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慎三没有明确答应只要有人出钱堵上三个亿的大窟窿,无论是不是铭刻集团拿的都可以,但话里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雷震天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赵书记够意思,雷某想交了你这个朋友了,不知道是否高攀得上啊?”
赵慎三再次露出跟他身份无关的痞子相,油滑的说道:“这就要看雷总最终处理这件事的结果能否让赵某完成任务了,如果能的话,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赵某怎么会不答应呢?”
“哈哈哈!赵书记快人快语,我喜欢!那就预祝咱们早日成为朋友吧?来,干杯!”雷震天笑道。
三个人举起杯子,把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
赵慎三说道:“既然咱们达成了共识,我就不在江州多呆了,免得横生枝节,明天我就回云都,希望二位不要让我为难。”
雷震天答应了,赵慎三也就表示要告辞,连他们挽留身为恳切的午宴都没有参加就匆匆离去了。
回到宾馆赵慎三直接办理了退房手续,下楼三折两弯之后,铭刻集团就失去了他的踪迹,他们去机场打听也没查询到赵慎三离开的消息。雷震天听到汇报虽然也是暗暗猜疑,但最终还是觉得赵慎三一个急于立功的人,不可能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人家也许暗地里有情人什么的需要会见,就不必穷追了。
其实赵慎三根本就是一个极度自尊的人,他这次吃了瘪心里怎么会好受?更加对雷震天提议的方案持有两手打算,觉得如果回去后事态不对头,这个方案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他怀着一腔愤怒,还是希望彻底查办这些蛀虫,故而,他还有着另一套行动方案。
一下午连晚上,赵慎三在江州马不停蹄,他见了好几个人,做了好多准备,因为这是他的绝密计划,咱们暂时还不得而知,等事态发展下去再叙述吧。
赵慎三的离开没有他跟雷震天说的那么快,直到第二天下午,机场才出现了赵书记的身影,他不再隐藏踪迹,高调的离开了江州返回南州了。
当晚,赵慎三约好友乔远征一起小酌几杯把酒聊天。乔远征跟赵慎三好久没有一起坐了,也有些话想告诉赵慎三,自然欣然答应。两人还是去了丰收园,先泡进温泉池子里放松了。
乔远征看着赵慎三靠在池子边上兴趣索然的样子,调侃的说道:“赵书记情绪不高啊,怎么了?我寻思着你最近坐着宇宙飞船光速上升,应该是意气风发得瑟不已的啊,怎么这么一副倒霉相?”
赵慎三索然的叹息一声说道:“唉,远征兄,我想辞职了,他妈的这官当得真操蛋!”
乔远征“忒儿”的笑了说道:“查案子一腔凌云壮志,踢铁板瞬间心灰意冷,可以想象!”
赵慎三睁眼瞪了乔远征一眼说道:“好嘛,看着兄弟倒霉,你倒才情大发,都能出口成章了,诸葛亮一样的故弄玄虚,难道我的遭遇你知道了?那才叫见鬼了呢!”
乔远征又是一笑说道:“虽不知道,猜也能猜出个**不离十吧。为了让你服气,山人就帮你分析一下吧,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请狗头军师明示。”赵慎三装模作样的一抱拳说道。
“觉得自己上当了吧?嘿嘿嘿,一开始觉得自己神气得很,连前政法委书记都能查,结果却发现沾了两手湿面粉,甩又甩不掉,洗也洗不净,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对不对?赵书记,老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增益其所不能’,现在,你正是在经历这种磨砺,如果你抵抗过去了,那‘大任’就降下来了,如果抗不过去软下去了,我估计你这辈子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乔远征真的做出诸葛亮神机妙算的样子,煞有介事的危言耸听,但分析的结果还真是跟李建设告诫赵慎三的忌讳差不多,足以说明他是了解这件事的。
“切,你就站在一边看热闹吧,我可是你兄弟,你能眼看着我被磨砺死?我已经知道我上了当,被省里当成挡箭牌了,但我还真是不服这口气了,像肖冠佳这种人就真的让他过阵子就没事人一般放出来?那我岂不成了草包了,怎么对得起李伯伯对我的信任?”虽然乔远征是莫逆兄弟,但赵慎三还是深知有些话通过乔远征的嘴传到李文彬耳朵里,效果是十分明显的,就故意气哼哼说道。
乔远征不再装神弄鬼了,很慎重的说道:“三弟,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想达到目的,有时候不能过早的泄露自己的底牌。你就是太急躁了,而且太沉不住气,让对手都察觉到你的目的了,当然会不遗余力的想给你制造障碍的。这一点你可比不上郑焰红,看看人家去河阳之后稳扎稳打的步步为营,这么短时间就左右住了局面,李书记可是对她赞赏的很呢。”
听到夸赞妻子,赵慎三在开心的同时,也隐隐然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干笑两声说道:“人家是市委书记,一把手,自然容易站稳脚跟。哪像我,我头上婆婆一大堆呢,而且还是个代理政法委书记,跟郑焰红怎么有可比性?”
