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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知道这是姜妍给他们的台阶下,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继续头铁了。
“按照陛下的旨意做,把路让开。”
在王平的命令下,所有挡路的户部官员让开道路。
姜妍刚想让随行而来的暗卫将官仓里的粮食搬走,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臣建议检查一下麻袋的深处,不要只看麻袋的表象,里面才是重要的。”
那是一个身上官服有很多补丁的中年官员,年龄快四十岁了。
不过人虽然年纪这么大了,但脸上的正气却是丝毫不减。
“方海,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验查官说话了,还不赶快给本官退下!”
眼看事情就要解决,这个时候突然跳出一个拦路虎,王平怒斥道。
“方海,难道你不知道官仓里的粮食都是大米,是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大米,你这老东西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教唆陛下浪费粮食,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
伴随着贺翔一声令下,几个吏部官员上前就要拉着方海走。
方海,这个人不是方岳的叔叔吗?
姜妍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立刻抬手制止道:“等一等。”
仔细看去,这方海和方岳倒是有几分眉眼相似。
听到姜妍的话,拉着方海的官员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姜妍。
姜妍对王平说道:“王尚书,既然都已经打开麻袋了,看一看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
不等王平说话,姜妍就向他保证道:“你放心,朕就看看这几个打开了的麻袋,其他麻袋朕一律不动。”
话说到这份上了,王平就是想说也没得说了,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时,贺翔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阻止道:“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麻袋里面有什么东西,他的心里非常清楚。
毕竟麻袋里的事情是他一手做的,这些事情一直没告诉王平。
然而暗卫的动作非常快。
哗啦!
麻袋被完全拉开,流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大米,更多的却是黄土。
流出来的黄沙将大米完全覆盖,很显然,麻袋里的黄沙数量要明显比大米多很多。
看到这一幕,姜妍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饱含怒火。
王平一脸懵逼地看着地上的黄沙,再看向贺翔,满脸不解。
眼看事情败落,贺翔只能将锅甩到方海的身上。
“大胆方海!没想到你这老家伙竟然身为官仓的验查官,竟然私自将官仓中的大米换成黄土,进而将官仓中储藏的大米外出倒卖!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方海早就料到贺翔会把锅甩到自己的身上,笑着说道:“贺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只不过是户部中一个小小的验查官,九品官吏,我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种事情?况且就算是我敢做,我也没这么多的手段和能量将整个官仓中的粮食搬空啊。”
姜妍看向王平,怒声质问道:“这就是朕的户部官仓?朕把户部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管理户部?”
听到姜妍的话,王平心里那叫一个冤枉啊。
到这里他基本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八成是贺翔干的。
踏马的贺翔,你干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而且方海这个该死的家伙说话口无遮拦,该说的一句没说,不该说的倒说了一个遍!
“朕在等你的解释!”
王平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难以圆过去了,跪在地上向姜妍解释道:“陛下,官仓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侍郎贺翔负责管理,臣只是他的上官,对官仓的了解也仅限于贺翔的汇报。”
话说到这里,王平看向贺翔,厉声说道:“贺翔,这件事你还不给陛下一个解释!”
一旁的贺翔听得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平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自己。
贺翔连忙跪在地上,指着方海说道:“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他说的话啊,官仓中的粮食一直以来都是验查官核验无误之后才上报给臣的,现在官仓中的粮食都变成了黄沙,这件事肯定跟验查官方海脱不了关系!求陛下仔细审问方海,定能从他的嘴中得知事情真相。”
姜妍现在一点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看向大宫女问道:“贪污户部粮草,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名?”
大宫女毫不客气地说道:“回陛下,是死罪,罪当斩首!”
姜妍指着跪在地上的贺翔以及一众户部官员,命令道:“今天朕给你们一个面子,朕不杀了你们,但如果你们不交待出官仓中的粮食去了哪里,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把他们都给朕带下去,让暗卫的人审问他们,如果他们不说出粮食的下落,就别想离开暗卫的控制!”
“是。”
暗卫们上前不顾户部官员的哭喊声,架起他们就走。
很快,官仓前的户部官员就只有王平和方海两个人了。
看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王平,姜妍冷声说道:“看在你是户部尚书的份上,朕这一次就不把你交给暗卫了,但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暗卫的监视下,去整理这段时间户部的工作记录,朕要查看。”
“是。”
此时的王平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变得唯唯诺诺起来,在暗卫的跟随下离开官仓。
姜妍从暗卫手中接过长刀,又打开几个麻袋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皆是如此。
看着遍地的黄沙和掺杂其中少量的大米,姜妍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发抖。
“方海,你是官仓的验查官,朕相信官仓中的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为什么你当初不把这件事上报?”
听到姜妍的话,方海无奈地叹息一声,淡淡说道:“陛下,臣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九品验查官,放在户部就是蚂蚁一般的存在,是个人都能踩死臣,臣说出去的话有几个人会信,有几个人会听?况且臣要是敢说出去的话,刚出户部大门就能横死街头,而且臣的家人也会马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