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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厨子必须懂得搭配,无论荤素大菜还是汤粥,乃至喝的酒,吃的茶,都要合理搭配才行。”
林杏笑了,跟晓青道:“瞧你这小徒弟认真的样儿,倒让我想起你小时候了,也是这个样儿,正儿八经小老太太似的。”
顺子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杏儿,心说,师傅小时候?莫非师傅小时候这位公公就跟师傅认识了?两人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
晓青咳嗽了一声:“细节上认真才可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厨子。”想起师傅问狗子:“师傅跟先生可吃了?”
狗子点点头:“梅先生说昨儿让师傅做的碎金饭勾起了馋虫,师大伯就做了,梅先生说师大伯做的不如师傅的好,叫师大伯跟师傅好好学学。”
晓青摇头失笑,高炳义如今的厨艺,已难逢敌手,可梅先生仍是能挑出刺来,实在难伺候的紧,却想起什么,拉着林杏儿:“对了,你快跟我看看师傅的手腕子,六年前跟韩子章比试的时候断了,后来虽接好了,却始终使不得力,也不能上灶了,当时我还想,若是你在就好了,不想你真来了。”说着把林杏儿拽到了客院里。
先生一见林杏儿愣了一下,虽昨儿在宫宴上就看出皇上跟前儿的林公公像是跟晓青认识,两人太过默契,绝不像圣人,可也没想到他会跑到安府来,还跟这丫头如此亲近,看上去就像姐妹?
梅先生暗暗摇头,自己想什么呢,这一个太监怎么会是姐妹?
林杏儿的身份实在不好解释,这假太监的底,可不能翻出来,翻出来就是欺君之罪,晓青便仍说是老乡,虽这老乡有些站不住脚,总比揭穿了强。
晓青也刻意避开林杏儿的身份不说,只说她会医术,让她瞧瞧师傅的手腕子。
郑老爷子却摇摇头:“不用瞧了,如今有你这丫头,厨行也眼瞅着就太平了,师傅上不上灶有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厨子,哪怕年纪再大,对于上灶也有种莫名的执着,尤其师傅这样的顶级大厨,更是如此。
晓青心里知道,师傅只是觉得没有希望,毕竟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而且,当年还是什么神医接的骨,怎会相信看上去十五六的林杏儿:“师傅您就当为了晓青,让她瞧瞧就好,如果真不成,晓青以后再也不会提起此事。”
梅先生:“你这老头子还真是,这可是晓青丫头的一片孝心,你便不想领你徒弟的孝心,难道不想想老夫,老夫可是好些年不吃你做的碎金饭了,高炳义做的,晓青丫头做的,虽都过得去,到底不如你这老头做的地道。”
这句话倒把老爷子说乐了,看了林杏儿一眼,看上去比晓青还小一些,这么个小太监能比那些太医的医术还厉害?
却忽的想起了晓青刚说这小子是她的老乡?晓青的来历自己是清楚的,那么这小子莫非也是……心里忽就有了些许希望,如果他是晓青丫头的老乡,说不定真能治好自己的手,想到此,把手腕子伸了过去。
林杏儿捏住他的手腕,只摸了两下便道:“骨头接的还算过得去,只不过并未固定,日子长了产生了异位,关节有些畸形。”说着用力一捏关节处,老爷子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晓青着急的道:“你就说能不能治好我师傅吧。”
林杏儿白了她一眼:“这天下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狗子跟顺子互相看了一眼,心说,师傅这位老乡还真是敢说啊,。
梅先生却兴奋了起来:“你是说郑老头的手腕能治好?”
