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37章 一同回余州老家(3)
这余州乡下夏日比沙城凉快许多,特别是一到晚上,凉意更胜。
霆珍到这里,离了母亲的管束,又仗着哥哥姐姐的宠爱,只任着自己的性子来,每晚也不睡自己的小床,专门跑去和金蔓挤一个被窝,只把个被窝拱得暖哄哄的,两个人又笑又闹,阿芜每每看着嘻笑的两人,也忍不住笑着直摇头。
珍珍睡觉不老实,又贪凉快,半夜里每每趁金蔓不注意把手脚都伸出被子外面,金蔓睡觉倒是警醒,总是给她轻悄悄地盖好。
这一天晚上似乎还刮了些凉风,林金蔓想起祖母的叮嘱,让阿芜找床薄被给邵霆玉送过去,阿芜把被子找出来,正要送过去,扭头又见洗好的衣服还堆在床上,想二人马上要洗漱换衣,便又放下被子先忙着叠她们二人的衣服。
林金蔓见状道:“那我给大哥拿过去吧。”
待她抱着被子来到邵霆玉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便伸手轻轻拍了拍门,喊了声:“大哥。”
只听到邵霆玉应了声:“进来吧。”
林金蔓帮他把被子铺好,又不放心地交代道:
“我们这里晚上凉,你可别学珍珍,晚上贪凉快不盖被子。”
邵霆玉见她拿自己当小孩子,笑了一声道:
“放心吧,我可学不来她。”
林金蔓扫了一眼屋内,见有几件衣服散乱地搭在案几上,想应是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便走过去边整理边说:
“我帮你收拾一下。”待她将那几件衣物理顺搭在手臂上要离开的时候,瞥见邵霆玉脸上竟有扭捏之色,一低头看手上的衣物有两件是贴身的内衣,一时脸上也有些泛红起来,转念又替他解围道:
“不打紧的,珍珍的衣服也是我帮她洗熨的。”
邵霆玉淡淡地说:
“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
林金蔓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会做的事多着呢。唉呀——”
“怎么了?”邵霆玉被她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定是那天来的时候,你非要去提那么沉的箱子,你看这里都磨破了。”
金蔓走近他,将一件长衫的袖口处抬高起来给他看,邵霆玉只觉得那手朝他抬起的一瞬间,一股少女的清甜香气袅袅朝他袭来,一时竟说不出来话。
林金蔓见他不答话,只道他一个男子,不懂这些,便胸有成竹地说:
“不怕,我会缝,等我缝好了再给你拿过来,大哥早些歇息吧。”
她说罢冲他温婉一笑,一闪身便走出了房门。
邵霆玉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她刚才收拾衣服的案几边,又流转至被她整理得利利索索的床铺上,只觉得胸中生出无数根小巧柔软的羽毛,那些羽毛轻轻地、不停地在他心底飘浮抚弄,只叫他的心里满满地都是她刚才临走前那温婉秀美的笑脸。
第二日,邵霆玉提醒她,是时候可以去镇上把照片取出来。
霆珍昨夜缠着林金蔓给她讲故事,只把金蔓困得要睡晕过去,那故事从嘴里讲出来,连自己都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了,霆珍还在兴奋地自顾自地笑闹,这会子,日上三竿了,还睡着不肯起身。
于是邵霆玉和林金蔓只二人一同去取照片。
此时正值盛夏,余州乡间的夏天,不怎么闷热,一路是田间风景,开阔的视野满目皆绿,只叫人心情舒畅,二人一路走一路闲聊,忽地看到前方是一大片瓜地,瓜藤不高,都顺从地搭在瓜架上,绿绿肥肥的叶间挂满了娇巧新鲜的小瓜。
林金蔓一时来了兴致,从田硬上跳下去。
那瓜也不知是个什么瓜,糅杂着翠绿和嫩黄两种颜色,瞧上去翠生生、嫩乎乎的,透着一股子新鲜和可爱。
林金蔓忍不住蹲下身去,扯下一个小瓜,那瓜身上还留着昨晚的露水,面上干干净净的。
她把瓜放在鼻子底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张开嘴咬下一小口,一丝清香瞬间流入唇齿之间。
她也不顾忌,把瓜伸到邵霆玉面前,说:
“大哥,你也尝尝,好甜的。”
邵震玉见她兴趣盎然,伸手过来,却不接瓜,只抓着她的手腕在她刚才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果然是满口清澈的香甜。
