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陈五叔额头上有大颗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胸膛起伏个不住,待看见陈霄手里的孝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陈五叔喘匀了气,愤恨的扫了陈霄以及灵堂上的众人一眼,焦急的看向灵堂外面。
陈霄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从外面进来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个头发胡须全白的手拄拐杖的老爷子,后面跟着的是陈三叔和一众本家们。
陈霄的脸唰的白了,眉心微皱。
陈五叔的脸上得意起来,狠狠的剜了陈霄一眼。
白氏在陈霄身后拉了拉陈宵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问道:“霄儿,族长来,是给你爹爹上香的吧?”
陈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白氏摇摇欲坠的身体,拍了拍母亲的胳膊,示意苏妈妈扶住白氏。
将手中的孝盆放在灵前,陈霄接过碧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又将帕子交给碧叶。
迎出灵堂外,陈霄脸上已经带着十分的悲戚,满眼是泪,快步到了族长陈瑞平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拉着族长陈瑞平的前袍大哭着道:“太爷——!”
“我爹爹…他…”
“他去了!”
陈瑞平一把将陈霄拉起来,脸上神情慈爱兼有几分痛惜:“九丫头,快起来,太爷面前,还这么多礼!”
陈五叔抢了过来,一把扶住陈瑞平的胳膊,警惕的看着陈霄道:“族长,您可别被这个丫头蒙蔽了,这丫头阴险着呢!”
“就连那杀人不眨眼的牙兵都栽在她手上!”
陈瑞平捋了捋胡子,瞪了陈五叔一眼呵斥道:“老五!怎么说话的,九丫头一看就是跟她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小身体孱弱、弱不禁风,怎么能是杀的了牙兵人?”
“想必是九堂留下的帮手罢!”
陈五叔还要再说,陈三叔使了个眼色,又看向陈霄,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好了,九丫头,你快别顾着哭了!”
“阴阳先生可批了吉时?”
“你爹什么时候下葬?”
陈霄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道:“就….就是巳时!”
“巳时?”陈三叔和陈五叔对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惊讶不已,这眼瞅着时辰快到了,还好他们来的快。
陈三叔脸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情,咱们族中长辈没有到,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敢擅自做主?”
陈五叔嘴角朝下撇着:“三哥,别跟这九丫头啰嗦,还好我跑的快,方才她正要摔盆呢!”
听了陈五叔的话,一同来的本家们,纷纷炸开了锅,高声议论起来:
“什么?”
“摔盆?”
“她一个丫头,居然摔盆?”
“胡闹!”
“我就说么,家中没有个男丁,支撑门户,不是好兆头!”
陈瑞平闻言没了方才的热络,上下打量了陈宵几眼,率先朝灵堂内走去,跟来的人纷纷跟上。
陈三叔路过陈宵身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陈五叔趾高气昂的跟在后面。
陈霄看着眼前大声叫嚷着的族亲们,眼中满是怒火。
爹爹陈九堂早年贩私盐起家,做了海盗头子,后来拿钱铺路,洗白了身家投到董昶手下做了偏将。
浙西阆山守将王印叛乱,攻占了浙东、浙西诸州,被董昶抵抗住了。
董昶升任临安刺史时,任命陈九堂为都指挥使,后来浙东观察使刘翰以两万兵力攻击浙西,被陈九堂击败。
光佑三年,董昶被任命为浙东观察使,陈九堂为临安刺史。
当年,镇海军发生叛变,陈九堂利用出兵平叛之机,攻取了苏州。随后被任命为镇海节度使,驻江宁,拥兵十三部,成为浙西强镇。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爹爹发迹后,没有忘记了陈氏族人,银子一车车的运回去,盖祠堂,修祖坟,买祭田、办族学。
回回族里来信,爹爹都直接拨银子回去。
这江宁府中最好的地段、最好的铺子,由着他们挑!
要银子给银子,要人还是给银子。
谁承想,竟然喂出一帮子白眼狼来!
爹爹离世之时,阮姨娘还没有生产,只要不走漏消息,她瞒些时日,等待阮姨娘生产不是问题。
谁知这些族亲们,迫不及待的来陈家,意图昭然若揭,还将她早就计划好的都打乱了。
想到这,陈霄心内鄙夷不已。
立在原地,深吸了口气,陈霄平复了心绪后,朝一旁的碧叶和碧姿招了招手。
两人快步走了过来,陈霄嘱咐了几句,两人频频点头后,悄悄的离开灵堂。
陈霄快步进了灵堂,陈瑞平正给陈九堂上香,跟着来的一干人等,有的嚎啕大哭着,有的神情肃穆,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仰头四处打量着。
陈霄的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提的高高的,这些人三天打了个来回,千里迢迢的将族长搬了来,想必是想好怎么吃绝户来了,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面叫人搬椅子扶着族长陈瑞平坐下,一面叫人上热茶,陈霄将一众仆从指挥的团团转。
看着陈瑞平坐下来后,陈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接过丫鬟手中的热茶,亲手奉给陈瑞平:“太爷,不知您要来,若是知道,我必定亲自去城门处候着。”
“还请您原谅小辈的失礼。”
陈瑞平接了茶,慢条斯理的品着,一旁的陈三叔斜着陈霄,指责着道:“九丫头,你确实不知礼数,你爹过世,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说请我们来帮衬着料理,也不说打发人回老家报丧,居然悄没声息的就要发葬你爹,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亏的你爹,日日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也太不孝了些!”
陈霄瞥了陈三叔一眼,没有理会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只对着陈瑞平行礼道:“太爷,时辰快到了,我爹该起灵了….”
“起灵?”陈五叔撸起袖子,瞪着陈霄拦道:“起什么灵?”
“族长发话了吗?”
“摔盆人选定下来了吗?”
“嗣子商议好了吗?”
“你就催着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