林杏点头:“若当初断的时候是我接骨,老爷子这手早好了,哪还用等六年之久,如今却要费些事儿。”
看了晓青一眼,晓青忙推狗子快去拿纸笔过来。
狗子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笔墨纸砚都摆在了桌子上,林杏儿想都不用想,提笔开始写方子。
放下笔,梅先生不禁赞了一声:“好字,倒是比晓青丫头强多了。”
林杏儿撇撇嘴:“先生拿我的字跟这丫头比,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这丫头写的哪儿是字,蜘蛛爬还差不多,也就她那名字,写的还看得过去。”
晓青脸一红,瞪了她一眼,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梅先生却道:“这话真是,当日瞧这丫头签名,还真把老夫唬住了,后来才知道……”说着看了狗子顺子一眼,顿了顿笑道:“要说晓青丫头是个厨子,会做菜就成了,字写的好坏并不要紧。”
众人都笑了起来,晓青却不以为意,字难看点儿怎么了,也就是在这儿,现代还有几个写字的,拿着林杏儿的方子扫了一遍,递给狗子:“你去安和堂抓药,跟药铺的伙计说是外敷的,记着把方子拿回来。”
狗子应了一声去了,不大会儿功夫,狗子便回来了,手里捧着制好的药膏,安和堂颇会做生意,除了卖药看病,还代为熬药制药,不然,等回来再熬制,又不知费多少工夫了。
药来了,林杏儿瞧着老爷子:“您老可得忍着些,您这腕子有些错位,我的把骨头正过来,才能敷药,不然,您这腕子再过一百年也好不利落总裁老公有点贼。”
郑老爷子如今是真信了,若不能治好她断不敢如此说,点点头:“你正吧,这点儿疼老夫还受的住……”老爷子正说着话儿呢,忽就听咔嚓一声。
除了晓青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便听林杏儿开口:“好了,敷药用夹板固定,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老爷子就忍忍吧,只要老爷子照着我说的做,三个月后,我保证您这手腕恢复如初。”
众人都给她这神乎其技的接骨之术,镇住了半天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高炳义才道:“也就是说,三个月后老爷子就能上灶了。”
林杏点点头。
晓青兴奋的道:“太好了,师傅您听见了吗,您能上灶了。”
即便已经历经风雨,老爷子也不觉心中欢喜,对于一个厨子来说,不能上灶也就没了指望,即便已是暮年,仍不想丢弃干了一辈子的手艺,毕竟他是一个厨子。
治好了师傅的手,林杏儿又嘱咐了怎么换药,怎么锻炼手指关节,以及需要注意什么,便跟晓青出了客院,回了晓青这儿,却正瞧见仆妇往香炉里添香,大概是想驱散屋里浓重的麻辣味儿。
等仆妇走了,林杏儿却走了过去,手扇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把自己的茶盏拿过去,掀开香炉的盖子,直接浇了下去。
晓青一愣:“你这是做什么,香炉招你了啊。”
林杏儿却没答她,而是伸手进去捻了些香炉里的香灰,闻了闻,走到窗前对着亮儿,仔细瞧了瞧,脸色变了几变,看向晓青:“这香你用多久了?”
晓青摇摇头:“我是厨子,不能用香水,自然这香也不大喜欢,只不过,仆妇偶尔点了熏熏屋子罢了。”
熏屋子?林杏儿冷笑了一声:“怕是熏人还差不多。”说着,瞪了晓青一眼:“你这丫头还真心大,着了人家的道儿,还迷糊呢,你可知这香里有什么,这里有灵香草。”
晓青愣了愣:“什么是灵香草?”
“你还真糊涂,灵香草便是零陵香,乃是古时候制香的熏草,味辛温无毒,入太阴,阳明经,主治伤寒、感冒头痛,胸腹胀满,下利,遗精,鼻塞,牙痛等症。”
晓青疑惑的道:“听上去很好啊。”
林杏儿翻了个白眼:“是好,却有个要紧的禁忌,忌孕妇,你明白什么意思吗?也就是说,这东西有避孕的功效,即便无毒,天长日久的用下去,除非大罗真仙下凡,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林杏儿的话音刚落,安嘉慕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脸上看上去平静,眼里的风暴却是谁见了都忍不住哆嗦,他走到林杏儿跟前:“你刚说的当真?”
后头跟过来蹭饭的岳锦堂,也是异常震惊,没人比他更清楚安嘉慕多想要子嗣,尤其娶了晓青这丫头之后,更是跟魔怔了一般,恨不能晓青立时就给他生一窝,如今却发现,是有人刻意不想让晓青有孕,怎能不怒,此人的心思真真恶毒之极,这是想让安嘉慕断子绝孙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略一琢磨,岳锦堂不免心惊肉跳,莫非是安侍郎的夫人谢氏?除了她,真想不出谁会这么干,毕竟,如果晓青始终不能生育子嗣,安家的大房势必要过继二房的侄子过来,如此一来,整个安家的家产将来不就落在谢氏手里了吗。
只不过,安嘉慕这个大伯虽霸道了点儿,却极为大方,从不曾亏待谢氏,何至于如此狠毒,而且,竟然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却,这家务事最是麻烦,自己一个外人不好掺和,有心回避,却见这死太监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