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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第一道大门,是一个超大的院落,绿树成荫,修竹成林,几乎难得见到人影。如果不是看见醒目的白线条黄线条,真的想不到这里就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监狱。
看见一个女警装扮的女子走过来,许君宁叫住了她,“你好!请问你们的王所长在哪。”那个女警停止了脚步,用职业性的机警,打量着他们,说:“你们俩是什么人,来找王所长有事?他在行政楼里办公。”这个女警的脸型很甜美,警服扎腰穿着,显得有些凸凹,有些婴儿肥。“噢,行政楼在哪里?”许君宁继续问。女警用手一指,右边,那一栋三层小楼,“在二楼,这个办公室就是。”许君宁连声说谢谢,女警一句“不用”扭身走了。她走起路来挺有精神,腰间一圈大钥匙夸张地叮当叮当响,看起来她应该是在当班。“看什么看!要不要我问问她的名字,职级,手机号码。”这女军官更机警,留意到李林熙的某一个眼神,担心自己昨晚是不是打开了一个笼子,放出来一头久困的猛兽。
“哪有哪有”,李林熙有些窘,闻到甜醋味。他不想久留,拉着许君宁,慌忙上了二楼。
真想不到,王所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大威猛的体格,反而是一个很瘦小的个子,他穿着小号的警服,眼神如鹰。
李林熙自我介绍,说明来意。“秦秀书记派你来的?我明白了……秦作民那个无赖,是条没骨头的恶狗,整天叫嚷着要立功呢。”王所长的真名叫王珏。听说李林熙两个是秦秀书记派来解决这事情的,心想这必然是心腹大臣,必然份量不一般,他的心里有数了,立即换了一副热情洋溢的面孔,热心倒茶,敬烟,被李林熙好言谢绝了。王珏是一个以工于心计闻名的人……他接着说:“咬人一口,虽不致命,也会得狂犬病。你怎么样堵住他的臭嘴?”
李林熙道:“我对秦作民非常了解,今日肩负重任,自然是有备而来,只要先打个电话就行。”于是,他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拨电话,“喂,秦叔叔。”他不会是打给秦秀吧?“我是李林熙呢,向您问好。很久没来看您啦!秦作民让我捎给您一千块钱,做生活费,下午就给您送过去,家里还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他出了这一档事,苦了您了……您别哭,等会让他给您通个电话,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啦!让他安心改造,洗心革面,从头开始,做个好人。”
“高啊!老弟果然是一等一的高人,一招致命!”须臾之间,寥寥数语,王珏就对李林熙有了一个极高的定位。“他抽烟吗……现在应该抽烟了,给他捎二条进去。”王珏的态度显得亲切而友好,他的确是一个心有城府的人。
他们下了楼,穿过院子,看见院子里有几个人在劳动,清一色的光头,穿着黄色的号衣,“承看xxx”,可以明显地看出,这是在押的犯人。他们看见所长一行人走过来了,都停下手里的活,行礼,“干部好!”恭恭敬敬地。“好好干活,不准调皮。”王珏威严地教育他们。犯人们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回答:“听到!谢谢干部!”都表现得特别温顺。“犯人还可以出来吗?”许君宁好奇地问,王珏答道:“这是刑期短的犯人,我们管他们叫外劳。我们通常把判一年以内的犯人,留在看守所劳动,不送往劳改所了。”
他们沿着女警走过的路线,又来到一个大铁门前面,上面写着“监区重地闲人勿入”八个字,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王珏带他们俩越过警戒线,开门而入。在自家的势力范围内,他自然游刃有余。
他首先带他们走过一溜审讯室,来到一个小卖部。“拿两条烟,和天下。”李林熙说着,打开了手包。“没有。这里咋能有那么好的烟。”小卖部的女店主回答道。“给他拿两条白沙就行。”王珏告诉李林熙。一百七十块,一共。
