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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成就喜欢赵慎三这种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脾气,不像有的干部,一出了事先慌了神,只知道跟领导叫苦讨主意,根本不具备应对跟解决问题的能力,而赵慎三则每次都能够非常肯定得把解决意见都说出来让领导参考,这才是堪当大任的人才呢。
“嗯,你知道就好,这一波舆论风潮来的诡异,暗含的玄机想来不用我指导你,那你赶紧妥善处理吧,我马上要到京城去,给中纪委做阶段性汇报,有进展随时跟我汇报。”陈伟成放心的说完,就挂了。
赵慎三暗暗叹息一声,他怎么能悟不透各种玄妙呢?春节过罢,各地市已经开始陆续开两会了,接下来就是省里的会议,马上,今年下半年的党代会筹备工作就要进入议事日程,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现如此不正常的风潮,很显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李文彬,这是有人铁了心要搅黄李书记进京的事情啊!
是啊,赵慎三怎么能不明白呢?其实刚刚大少用那种口吻特意给他打来这个电话,还打到办公室座机用公事公办的通传形式告诉他,就很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如果真是李文彬有意为之的错误,那么,即便赵慎三亲厚他,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愤慨到恨不得把这些播弄是非的小人活生生掐死的恨意。
刚刚听了佟国杰的讲述,又联系到手下人调查到的信息,此刻赵慎三对邹天赐简直是深恶痛绝,他当然知道邹天赐敢这么做,绝不会仅仅因为想要拉住李文彬这个大个子替他挡灾这么简单。
即便邹天赐如何利令智昏,如何肆无忌惮,也断然不敢这么样陷害省委书记的,之所以敢这么做,一定是其背后暗藏着一个权势等于或者大于李文彬的幕后“高人”,是这个“高人”给了邹天赐胆量,甚至,是邹天赐意识到自身的危机后,决然的选择了把赌注押在这个“高人”身上,不成功就遗臭万年!
赵慎三想到这里,摸出电话就要通知外围调查组立刻对邹天赐采取措施,但号码尚未拨完,他却改变了主意,手摸着下巴坐回到椅子上,暗暗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呢喃般说道:“何必打草惊蛇那么早呢?对付你这种卑鄙小人,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较好,闹舆论攻势对吗?你应该比不上我!”
赵慎三对依旧埋在电脑面前整理帖子的丽丽说道:“丽丽,你先不要弄这些了,你马上让方扬送你去一趟河阳,让付奕博协助你,把有关于邹天赐市长在不同场合的会议照片多多的搜集来一些,我们马上要用!唉,可惜了,前几天网友搜罗的有邹天赐不同的名表照片,当时没打印,现在那些帖子都屏蔽了,找不到了。”
丽丽眼睛一亮:“哦,我明白了,你放心老板,这个我相信付奕博能帮咱们弄到,我马上去!”
看着丽丽跑着下楼去了,赵慎三又打通了已经是省报第一负责人的刘宇的电话,毫不客套的拜托对方帮忙赶紧屏蔽这些帖子,然后又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答谢。
安排好之后,赵慎三还是不放心,又跟公安系统、宣传部网监处等协作单位都一一打电话协商了处理方法,忙了好一阵子,方才松了口气,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一琢磨才知道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看到桌子上乔丽丽刚刚拎来的饭盒,打开一看,是盖浇饭,都已经凉了,但饿极了的人哪里计较这个,拉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
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声音很是矜持客套,赵慎三以为是办公室的同志们来汇报事情,头也没抬的说了声:“请进。”
“哎呀赵书记,工作再忙也不能艰苦成这个样子吗,你看看这饭都没一点热气了,怎么敢吃呢?油腻腻的又凉透了,吃了该胃疼了。”居然是一个温和体贴的声音。
赵慎三赶紧抬起头一看,居然是魏景山站在跟前,满脸关切的看着他说话,赶紧丢下筷子,站起来笑道:“魏秘书长怎么过来了?快坐快坐。”
魏景山坐下来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真的赵书记,可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你虐待它,它日后可是会报复你的哦,等毛病落下了,想纠正就不容易咯!”
赵慎三一边手脚麻利的泡上茶递过去,一边自嘲的笑笑说道:“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娇贵,其实也还没凉透,天冷,懒得出去吃罢了。来,魏秘书长请喝茶。”
魏景山满脸的感慨叹道:“赵书记呀,按理讲你比我年轻,职务呢,也比我低半格,我呢,又一向是个眼高于顶的人,我魏某人很少钦佩谁,但对你,我确实心悦诚服啊!
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如你这般接二连三的不断变换位置,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县委书记一跃荣升为省纪委副书记,虽然说起来仅仅是副厅到正厅一个台阶,但个中的分别你我都是懂的,换一个人,如果能够有你这般好运,恐怕早就得意忘形,仰或是谨小慎微的明智保身了。
而你却无论位置如何变化,始终坚如磐石处变不惊,始终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不骄不躁,不谄不媚,这份淡定就是大多数人所不能及的,就连魏某我,也自叹不如呀。”
赵慎三被魏景山一番发自肺腑般的赞扬弄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字面意思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一脑门子雾水,不明白这个大秘书长巴巴的大中午纡尊降贵跑到他的办公室里,还不惜用如此华丽的语言夸奖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赵慎三已经不是一哄就乐的小年轻了,以他如今的城府,怎么会把疑问说出来,只是腼腆的笑道:“魏秘书长把我夸成一朵花了,小心我飘起来哦,其实我哪里是处变不惊啊,分明是变化太快来不及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