乔远征一晒说道:“切!别找理由了,郑焰红去的地方用‘龙潭虎穴’四个字来形容都毫不过分,那里地方势力严重,党政纷争已经成了惯例,佟国杰那么能干一个干部尚且被排挤的呆不住,省里为了保护他不得不把他挂起来另作安排,你以为随便给谁一个市委书记的帽子就能稳住大局吗?毫不客气的告诉你,换了你去也不成!
你肯定想不到,派谁去河阳挑大梁这件事,李书记慎重到何种程度,多少人都把关系做到天上去了他都没吐口,生怕用人不当加重河阳的纷争不良后果,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多种权衡最终还是选定了你老婆!
事实证明也只有人家郑大小姐,能够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该示弱就示弱,该强硬就强硬,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暗地安排,秉着一颗公心绝不任人唯亲,只要能为我所用不论出身门第,这份运筹帷幄的能耐可以说不让须眉,你小子呀,还差点火候!”
赵慎三一听乔远征对郑焰红这么高的评价,用膝盖想也明白肯定李书记也是这么认为的,这让他有了两种情绪,一种是充分了解了郑焰红当初去河阳时面临的困难,也就心疼了她,对她前段时间对他的情绪失控明白了原因。另一种情绪就是对郑焰红萌生了一种由衷的钦佩,略微还有点自愧不如的羞愧跟嫉妒,更有一种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是他老婆般的骄傲。
看着赵慎三没作声,看透了他心思的乔远征接着说道:“三弟,你可要好好对待郑焰红,这个女人那份雍容大度真是世间少有的,你如果摆不正位置,心里存着跟老婆争强斗胜的心思,那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呢!聪明的话,你应该时刻以老婆的成就为荣,并追着她的脚步不断地提升自己的能力跟地位,才能永远保持目前这种双赢状态。”
“看你说的,她可是我老婆,我当然以她为荣,怎么会跟她争强斗胜呢?乔军师,看来你很清楚河阳的状况啊,那么你能不能说说看郑焰红到底在跟谁斗?是不是市长邹天赐?这个混蛋如果太过分的话,我他妈的出马会会他。”赵慎三听乔远征说妻子的境遇,倒把自己一身麻烦给暂时忘记了,气冲冲问道。
乔远征不屑的说道:“你得了吧,看起来你老婆都没跟你说她的环境,那就是说人家根本不希望借助任何力量获胜,要靠自己的能力掌控局面了。
再说了,官场上就算是争斗也是表面亲如兄弟,背地里较量的,又不是黑社会砍人,大刀斧头的明着来,人家一团和气的哪里需要你出面。郑焰红这两个项目如果顺利搞成功了,马上就是轰动全省的大政绩,邹天赐就算彻底安分了,而且河阳的局势十分复杂,也不见得就仅仅一个邹天赐在跟郑焰红竞争,副职们一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够大小姐费心思了。
难得的是无论再难,大小姐都没有跟李书记或者卢书记叫一个字的苦,更没有央求他们出面替她排忧解难,就只这一点,就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了。”
赵慎三骄傲的喟叹道:“是啊,这小祖宗别的不说,要强起来是一个顶十个,别说不跟李伯伯和爸爸说了,就连我这个老公想问问人家的事情,人家都不稀罕讲呢。”
“所以我才让你小子学着点呢!”乔远征说道:“你看看你们夫妻俩,一样样的临危受命,一样样的挑战未知状况,可人家大小姐就能游刃有余,你呢?说起来你还是个男子汉,怎么就把自己弄得死样活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