买好烟,沿着走廊,他们来到看守人员值班的工作室。“是你啊!”又看到那个女警,李林熙有些意外,真巧。那女警惊讶地看着俩个不速之客,“你们这是……”在后面一路巡视过来的王珏走上前,赶紧说:“这是秦秀书记派来办事的人,介绍一下,他叫李林熙……领导,这是我们的警花呢,叫杜小会。”哦!杜小会,他们握了一下手。
“你先把烟放在杜小会这儿吧。”王珏对李林熙说着,然后,吩咐一个男警认真值班,然后叫杜小会打开一道沉重的铁门。墙头的两边,那二个红色的大警铃像狰狞的怒目,触目惊心。“我们先去上面看看,震慑他一下,给他造成心理压力。顺便,带二位参观一下,一定难得进来看看吧,不要拍照就是。”王珏的攻心计,表现得造诣深厚,很专业。李林熙自然听他的安排,让他做主了。
他们首先看到一条宽敞的通道,一排黑色的监狱门,在每个门口都挤着一片光秃秃的光脑壳,吓了李林熙一大跳。
特别吸引眼球的是,在一间小的监室里,只关押着一个犯人。由于空间太狭窄,那人连身躯的站不直,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这是禁闭室,这人想以自杀来逃避法律追究,所以重点监控。好死不如赖活着,赖活也别进监狱,这话有理……这一条大通道,犯人们都管它叫河道。不是乾隆皇帝的河道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出了监室门,就好比鱼儿回到水里,有相对的个人自由啦!”王珏若无其事地走着,杜小会在最后面紧随。李林熙和许君宁走在中间,许君宁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气,逼人而来,习惯地拉着李林熙的手。
“这儿一共有二十间监室,十六间男监室,三间女监室,一间禁闭室。”一行四人沿着通道前行,所经之处,引来一片惊呼,“美女军官,美女吔!”犯人们久未见过女人,自然是如饥似渴的。“你们再闹看看!”王珏吼道,“不敢不敢,干部!”看来,王珏的杀气还是蛮重的。
女监室的女犯人,就没有那股热乎劲儿,呆呆地挤在门口,盼望着能与她们有关的好事儿,从天而降。
王珏对她们板着脸,没有啥好脸色。
许君宁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问:“居然有这么多女犯人,她们都犯了什么事?”杜小会答道:“跟男犯人一样,故意伤害,贩毒,诈骗呗,什么人都有!她们整人的手段很残忍,很变态,用杯子夹,用烟头烧体毛,我经常要以武力弹压……”许君宁第一次感受到、阳光下的角落里的丑恶和恐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李林熙感觉到了,那一股电流。
在通道的尽头,有一个跟通道一样宽的楼梯,楼梯口站着一个武警,手握微型冲锋枪,腰间可以看到满满的子弹夹,神情凛然,威严不可侵犯。
监室被特意设计成平房,楼上的露天走廊,宽阔得几乎可以行车。从走廊上,可以看到监室的每个角落,俯视而下,一览无遗。
在每个监室的后面,都有一块像天井的空地,作为犯人们的空间。每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在押的犯人们被允许在这儿活动、做操,他们管这叫放风。
他们一路走来,看见他(她)们有的在散步,有的在交谈,有的隔着钢丝网、望着逼仄的天空在冥想。百人有百态。
走到十六号监室,王珏对李林熙悄悄说:“29号就是。”
李林熙用余光冷眼瞅着他。只见身陷囹圄的秦作民,穿着号衣,剃了光头,跟同监室的其他犯人一模一样,哪里还会有财政局局长那不可一世的神采。
“老弟,老弟……李林熙啊!”秦作民显然看见了他,手舞足蹈,俨然抠到了救命稻草、大救星降临啦!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冲他走过来,兜头二个大耳光,一边一个,二声噼噼地脆响,毫无征兆,“你TM在做白日梦吧!惊扰了干部,不怕大难临头!?
”王珏低声说:“打他的人,犯故意伤害罪,是学习组长,他们叫作牢头。”王珏对打人事件司空见惯了,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可怜的秦作民,被打得满脸发红,眼含满眶热泪,发出丧家之犬似的绝望的呜咽、眼巴巴望着昔日曾经称兄道弟的李林熙不动声色地离他远去。
32.《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