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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顾李氏娘俩还不收,那真成了看不起梅花和田家了。
顾李氏勉为其难地收了东西,便一定要留他们吃饭,荷花知道她是收了厚礼于心不安,想要留他们吃饭做补偿,也就笑着答应了。
这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让顾李氏一个人做饭就有点儿太辛苦了,荷花想着梅花还没好利索,就自告奋勇前去帮忙,在灶屋给顾李氏打下手。
虽然两人差了整整四十岁,可是荷花发挥出她老少通吃的沟通技巧,很快就跟顾李氏聊得热火朝天。
聊了半天,荷花也基本了解了顾家的情况,原来顾家从前也是个普通的农户,后来为了供顾开元读书,他们卖了家里的仅有的田地,四处借钱,好不容易才供顾开元考上了童生,他们老两口就越发有了指望,只盼着顾开元考中了秀才,家里就好过了。可是不知道为啥,顾开元一直考,却一直考不中,这些年折腾得家底全都光了,亲戚朋友都不敢跟他们来往了,老顾头着急上火的,结果一病不起,临终之前还反复叮嘱顾开元,一定要考中秀才,光宗耀祖。
如今他们家是一穷二白,可是顾李氏却咬紧牙关,日夜织布贴补家用,非要把儿子供出来,完成老头子的遗愿。
顾开元也跟爹娘一样,是个执拗的性子,考不上秀才,他连亲事都不考虑,他们家虽然穷,也有几户人家看中顾开元读书有指望,想要结亲的,可是顾开元却放了狠话,考不中就终身不娶,结果就蹉跎至今。
荷花听了这番话不禁唏嘘,她原本就奇怪,顾开元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一帮半大小子在村塾混,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苦衷。
荷花听了,便安慰顾李氏道:“大娘也别太着急了,我听吴明说,顾大哥是个好学的,又肯用功,考中秀才是早晚的事儿,大娘别担心。”
听到吴明这么评价顾李氏,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这话听着就舒心。”说了几句,她便看了看灶屋外头,见没人才意有所指地说道,“看你大姐文文静静的,跟你性子不大一样呢!”
荷花是何等机灵,一听就知道顾李氏是想打探梅花的情形,便笑道:“我大姐自然跟我不一样啦,我是村里长大的野丫头,她在县里大户人家做了八年大丫鬟,谈吐见识比我强多了。”
顾李氏手里的木勺顿了顿,似乎微微一怔,口中重复地说道:“噢,以前给人家做丫鬟啊……”
荷花听她的语气带着隐隐的犹疑,忽然想起一事,忙又补充道:“我听大姐说,她是专门做针线的,大娘你针线活也很好吧,回头让我大姐跟你讨教讨教。”
她想起来,古代的大丫鬟可是有很多种用途的,其中有不少就是主人家的通房,顾李氏应该是担心这一点吧。
她说完这话,果然就看见顾李氏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道:“那梅花的针线活肯定很出色了,就大娘这点儿手艺,还是别现眼了。”
说着又问起梅花的一些情况,荷花捡能说的告诉她了,其他的她就说自己年纪小不清楚,顾李氏想着她才十一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懂得那么多事儿,对她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荷花察言观色,估摸着顾李氏可能是对梅花印象挺好的,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下,很有可能就是想说给自家儿子。
想想也是,顾开元都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当娘的能不着急吗?这古代的女子十五六岁就嫁人了,这年头又不流行大叔控,人家花季少女肯定不会考虑比自己大十几岁又一穷二白的男人,至于剩下的基本都是歪瓜裂枣,像梅花这样年纪相差不多,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子还真不容易碰到。
再说,顾开元又是救过梅花一命的,自然又算是很有缘分了,也难怪顾李氏会上心。
只是荷花怕梅花还有心理创伤之类的,倒不好明说,对顾李氏的盘问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仿佛根本没发觉顾李氏的意图。
这边顾李氏只当荷花还是个懵懂的孩子,问了不少关于梅花的事,渐渐地对梅花有了初步印象。
等饭菜做好了,顾李氏和荷花一起摆碗筷,顾李氏有意无意地把梅花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边。
这农村没什么男女大防,顾家人口又少,所以大家也不讲究那些虚礼,都凑在一桌吃饭。
东北请客有饭就要有酒,田大强这边拉着顾开元和吴明喝上了,顾李氏便一个劲拉着梅花说话。
她越是看着梅花,越是觉得这闺女是个难得的,长得好看,性子文静,举止斯文,问起针线上的事儿也是头头是道的,顾李氏自己是织了多少年布的,对这方面也算是懂行的,自然能看出来梅花的确是个针线好手。
这娶媳妇啊,长相性子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能过得日子,古代女人要是针线好,那都是心灵手巧的,就算家里再穷,做点儿针线也能贴补家用。
顾李氏这么寻思着,就越看梅花越是顺眼,越是舍不得她走,也不管那边三个大小爷们儿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硬是拉着梅花一直聊到了日头西沉,还不肯放手。
荷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才头一回见面,不应该留得太久了,慢慢相处才好嘛。
她催促了好几次,田大强才起身告辞。
临走时又是一番忙乱,顾李氏把他们带的麻袋都腾出来,又给装了不少自己晒的干菜,干豆角干茄子地瓜片之类的装了好多,还有自己做的粘豆包和包子等干粮,再加上自家腌的两棵酸菜,另外还有一盆刚熬好的肉皮冻。
“家里穷,没啥好东西,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带回去尝尝鲜。”顾李氏不容他们推辞,硬是把东西塞进了他们的牛车。
梅花和荷花实在推辞不掉,只好连声道谢。
顾李氏和顾开元足足把他们送到村头,才停下脚步,一边挥手,一边说道:“梅花,得了空儿只管来,陪大娘说说话,啊?”
跟热情的顾李氏告别,荷花他们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田大强靠在麻袋上,口鼻间还喷着酒气,不住地念叨着:“好人啊,是个好人哪……”
荷花也不知道他是在说顾李氏还是顾开元,不过看得出来,今天田大强很高兴。
梅花则捂着被子默默地坐着,不知道在寻思啥。
荷花想跟梅花说几句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折腾了一天,梅花也累了吧,她还是别吵她了。
这时她忽然觉得肩膀一沉,扭头看去,才发现是吴明倚靠在她肩上。
这小子不是喝不醉么,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原形毕露了?
荷花略带无奈地摇摇头,拉起被子的一角给他盖上,又给他掖了掖衣角。
做完了这些,她就去照看牛车,免得这半大的小牛走错了路,自然就没发觉到吴明微微翘起的唇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喜欢被她关心的感觉。
吴明轻轻动了动,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从顾开元家回来那天晚上,就开始下起了雪,大雪下了整整两天两夜,山里的小田村越发显得银装素裹。
这两天荷花他们就没出门,在家里吃吃喝喝,享受过年的悠闲时光。
雪停了,他们也没急着出去,这场雪下得大了,外头的雪都没到膝盖以上了,得晒晒才能塌下去。
这天上午,一家人除了周氏和梅花,都在院子里头扫雪。