金蔓见状有点急了:“大哥,这一头是我咬过的。”
邵震玉却不以为然,英挺的眉头挑了挑,接着又咬了一口。
林金蔓觉得脸有些发烫,把那瓜往他怀里一塞,忙又蹲下去找别的瓜。
等她挑挑拣拣,又摘了一个更大的,刚站起身来,忽听得不远处的瓜棚里传来守瓜老汉一声大喊:
“是哪个狗东西,又来偷我的瓜啰!”那一嗓子只把林金蔓惊得手足无措。
万般慌乱之下,林金蔓看到一旁有间低低矮矮的草屋,也顾不得想那屋里有什么,直拉了邵霆玉就往那屋里躲。
直到进了屋才发现,竟是一间猪圈,里面臭气烘烘,真熏得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可回头又没有退路,那老汉一声又一声的叫骂好像马上要冲到他们两个眼前来。
邵霆玉环顾四周,发现堆满农具杂物的墙角处垂着一块破布帘,便拉了林金蔓,二人藏身到这破布后面,万一那老汉进到这猪圈里来,还能抵挡一阵。
这破布帘只隔了一块极狭窄的空间出来,脚下横七竖八地推着各种杂物,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林金蔓调整了数次姿势,几次欲要站立不稳,亏得邵霆玉一把将她扶住,自己往墙边靠稳,再让林金蔓微微倚靠在自己身上。本就狭小的空间,脚底下是堆砌的杂物,再挤上他们两个,简直就不像个样子,林金蔓感到一阵阵窘迫,脸上又开始发烫起来。
那老汉的叫骂声渐渐逼进,只听那猪圈的破门“吱呀”一响,那骂声随即破门而入:
“狗东西,等我逮到你,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因那老汉说得一口余州方言,“狗东西”一直被他说成“狗登西”,而且一声比一声高。
林金蔓窘迫至极,反觉得好笑,又不敢出声,只那笑意随着那老汉一声比一声高的余州方言愈发浓烈起来,直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邵霆玉只觉抓住自己臂膀的那只手开始微微振起来,就连林金蔓的头发也跟着抖动起来,知她是在笑,又气又恼,低声吼道:
“你还笑!我邵霆玉活到如今,还没有这么狼狈过!”林金蔓微微抬头,他看她往常如雪似玉的面孔此刻笑得通红透亮,光洁的额头渗着几颗小小的汗珠,手里竟然还不忘拿着刚刚摘下的那个瓜,一时又觉得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看着她又复低下头去,心下有心逗她一逗,便抖抖被她抓着的那只手臂,悄声说:“诶,看我。”
林金蔓毫无防备地抬起头,只见邵霆玉两只略显狭长的眼睛使劲地睁着,两只黑黑的眼珠却落在自己的鼻尖上,生生地做出一个“斗鸡眼”的样子出来。
林金蔓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手中的瓜也掉了,落在地上的农具上,砸出一声脆响。
这下那个老汉可算是逮着了,快步过来一把扯开布帘,见到林金蔓和邵霆玉,一时之间那老汉愣在原地,一双老眼瞪得生大,正要开骂的一张嘴登时半张在原地,那神情说不出的古怪滑稽。这老汉之前往林家老宅送地租的时候,见过林金蔓的,便认得她。
他只怕是做梦都没想到是这样两个金尊玉贵的人,有一天会到他的地头上来偷瓜。
林金蔓知是这老汉认出了他俩,忙拽着邵霆玉走出墙角,又拉着邵霆玉向这老头鞠了个躬,嘴里说:
“抱歉了,老伯,我们两个贪玩摘了您老的瓜。下午我差人给您把瓜钱送过来,对不住了。”
说完扯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邵霆玉飞也似地往外跑。
一直快跑到老宅,林金蔓想起今日出门的目的,惊呼一声:
“糟了!忘记取照片了!”
邵霆玉抬头看看阴沉的天色,好似马上要下雨的样子,便说:“今日算了吧,前天父亲派人送信给我,北大营有要事,让我明日就回沙城去,我明日顺路去拿。”
“对了,那日我祖母专门把你喊到房里,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老人家说,”邵霆玉用狭长的眼睛瞥了一眼她,“你这个人——”
见林金蔓竖起耳朵欲听下文,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
“她老人家说,你这个人,最是蠢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