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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刘妈妈推心
刘妈妈接过茶盅,悠哉悠哉的喝着,直到一碗茶喝尽,估么着钓人胃口也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道:“如意啊!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没少为咱们宣芳馆添进项,这些年,什么紫英、红翡、绿柳,花魁一茬茬换,可是不倒的唯属你的百花醉,你的供奉,就是比她们加起来,还要多些。妈妈在这里要谢谢你了…………”
如意一听忙起身回了个礼,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刘妈妈开口夸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头。
果然,又听刘妈妈道:“妈妈也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你说你现在闲下来了,也没有个打算,妈妈我催你了吗?没有吧?你去瞧瞧同你一齐进馆的樱桃和紫鹃,她们早都能独当一面了,咱们馆里,现在除了倚翠、姚黄,便是她俩了。”
刘妈妈见如意低着头,不禁笑了笑,凑过去拉她的手,“我知道你和她们不同,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姑娘,可是咱们说句天地良心的话,哪个姑娘打娘胎里生出来就天生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女表子命?何况你都走了这一步了,不认命也不行,妈妈不想逼你,毕竟咱们娘俩这些年相依为命,宣芳馆也算是靠着你才起来的,可是妈妈也不得不为你日后打算,你都已经二十了,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难不成以后还要当一个老姑娘不成?妈妈知道你心里有人,你还在等着那个——”
“妈妈!”如意抬起头,迅速打断了刘妈妈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我师傅,不是——”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那样薄情薄性的人,幸好是师傅,否则,就凭他这些年把你扔在这脏臭不堪的地方不闻不问,你若跟了他,我也是不依的。”
刘妈妈见如意不说话,也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试探道:“听说姑娘今儿个往几个府里递了条子?可有什么心思?曾家就算了,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曾家那个夫人却是个不好惹的泼皮破落户,史家孔家倒是门第高一些,家风听说也不错……对了!听说七皇子来了金陵,若是得了他的青眼可就是……”
“妈妈!”如意不悦的沉下脸,打断了刘妈妈的话。
刘妈妈讪笑了两声,道:“知道你没看中那个姓周的小子妈妈就放心了,商人重利,他家里虽然有钱,那个年纪,想必妻妾也少不了,未必会把你放在心上——妈妈是怕你被骗。”最后一句倒是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了。
如意不为所动,笑着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替刘妈妈斟满了茶水,轻描淡写的道:“妈妈,咱们之前可有言在先,我替宣芳馆挣银子,妈妈不管我接客,您可不能看着我这几日歇着了就要反口,咱们之间,可是立过文书在官府那备过案的!”
刘妈妈是何等精明的人,心中即便有一抹不自在也不会放在脸上,当即笑了笑,甩着帕子道:“诶呦!瞧姑娘说的,白字黑字,谁还能赖了去不成?我也就是想起来从前你说过,大约这个日子你师傅就来了——这不是瞧着你这几日没精神才上来看看?得!是我多事了还不成?我这就走,这就走还不成吗?”
刘妈妈脸上笑着,心中却暗暗叫苦,知府大老爷想叫她把如意送到七皇子的床上去,可是谁知道,如意看着是宣芳馆的人,可实际她却管不着人家!这事儿弄的,跟她多想攀了这富贵门似的——富贵岂是那么好攀的?搞不好,就是脱层皮、丢了命的事!
看刘妈妈的样子也不像是死了心了,如意没有起身,只让燕燕送了出去。燕燕很快便回来了,见如意脸上愁容不展,转了转眼珠,忽然道:“姑娘,明儿就是端午,秦淮河上有龙舟比赛,咱们不如到秦淮河那边逛逛——一来,自然是姑娘整日在楼里,颇为烦闷,咱们出去见见风儿,解解闷儿;这二来嘛,往年金陵几个世家都会参加,您若是巧遇了几位少爷,他们还能装着不认识姑娘不成?”
如意拧着眉,满目愁容,“他们都是世家公子,即便是见着了,想必也会躲得远吧?我这样的身份,何必又凑到跟前去自讨个没趣?”
“姑娘这话就不对了!”燕燕一插腰,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所谓人在情在,他们看见姑娘,自然就会想起姑娘的帖子和姑娘的百花醉来,多一份情面在,还怕他们以后不来吗?”
如意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手上的羊脂玉贵妃镯,芍药结成的并蒂花开模样,富贵又寻常,忍不住满心郁结的叹了口气。第二日便是端午节。
原本沈家是决定提前一天动身前往镇江,去钱塘江看赛龙舟的,结果沈老夫人这一病,只能作罢,钱管事赶忙去了秦淮河边上的望江楼,结果商量来商量去,望江楼却只能腾出两个雅间。
到了端午节这日,平时便游人如织的秦淮河更是人声鼎沸,往日漂在河上的画舫都不见了踪影,本来未见宽阔的河面忽然显出一幅宽广来,十几只做工精巧的龙舟停在岸边,每只船边都站了个身着不同颜色衣服的长衫管家,竟似商量好的似的没有重样。
锦棠两世加起来,这样抛头露面的机会也不多,一路上她强忍着没有转头跟着绿袖往车窗外探头,等到了望江楼的雅间,她忍不住匆匆摘了幕离,朝着窗子外好奇的望去。
望江楼有六层,是个转角的小楼,钱管事订的雅间在五楼。
望江楼的观景包间够大,长辈们占了一间,沈家的几个老爷自然被请到别的雅间去了,长辈们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沈老夫人和秦氏这些女眷。
小辈们这件雅间中,锦棠因为与从小便与哥哥们熟识,加之关系又好,只象征性的在中间隔了个屏风。
沈二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人群,忽然笑了出来,“那个!看见了没有?就那个穿着大红色杭绸直袍的像个骰子似的圆球,他不是曾家那个少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