥是兄弟,我就不是了?”王德发作势要抽裤腰带。
“哈哈!”张敬阳这时才笑出了声。
王德发朝李向南笑笑,将这小子拉起来,勾住他肩头,“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好多了!”张敬阳由衷的点点头。
李向南掀了掀嘴角,自己也放松了不少,他就怕张敬阳这家伙困在自己的天地里出不来。
心里的受伤,比**上的经历还要难治疗。
好在张敬阳倒也是个洒脱豁达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只是三个人慢慢朝着国子监官书院街走的时候,张敬阳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重。
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张之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他的眼睛,他以后的生计,他的理想,他的人生又怎么办呢?
李向南的步伐慢了不少,努力思索起对策来。
这段路并不长,走路的话其实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可三人愣是走了四十分钟,越走越慢,连王德发这个最喜欢插科打诨的,最后也沉默了。
远远的,张家的宅子逐渐进入三人的视线。
张敬阳的脚步陡然加快,李向南和王德发的脚步却越显沉重。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让人意外的是,午后三点的时光里,张家的大门洞开着,张之胜就抱着自己的盲杖,坐在大门槛上,眼睛的位置绑了条布遮着,就那么听着街道两侧的动静。
他的状态,显然是在等人!
等谁……不言而喻了!
“敬阳,是你吗?”张之胜听到动静,赶紧站了起来,扔掉了盲杖,把张敬阳的双手牵住。
“师兄,是我,我是敬阳啊!我回来了!”张敬阳死死握住那双手,困顿迮哀,泪便如绝了提的大江一般汹涌而出,把他的胸襟打湿,也打湿了张之胜的手臂。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之胜挤出笑容,感知了一下脚步,朝一边道:“敬阳,你谢过李向南和王德发没有?他是你……也是我的恩人!”
“师兄,谢了,我谢了一路了,走吧,我们进去!”张敬阳捡起盲杖,要扶着张之胜进院子。
可他执着的等待着,身子没动。
李向南笑了笑,轻声道:“敬阳已经谢过我们了!张师兄,我们进去吧!”
张之胜这才点点头,跟着张敬阳进院子。
王德发一言不发的把院门关上,看着这对师兄弟在前头走,很是感慨道:“小李,小秦今天算是帮了大忙了!”
“是啊,咱普通人别说找什么所长了,就算是普通公安,想让别人重视咱们的诉求,很难!来来回回的折腾,估计能磨个一年半载的!”
李向南深深懂得人情世故,也知道秦若白在这当中发挥的作用。
可别小瞧了这份穿针引线的能力!
普通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有人搭理你吗?
就算是张敬阳真的是被误会的,想要他出来,在当下的环境里,可能说一年半载都是轻的了。
秦若白离去的时候,李向南真的想跟她说一句辛苦了,可对方也只是嫣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正如自己不用说什么,她就懂得了自己的苦恼!
想起她的笑脸,李向南也决定不辜负她的一片努力和心意,快步走到中院。
张之胜师兄弟两个相对而坐,两双大手死死握着。
“敬阳,我也想明白了!什么梦想什么画画,都没有人活着好!我昨晚睡着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人让我放弃一切,放弃理想,去换你平安归来,我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与他交易!”
“我的眼睛我的画,跟你活着回来相比,算特么几吧蛋啊!”
张之胜抬起那双不存在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强忍泪水的师弟,叮嘱道:“师弟,以后,张家的大业,要靠你扛起来了!不要忘了师父的遗愿!我没有走完的路,要靠你替我完成了!”
“师兄!!!”张敬阳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李向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没有阻拦,一直等到两人情绪稳定,哭声渐止,才说道:
“张师兄!做不了画,但你有自己另外的道路要走!”
“西医有西药、理疗、小针刀,可世人却也不知我医道岐黄一脉,按摩、针灸、糊膏药之外,还有一项独门绝技!正适合身为盲人的你!”
被他意气风发的话所感染,王德发浑身一震,汗毛倒竖,强忍着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瞪圆了眼睛,惊呼道:“你不会是说……”
“筋出槽,骨错缝!不错,我说的就是正骨推拿!”
李向南飒然一笑,声如洪钟道:
“张师兄,世上道路千千万,条条大路通罗马,没人将你的前路堵死,我教你一招盲人按摩,你照样可以在这一行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